“你需要好好地洗个热水澡,再把头发、衣服弄干,不然伯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往很坏的地方去猜测!”他完全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教养。
“嗯!”她顺从地点点头。
当他替她开了车门,扶她下车,再很自然地挽起她的手时,她没有拒绝,那仿佛是种默契,也仿佛是由于命运。
虽然他说过命运要自己创造,而缘分却往往不能由自己来作主。
小别墅中有两上设计得很雅致的化妆间,秦子玉替她开灯后,她忽然有些犹豫地转过身。
“可不可以先借我一件衣服?”
秦子玉觉得很为难,他的生活向来很保守,教他临时哪儿去找女用的衣服来呢?
“你的衬衫也可以。”她低下头,轻声地说,那纯纯的娇羞,把整个脸孔都染成浅霞的一层粉红。
少女气质上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使得他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这一瞬,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吻她,毫无亵渎地吻着她的娇羞可爱,用吻来赞叹她的美。
他迅速地去衣橱中找了件干净的新衬衫。
她有粉红色的浴白中放满了热水,蓬蓬的热气气氤氲着,弥漫了整个室内,自动除湿的镜面却仍明洁地现出她的影像,她怔怔了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把身体靠在冰冷的镜面上。
如果她不晓得她要的是什么的话,她会颤抖。
但她即使知道,她也一样抖个不停。
她需要爱情。
不知为何如此地需要。
但所有的渴望都因为今天而爆发了。
她流着泪微微地笑了起来,走到浴白边,跨了进去,然后坐在里面,双手紧抱着膝盖,低下脸让热腾腾的水浸润着因流泪而凉冰冰的面颊。
她一直在哭着。
那天生的野性升上了眼睛。
那野性将赋予她新的生活,也可能注定要迷失。
她在秦子玉触碰她的那一刹那间,就知道了自己。
虽然截至目前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将会发生,她要哭着和过去的自己、呆板的生活告别。
卡地亚的出现只是个预兆,但那时的她委实太年轻,现在,是正式的开始。
是彼此不知的亲生父亲赋予她的本性,就要奇异又自然的缘分中复活,那是消逝的生命给予的遗传,给予的再生见证。
她穿着秦子玉宽大的衬衫走进了客厅,湿淋淋的头发顺眉而披,宛若刚自神话的泉中逃出的水精。
她赤着脚,在地毯上走着。秦子玉放下手中的杂志,瞧着她纤细白腻的足踝和剔透玲珑、几可入画的脚趾。
“有没有熨斗?我刚把衣服用烘干器烘干,可是找不着熨斗。”
“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都是按时由洗衣公司收去洗的,不过我想储藏室中可能有,但是你会用吗?”他站了起来,在她身上,盈盈地有股刚沐浴饼后的香气,使他几乎不能正视。
“嗯!我在学校时都自己熨的。”她点点头。
两个人在储藏室的柜中找到了熨台和熨斗,他就帮着把熨台拿到客厅。
当她把关找插座时,低下了身子,那件衬衫随着她的动作而飘荡起来——秦子玉的个子本来就高,即使是很合身的衬衫穿在她身上也空空荡荡的,而且长得直遮到她的臀部,露出光滑匀称浑圆的大腿,那股说不出的韵味已经使他目眩神摇,几乎不能自己了,她这一蹲去,更是美得令人发痴,他只有强迫自己别过脸去。
“帮我移一下那只椅子,插头在椅子背后。”她在一只桃花心木的古董椅子旁边说。
他只有走过去,那沁人肺腑的香气又飘来了,那样淡,却是这样的幽香啊!他屏住了呼吸,但是她为了看得更清楚些而凑过来的头,无巧不巧地正好靠在他胸前,毫不知情地张望着。
“想想……”他再也无法抑制那股冲动,痴痴地伸手抱住了她。
想想起初吃了一惊,但只是一瞬,那双美丽的黑眼珠,就又现出奇异的光芒。她抬起头,注视着,仿佛在这一刻,要认清楚拥抱着的是谁。
她曾有过爱人吧!他看见那一眼包含的意义,有点痛苦地想。少女的任性有时会残酷的比较哩!
她一直睁着大眼睛瞅他,看得他狼狈了起来,不觉放松了手。
想想却握住了他那双温暖的、棕色的大手,轻轻地,如情人一般地握住。那香气使他晕眩,使他迷惑,也同时令他欣喜。
幸福降临般的欣喜。
“我喜欢你,但是我不爱你,知道吗?这一辈子我不会再爱任何人!你还决定要我吗?”她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清醒地说着,伴着的是可怕的冷静。
“我是很认真的!”他再次抱紧了她,到现在他才发现,过去的二十七年是多么的寂寞,他在找她这样的女孩已找了许久,虽然她现在把理智和欢乐分开,可是他并不会因此而受伤。
他永远记得一句格言——有自信心的人能够做到一切,所以不会因小挫折或失败而受损。
她任由他抱着,心中最明白的是她已经变了,不过不知道的是自己戴着什么样的面具。
是反叛?是报复?
也许都不是,只不过为了那狂野的本性罢了。
他温暖的唇轻轻覆盖了上来,那是一种极难得的温柔。迷惘着的想想,现出了笑容,以后的日子,孤独寂寞大概不会随便再出现了吧!
“我爱你!”他克制不住地呓语着。
“我不爱你!”她轻轻地在心中说。
她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那不过是极幼稚的幻想,你只要再敢相信第二次,就注定会粉身碎骨。
如果像这样的游戏,会有快乐的话,她喜欢参加,但若有后果的话,那就让普湄湄去伤脑筋吧!
伤脑筋是保持她青春永驻的秘方。
因为对方是她所选择的。
不是吗?她这样慎重地把林其平当做垃圾似的丢弃,挑选了家世、才貌相当的男孩子来。
怎么说也该让她难过一下的。
想想一点也不拒绝地让他的唇渴望地一寸寸移动……而且配合得很好。
她发现自己被埋没太久了,她有着很优良的禀赋。
夜,渐渐地在窗外窥伺着,然后整个地来临了,不敲门地强行进入,地球就这样失去了白昼。
在最激情的一刻,柔和与迷失使得她轻声叫了出来。
初恋也无可避免地变成了灰烬。
那灰烬在周围不安地飞扬着。
她睡着了,在他来自内心的温柔中。
很奇怪,没有丝毫的愧意,也没有做恶梦,只是让思想陷于完全的空白,如婴儿一般的酣睡。
这是一个很安全的港湾,有一双非常强壮的手臂在保护着她,为什么不满足地睡去呢?
秦子玉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无忧无虑地睡去。
他有点恐慌,所有知道要负的责任都涌了上来,但更多的是骄傲,因为他负得起任何责任。
她只有十七岁,具有完全可塑性的年纪,他将容许她保存她最美最精华的气质,然后在其他不足的地方引导她,教育她。
他真高兴他能够得到一个理想的妻子。
是的!她在方才已变成了属于他的女人。
只差一个仪式。
那仪式将会盛大地举行。
“我应该回去了!”她醒时用平常的声调说,语气中既不热情也不冷漠,虽然这是她初次。
他觉得她是模不透的,那莫测高深的态度,令人感到她理智得可怕,讪讪地缩回了手。
“穿衣服吧!”她看看他。
“我送你!”他倒有点脸红了。
“好!”她点点头。
“等一下妈妈问你,你怎么说?”他看她走路的样子,实在担心,那种很传统的罪恶感,虽然并不见得需要……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