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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情骄子 第4页

作者:蕙馨

“要伞做啥,来不及了啦!”焦应桐一副看好戏的意味,说着风凉话。

“喂,等等。”柴崎英司的反应绝对够快,可是他一转头,已见夏纱纤细的身躯拎着花材桶子,稍显吃力地走入雨中。

他快步赶过去想送伞傍她,却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子撑着把大伞急切地将她迎入车内,扬长而去。

他若有所失地立定当场,完全忘了手上还拿着来不及张开的雨伞,被雨水淋了全身。

第二章

台北,敦化南路二段,靠近远企中心对面的巷子里,一栋三层透天的楼房隐藏在众多高楼丛林中。

绿色爬藤围绕下的楼房,一、二楼都是整面光洁照人的落地玻璃,一楼摆满了各色各式的鲜花、盆景,是一间生意兴隆的花苑;二楼则布置得温馨典雅,靠近落地玻璃窗前立着一架黑得发亮的钢琴,另一个角落有着小小吧台提供各种花茶饮料。

几个舒适的座位原是提供给需要等候包装的买花客人打发时间用的,但是经营日久之后,反而有许多得到口碑介绍的客人专程来喝花茶,图个一下午的宁静。

黄昏夕照穿透晶亮的落地窗,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温馨耀眼,轻柔优美的钢琴乐音轻轻流泄在偷闲访花的人们耳中。

夏纱正专注地弹奏着乔治温斯顿的钢琴曲“十二月”,随着她双手律动的节奏,半掩脸庞的长发如同精灵般跳跃。

吧台里满脸无辜的俞子都可怜兮兮地面对另一个人的逼问,“妙姊,我真的不知道啦!”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夏妙织瞧着夏纱一副郁郁寡欢,满身落寞的模样,真恨不得找出那个又让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海K一顿。

“你看纱纱那德行,活像三魂七魄全离了窍。明明这几年她已经开朗多了,怎么那天淋一场雨回来,老毛病就又犯了?”

夏妙织伸直倚在吧台一七五公分的高挑身材,挑衅地注视着起码高过她十公分的俞子都,看得他频呼冤枉。

“我怎么会知道嘛!那天我只远远看到纱姊和一个高帅的男人在骑楼下说话,可是等我把车开近,纱姊已经冒雨冲向我。我一看她全身湿漉漉的,急忙就开车回来,根本没想到要看看那人是谁。”

“真糟,这下我们几年的心血全叫他给破坏殆尽。”夏妙织一脸气呼呼地跺脚。

“妙姊,轻点,别吵了纱姊的兴致。”俞子都小心地拉了拉夏妙织。

“兴致?”夏妙织嗤鼻之声响得夸张至极,故意蹬着高跟鞋,“叩、叩、叩”晃到钢琴前。

夏纱专心沉浸在音乐中,根本没注意到夏妙织坏坏地伸手在钢琴键上乱按,马上乱了她的旋律。

“妙妙,你……”夏纱抬头一见她嘟得半天高的嘴,想骂她的话很自动就消音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呀!”夏妙织硬是一挤,和夏纱一起坐在钢琴长椅上,不甚熟练的弹奏技巧,把一首人尽皆知、热热闹闹的“圣诞铃声”弹得七零八落,不忍卒听,“人都死多少年了,就算是寡妇也该哀悼够了吧?”

“妙妙,你太过分了。”夏纱淡淡轻愁的脸上终于出现生气的表情。

“不错嘛!总算还有点活人的反应,我还当你离魂殉情了呢!”夏妙织一副皮痒欠扁的样子。

“妙妙,不干你的事。”夏纱拧眉怒视她。

“怎么不干我的事?每次好好一个节日就看到你阴阳怪气的,坏人兴致很讨厌耶!”

“你尽避去狂欢呀,我又没绑你手脚。”夏纱索性走开,不想和她争论。

“你的情绪会影响我的感受,害我玩不尽兴。”夏妙织夸张地抱怨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下楼。

“少唬弄我,我怎么就感受不到你的?”除了脸上的表情大异其趣以外,夏纱回头面对如同照镜子似一模一样的容貌,微愠一瞟。

“算了吧!你……感受?”夏妙织藐视地哼了一声,“你的七情六欲不早早已经陪葬去了,剩下这个半死不活的躯壳,我还敢指望什么……”

“停!”夏纱被烦得有些受不了地停下脚步,很无奈地看着她,“妙妙,你实在够聒噪,说吧,到底想做啥?”

“就知道瞒不过你。”夏妙织皮皮地笑了,“我想和JJ她们去大苹果看新年倒数计时,今年你回去陪妈过年好不好?”她低垂着头,双手合掌地求着。

“不,我不去。”夏纱被吓得不轻,脚步踉跄地走完最后几阶楼梯。

“拜托啦!”夏妙织不死心地继续游说她。

“不去,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夏纱毫不考虑地摇头,“要就自己回去,不然就说今年没空回去好了。”她径自拿起柜台上的订单,包装起花束不想理她。

“纱纱,可是我不但跟妈咪说过会回去,而且已经订好机位,连机票都买啦!”

夏妙织可怜兮兮的说着,“如果临时才说不回去,妈咪一定会很生气的。”

“既然知道妈会生气,为什么又临时变卦?”夏纱挣扎着要不要答应,满心为难。“看倒数,年年都可以呀!何必非今年不可?”

“纱纱,你有点感觉好不好?跨越两千年的新年倒数,岂是年年都有。”夏妙织听得猛翻白眼。

“你根本就是算计好的。”夏纱愈想愈不对,瞅着眼生气地瞪她,“去纽约看新年倒数要很早就计划好,又怎会还订回家的机位?你分明是一开始就在设计我回去,这太过分了吧?”

“怎么这么说,我已经顶六、七年了耶!好歹你也该回去尽尽做女儿的责任吧!”

夏妙织心里嘀咕着,年年回去,老妈就推一堆相亲照给她,她都快找不到理由搪塞了,总要换纱纱回去应付一次,才叫公平,何况找个新恋情,铁定可以把旧的给忘掉。

“你明知道我对那块土地的感觉,何苦又逼我呢?”夏纱苦涩的言词中充满不愿。

“我最受不了你这样,‘事过境迁’你懂不懂?何况人都死了七、八年了,你还念念不忘个什么劲。”夏妙织向来心直口快,心里想的嘴上忽地就溜出来。

半晌,夏纱没有应声,自顾自地剪花、扎花。

夏妙织正觉得纳闷,突然一旁忙着包花的楚??NB36E?大呼一声,“纱姊,你的手流血了。”

“该死!”

夏妙织飞快地抢过夏纱手上的花束,丢给一旁的小妹孙思巧,这才看见不知几时夏纱的手掌被花剪划了一道口子,细细的血丝不断地滴在花架上。

“你真是死心眼哪!”

夏妙织赶忙抽了几张面纸,按住她的伤口。“走,上药去。”

“不用啦!”夏纱心虚地垂下头,“我只是手滑了一下而已,没事。”

“没事才有鬼!”夏妙织一把接过孙思巧递过来的医药箱,翻出消毒药水和消炎药径自帮夏纱清理伤口。

“就这么办,明天你就给我回日本去,老妈要你留多久你就待多久,顺便去把那些老掉牙的往事了结掉。该埋的埋了,该清的清了,一身弄干净了再回来,我不想再老是面对一个半死不活的你,你要是做不到就甭回来。”

夏妙织一边连珠炮似地数落,一边拉着夏纱到三楼的住家,丝毫不由她抗辩地拖出行李箱硬要整理。

“妙妙,你不要疯啦!”夏纱很无奈地坐在床上看她,“先别说我每周要固定去各公司换花,就单是马上要到的圣诞节,花店生意绝对忙不过来,何况圣诞舞会和跨年晚会的会场布置和预购的花束订单早已排定,加上当日上门的客人,我怎么可能放心撒手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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