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蚌子!怎么,怕了?你别跑啊!”狮子头嚣张道。早看她不顺眼了,不就看上他们学校个破校花吗,犯得着每次都出来跟他抢吗?还真就怀疑了,难道她是同性恋不成?
苏征毫不理会,径自走到学校外面的公园里去了。乌合之众“轰”地跟了出去,校园里一下变得安静异常,好像刚刚不曾有过任何人来过般。
常可文很想跟去,终于还是没有。他是初二一班的班长,是文弱书生,他自己承认,要他像苏征那样?哼哼,省省吧,不被大卸八块了才有鬼。
但现在该怎么办?苏征再厉害也架不住狮子头带那么多人来啊。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去外面吃饭了,这下可不妙。常可文站在教学楼下,急得团团转。
敖战老早就看见他了,刚刚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把他从午睡中吵醒,起床气旺盛的他正想看看外面是谁这么胆儿肥敢吵他的午觉,就看见一群人呼啦走进对面公园里去了,那个一班的班长,该死的苏征的跟屁虫就站在楼下,陀螺似的转个没完。
“书呆子,干吗呢?”
常可文一抬头,是他!对对,这人打架好像也挺厉害的,要不……不对,他和苏征算是敌对关系,搞不好苏征被修理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是什么表情,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搞什么笑啊,“说话。”
“那个……”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那个,有人找苏征麻烦。他们有很多人,她会被打死的,算我求求你,你帮帮她吧!”
“……”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我没有面子可看,那还有……敖灿吧?要是苏征被打死了,她肯定很难过。拜托!”
敖战抿着嘴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的没有表情。
一定要帮帮她,一定要啊!可文苦着脸心里不住地呐喊着,良久,他看到敖战离开了窗边。
“狮子头,你有没有更好的战斗力啊?”
“哎?”
“每次都这样,只会浪费我时间。要来,起码找像样点的打手啊。”苏征坐在树下长椅上,闲闲说道。
这女人脑子没问题吧?这些人都是二中最会玩命的了,居然这么小看他们,等会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光站着干吗?”苏征不耐地瞥他一眼,“要来赶快来,别耽误我午休。”
还用你说?!狮子头一挥手,静谧的公园顿时一片混乱。
常可文带着敖战走过来时,正看到狮子头被苏征扼住了脖子,双手拉到背后扭作麻花状,痛得他嗷嗷直叫。
敖战看了常可文一眼,那意思好像说,你确定这女人会被打死?
常可文干笑两声,心下感叹,世道变了……
苏征甩开狮子头,正欲离开,抬头就见可文与敖战站在一起。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敖战掠过她的视线,向狮子头问道:“这女的干掉几个?”
你不会看啊?狮子头知道他故意糗他,虽然气恼,可又不便发作,她一个就够他们受的,有帮手来他们就更别活了。
“别气别气。”敖战走了过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告诉你,想干掉她,光会玩命是不行的,想不想跟我学几招?”
几个人疑惑地抬起头来,能的话当然想。
苏征冷笑,“手下败将还耍起威风来了。”
一旁的可文却不禁冒出一丝冷汗来,本来他是找他来帮苏征的呀……
苏征背对着敖战,等着他发动攻势,有什么招数尽避使出来呗,她还真想看看,上了初中,姓敖的那点本事难道还真长进了?正寻思着,敖战措不及防地从背后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扑倒在地。以背示人的确吃亏,还来不及翻过身子,就被敖战钳制住了手脚。这家伙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苏征使出浑身气力依然挣月兑不开,气急败坏地大叫:“有本事你别从背后袭击。”
敖战嘻嘻笑道:“我没本事,我就是要从背后袭击,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现在任人摆布的是你。”
“这么卑鄙也亏你有脸说。”
“我卑不卑鄙我自己知道。你说话好难听,我不喜欢。”他腾出右手,结结实实在苏征上打了下去。
“你这个王八蛋,你敢打我?!”
“我打了,怎么样?你咬我啊?”他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打下去。
苏征快气疯了,自她和他交锋以来,还从没这么丢脸过,“我警告你,你再碰我一下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说吧,说个痛快,我也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得很惨。”
“敖战,你快放开她!她是女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常可文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上去拉人一边心里暗自责怪自己,都是自己多事,救星没拉来倒找了个煞星。
“没你事。”与刚才不同的,敖战冷冷对他呵斥道。
可文心脏一抽,没再吱声。天!别欺负他了好不好,他不过就是个文弱书生,干吗一再惊吓他?
“你有完没完了?快放开我!”苏征再次挣扎。
敖战纹丝不动,“咱俩的账还有得算呢。学前班的游泳比赛,你让我丢脸……”
“那是你自己弃权!我怎么让你丢脸了?!”苏征从不曾晓得自己曾被敖战误认为尸体的事情。
“用钢板尺拍我、把椅子砸到人家头上来!吃枣的时候故意吓我,害枣核卡在我嗓子里去了医院……你做的事还少吗?”越说越气,下手越发不客气了。
他后面说的倒是实情,不过……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这么会记恨?你还是不是男人?”
“再加一条罪状,公然说我不是男人,该打!”
好惨……跟被这女人用什么钢板尺拍、椅子在脑袋上砸、吃枣被核卡相比,那他这泡马子被扁还不算什么太倒霉的事情勒!狮子头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长椅上坐定,心中暗想,那个什么姓敖的校花还是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为了一棵树被修理成残废,是不?三中的人都是疯子,还是赶快走吧。他挥挥手,招呼大伙儿打道回府,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敖战翻旧账的声音和苏征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还蛮惊心动魄的。常可文揪着一颗心,直等到两个疯子都吵到没有力气为止,这才怯怯地问道:“那个,敖战,你打也打了,怎么也该放开她了吧?”
敖战一骨碌翻身下来,甩甩手腕,真是,打人不见得有多爽,好累哦。
可文见他松开苏征,急忙上去扶住她,苏征倚着可文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抬头含恨道:“你等着,今天的耻辱我让你双倍还回来。”
像被闪电劈中般,敖战一怔,她……哭了?是他看错吧?常可文架着苏征转身离去的背影看上去与平日的倔强傲气并无不同,刚刚真的是他看错吧?她不会有那种表情的……她怎么会有那种表情呢?
那双含恨的眸子含着一道水雾,几乎快要涌出来……可恶!那种感觉又来了,什么东西在心里沉下去浮上来的,他一定是生病了!从四年级以后这种症状就时不时地给他来一下子,过了好久都不见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那她,怎么会哭了呢?
上初中和他不再同班,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挺好吗?居然让她在那么多杂碎面前出丑,她不会饶恕他的!他犯了重罪,是他打破了这个平衡!很好,既然这么做了,那他就要有勇气去承受这个后果。
“苏征,你……是不是打算报复他?”可文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啊。”
常可文头痛地叹了口气,“别再来了好不好?你们俩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有完?别弄得跟武侠似的,冤冤相报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