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是被个女生克住那他还怎么有脸混在世上?这实在有辱父母给他取的名字。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死没死。”苏征对着敖战的背影道,敖战没有答腔。
“哥,人家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啊?”敖灿推推他,“看,都走掉了。”
“走了就走了,烦死了。”敖战闷声说道。
扮今天真奇怪,敖灿不解地眨眨眼睛。
说是以后再来看他死没死,可是那天以后,她都没有再去过医院。敖战心里那种沉下去又浮上来的感觉好像逐渐在加深似的,有时候干脆郁闷得喘不上气来。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自己是不是就会这样死掉?但是又想到她可能还是会来,于是那种窒息感就会自己跑掉。可是,万一她不来呢,那他岂不是要闷死?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更加怨恨苏征,怨恨她害自己变成奇怪的人。
听说自己的脑震荡已经不太要紧,反正他不懂,医生和爸妈是这么说的。敖战只知道头上的窟窿经过缝合,裹绷带,结好的疤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照照镜子,右额的额角上有道不规则的深刻的伤疤,丑得可以。万一将来找不到老婆,他非找该死的苏征给他个交代不可。
可是这个还只是小学四年级的男孩子,他才想不到,N年以后,自己竟会真的以此相要挟,要苏征给自己个交代。他无法预料,这竟是那个能把自己一把打横抱起来的女孩子烙在自己身上证明要纠缠一生的印记。她更无法预料,只不过因为在他头上开了个洞,这个责任,竟要负上一生。
第三章
有的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太阳不会变,月亮不会变,就连街角的那棵树都没什么变化,却只有人会因为时间的飞跑而慢慢长大呢?苏征看看身上的制服,忍不住叹了口气。四年前的制服就是一袭白裙,四年后的今天,居然还是老样子。不同的只是当年的小不点又长高了10厘米。多可气啊!一样是经过四年的洗礼,为什么她只长高了10厘米,而那个混蛋却会长高15厘米呢?这么一来,站在他面前越发没有气势了。
“苏征,你在哪儿?”
好烦哦!大中午的能不能消停一会啊?
“苏征,出大事了,你到底在哪儿?”常可文四处张望依旧找不到她。
“上面。”
常可文闻声下意识向上望去,苏征正以极端不雅的姿态趴在粗壮的树杈上,以他这个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她的小裤裤。赫——黑色的?!不会吧?虽然苏征很会打架,可她毕竟才是个初二女生哎,怎么可以穿黑色的小裤裤呢?
“可文,你在看什么?”这小子找扁是不是?居然一直盯着她的小裤裤看!
“没、没啦。”常可文脸一红,撇过头去。顿了几秒,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苏征,那个二中的狮子头又来了,还带了很多人。”
狮子头是苏征给那人起的绰号,谁叫他一头卷毛,一直强调自己叫史什么来着,反正苏征没记住,便干脆叫他狮子头。
“他来干吗?”
“呃……不知道,看上去好像要打架的样子,不然干吗叫那么多人?”
“他有病啊,要打架不会路上截我?还跑到学校里来,想当猪头想疯了啊?”
常可文闻言稍微放下心来,这就好了,她再怎么会打架毕竟还是个女生,每次一出状况还是会叫人担心。自他升上初中的第一天起,这种担心便三五不时地发生,甚至会认识苏征,同样也跟打架月兑不了关系。
记得报到那天办完手续已是黄昏,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尿急。来不及回去教学楼里,心想都已经在操场敖近了,那就去操场的厕所好了。谁知进去刚解开裤头,就“轰”地涌进一群人来,场面很混乱,好像是一堆人在踩一个人,带头的还是个瘦小白皙的女孩子!等他手忙脚乱地系好裤子,那场狂风暴雨已经席卷了过去,除了倒在地上被踩得面目全非动也不敢再动一动的男生,施暴者们啐着唾沫三三两两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那个女孩子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吓得他心脏猛然一阵收缩,岂料那女生一声冷笑,道:“长头发,你裤子湿了。”
常可文低头一瞧,脸“刷”地红到了耳朵根,可不是吗,刚才忽然被吓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尿在裤裆里了,这下可怎么出去?
那女生折回来,蹲在那个倒霉蛋的旁边,伸手掴了他一掌,“啪”的一声害得常可文心脏又是一阵收缩。那男生睁开眼,见是她,身体瑟缩了下,大气也不敢出。
“月兑裤子。”
啊?常可文和那男生皆是一怔。没听错吧?月兑……月兑裤子?!
“月兑不月兑!”“啪!”又一掌。
“月兑、月兑……”男生颤抖着解开腰带。
“快点!”好惨,又是一掌。常可文觉得自己心脏极有可能会因此而产生异变。
男生忍住泪水,可怜兮兮地月兑下自己的裤子来。本来嘛,被个女生要挟月兑裤子,说出去绝对比被女生打了还要丢人丢N倍。
常可文看着他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涌出来,直觉得他还真不是一般可怜。正想着,那女生忽然站起来,转眼看向他,“你,月兑裤子。”
啥?常可文僵住。但见那女生朝他走过来,身体却比大脑反应更快地把裤子退了下来。那女生没再说什么,将那倒霉男生的裤子扔给了他,转身走了出去,跨过那男生时还不忘再补上一脚。
可文松了一口气,看看地上抑制不住自己不断发出呜咽声的男孩子,着实感到很同情。他飞快地穿上他的裤子,对那男生说:“别哭,我家就在附近,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这样,他才得以保全名誉回到家里。而在第二天,学校正式开始上课的那天,他却听到各班都在传说有个叫赵什么的男生是暴露狂,自己在操场的厕所月兑裤子……看来自己还是去得晚了一步,显然在自己又折回去之前又有人到那里去,并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家伙。只是他没想到,那个打架的女生居然就在自己班上。与其说他害怕她,还不如说他面对她感到害臊来得贴切些,她昨天还逼着他月兑裤子……
但是一年下来,两个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好朋友。他也因此了解到,其实这个女孩子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只是行动力的速度总是要比她大脑产生理智的速度要快得多,如此如此,把打架当吃饭也就没什么好稀罕的了。顺带一提,那个在厕所里被打的男生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和苏征以前一个小学的,也不知道怎么的,欺负到敖灿那小丫头头上去了。谁都知道,敖灿是苏征的死党,敢欺负她?这不找打吗?
上个学期敖灿也升到了这个学校,他才晓得,那个小泵娘可能也就是苏征惟一要好的女性朋友了。可是折腾了一年他也没搞明白,苏征那么喜欢那个小丫头,怎么会那么讨厌她的哥哥呢?听说苏征和敖战以前在小学就风风雨雨地折腾,有那么几年,还同过班,一直感情恶劣。上初中以后到没像他们以前的同学说的那么糟糕,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据他分析,可能现在两个人算是冷战吧。
想太远了。现下可算是兵临城下,狮子头几次三番来找苏征麻烦,闹大了迟早会给学校记过。还是跟去看看吧。
这阵势嘛,勉强还算撑得起来。不过……狮子头确定这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能奈她何?苏征冷哼,看也不看就朝学校外面走去,虽然大中午的没什么人在,但在学校里大开杀戒毕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