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收拾包袱,再叫醒维绢。"她们带的行李沿路被偷的偷、被扒的扒,已所剩无多……
"不用,直接叫醒维绢。"华仲阳相信只要他们一路出这栋楼宇,烈天问马上就会出现。
丙然不出所料,小楼才打开房门,廊外已来了人。但来者不是烈天问,而是露凝香。
"我跟你们一道走。"当烈天问和华仲阳在庭院里开打时,她和众姐妹也闻声赶至,从而得知那处处找碴,又专爱跟她过不去的老太婆,原来竟是烈天问曾费尽心思亟欲"囊括"的大美人嫣羽楼。
小楼见她手腕上挂着一个小荷包,身上披着一件水蓝长斗篷,俏立在门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走?"他们非亲非故,并不适合结伴逃逸。而且,他们要走是刚刚才做成的决定,怎地她早一步已料中?
“因为我肚子里己怀了华公子的骨肉。"她说着,把水汪汪的眼抛向华仲阳,哀怨地据了抿嘴。
"胡说!"华仲阳勃然大怒,作梦也没想到露凝香会来将他一军。"我和你清清白白的,何来骨肉之有?”露凝香尚未开口,巳先使出眼泪攻势,看得一旁的小楼炉火乱窜。
"你别要翻脸不认帐呀,纵然我答应过你,绝不向任何人泄漏你我之间的关系,但……既有了孩子,我就不得不为这无辜的小生命设想呀。"边说还边煞有介事地抚着完全看不出迹象的小肮。
"你——"聪颖灵活如华仲阳,只稍一细思,便洞穿了露凝香这招"欲加之罪"的计谋。"小楼,你听见了没,她说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那太好了,以后你就省事了。听着,从今儿起,你专门负责陪我谈情说爱,而凝香姐姐呢,除了待产之外,每日早还得帮你捶臂捏腿,倒茶喂饭,和沐浴包衣。"
“什么!”露凝香比小楼还要惊讶数十倍。"我有了你的孩子,还这样虐待我?"
"那又怎样?"华仲阳毫不在意地耸耸肩。"我最讨厌小孩了,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烦死人!"
“仲郎?”小楼已十之八九猜出他的用意,但她可没华仲阳那么笃定。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他们夫妻阔别整整两年,难保这些日子,他没一时意乱情迷,糊里糊涂就失身了。"你的意思是要纳地为妾?"
"目前尚言之过早。"他笑嘻嘻地图佳小楼的肩胯,在回眸的刹那,凝出两抹刚毅的星芒,希望她懂得他的心。"一切得看她能不能替咱们华家生个白胖女圭女圭,才可以为她确定身分。"
"你……好无情。"露凝香嗔怒地道。
"那当然,这世上除了我的小楼,谁值得我情深意切!"话尾消失在覆住小楼的红唇时。
"够了够了,普天之下统统知道你们恩爱逾恒行了吧?"真受不了!维绢快被他们"虐待"得两眼暴凸了。"现在怎么办,走是不走?”
"我们,呃……"这记亲吻十分醉人心弦,让他们欲罢不能。请稍待一会儿,我们……半个时辰后再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半个时辰?喂!"维绢尚未反应过来,小楼和华仲阳已经返回房里,掩上房门。
"给我出来,你们答应过暂时不卿卿我我的……不讲信用的家伙!"维绢气极败坏地踢了踢紧锁的房门,却不慎扭到了脚,快痛死她了。
"你没事吧?"露凝香问。
“都是你啦,没事怀什么孕嘛。"连维绢也不信她。
"我是真的怀孕啦。"露凝香信誓旦旦地说。“而且的的确确是华公子的亲骨肉。"
"真,真……的吗?"大事不妙了。维绢可以预见将会有一场暴风雨来袭,第一个倒大楣的当然就是她表哥喽。哇!她表哥还真风流,脑海忽尔浮现烈天问的形影,不,这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十章
房外闹烘烘,房里却静悄悄。
"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肯面对问题?"小楼蜷在华仲阳怀里己足足两个时辰了。
"我们之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露凝香和烈天问。这件事一定是他想出来的另一条诡计。"他两眼定定地投向远方,神情阴郁而鸷冷。小楼认真地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许不轨的蛛丝马迹。尽避她早已习惯华仲阳常有纠缠不清的爱慕者,也不太相信露凝香有本事鸠占鹊巢,但属于女人家忒小的心眼依旧会有些微的疙瘩,何况这次他们整整分别两年,七百多个日子,是很可以干一票"轰轰烈烈"的大事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我们虽骗得了他的口诀心法,表面上似乎了上风,可咱们失去了维绢的自由,和你的‘清白’,多亏我这个妻子明辨事理,宽宏大量,否则一椿美好幸福的姻缘岂不让他搞得支离破碎!"
这番话听起来没啥漏洞,怎地耳朵好刺!华仲阳搓弄着她的俏鼻,啼笑皆非于她总是把所有的功劳揽给自己。
"贤妻,你夫婿失去的不是清白,是清誉。"唉,叫她拙荆还比较贴切。
"就差一个字,那么计较干么。"小楼问。"你准备怎么处理露凝香和她肚子里面那块带血的肉!"
"首先,我们得安心住下来,一面习武,一面静观其变。露凝香是不是怀有身孕,六、七个月之后就一目了然了,在这期间,你大可摆出正室夫人的派头,要她听命于你,扇凉,倒茶,捶背……随你高兴。"
"万一她真的有了孩子呢?"那她岂不得随时作好被打入冷宫的准备?从正室夫人一下调降为弃妇是很可怕的。
"那更容易,等孩子一出世,就可一刀杀了他。"华仲阳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这……不太好吧,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我们起码先查清楚是谁的。"不知打何时开始,小楼的心肠变得柔软也善良许多,过往逞凶斗狠的烈性子,好似都被雨打风吹去。
"傻瓜,那当然只是摆摆样子而已,我是个狼心歹毒的人吗?在凌霄殿,除了我是被阴谋特许得以左拥右抱、风流丧志、委靡心性的,还有谁有权利接近露凝香?这么简单的问题不准蹙眉凝神想那么久?”
“我知道了。"小楼恍然大悟,兴奋地击掌道。"一定是她红杏出墙,到外头搞七捻三。"
华仲阳直觉头晕目眩,就差没口吐白白沫。“凌霄殿外一片荒野,她到哪儿,找什么人搞七捻三!"
心术不正的人才会作此推断。他也许该对她做一些调查,免得戴了绿帽还不自知。
"好不幸哦,那一定是大老奸的。露凝香有了孩子,烈天问非但不娶她,还逼她来陷害你?"这不总算弄清状况了。
“是不是这样,很快就会知道。"华仲阳已经迫不及待想打烈天问见他挥刀痛下杀手时的表情。
“不过……"小楼银牙半咬,忧心地问。“万一……那是你……意外的‘收获’,我是说,马有乱蹄,人有失神,如果………"他的脸怎么愈来愈臭!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收获?亏你说的出口。"坦白说一开始他的确因为同们而有过狂蜂浪蝶闹五更的迷乱时刻,但慢慢察觉露凝香真实的意图之后,他就再不敢存有逢场作戏的幻想了。这份心思在小楼这超级醋子面前,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这是很合理的怀疑呀。露凝香长得那么冶艳,又很喜欢你。"张大婶常常都嘛说!哪只猫儿不偷腥?
“她喜欢我是有目的的。忘了她是奉烈天问的命令而来?其主要的任务是制造假象,让咱们夫妻反目,进而离异,好让烈天问坐收渔翁之利?"思及至此,华仲阳凛然一惊,难道烈天问的目标不是维绢而是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