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当场念出口诀心法。”小楼朝维绢猛眨眼.要她继续添油加醋。
维绢在片刻也不想留在这儿,尤其不想再听到关于烈天问有愧师道,极不名誉的种种作为。奈何小楼紧抓着她的手.要她万万不可见死不救。
“他怎敢,以表哥的聪朗才智,他只要一出口,马上就要屈居下风了。"
"就凭他?"在烈天问眼里,华仲阳确是一块上乘的练武材料,但经过这两年的考验和观察,给他的等级已经下降了。"好,我现在就念口诀,看他有没本事,立即心领神会,甚且融会贯通?”
烈天问最是骄傲之人,自认聪明才智无人能及,绝不相信华仲阳会比他还行,当下收起招式,一宇不漏地将昆仑派的武功心法念诵出来。
“云从龙,风从虎,同声应,同气求……至哉坤元,万法门宗……乃顺承大,坤厚载物……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工弥久而弥精,胡能气由脊发……"
小楼对华仲阳使了一个眼色,等他眉心微蹙时,就接着背.小楼则暗示维绢也别闲着,最后一段就交给她了。如此集三人之力,还怕不把这口诀心法纳入囊中?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烈天问终于收口。
“怎么样,全背起来了吗,天才少年?"询问时嘴角一迳挂着嘲弄。
“你根乱念一通,笨蛋才背这个。"小楼走到华仲阳身旁,挽着他的手臂,道:"仲郎,咱们下山另觅良师,不要在这儿跟他浪费生命。"
"不行,你二人要走可以,但她得留下。"烈天问指向长廊下的维绢。
"不行!"
“不行!"小楼和华仲阳异口同声地反对。
“我愿意。"维绢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说。"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先教授我表哥武功,然后散去所有的侍妾,并将全部财富的二分之一,拿出来接济穷人。"
这哪是一个条件,明明就是三个。这小美人的算术挺差的。不过也好,算术差,将来比较不会跟他计较。
"好,我答应你。"烈天问打的如意算盘是且战且走,反正他本来就要教华仲阳武功,当初是因为中间卡着嫣羽楼,让他心猿意马,举棋不定,而今他的“目标”已经转移了,自然该履行为人师表的义务。至于五百年前那个老鼠冤,嗯哼,他还是会想办法以牙还牙的。
而财富嘛,只要他不说,维绢岂会知道他拥有多少钱财;比较惨的是遣散众妾侍候,他一向下太习惯"孤伶伶"的过活,左拥右抱才快活写意呀。但无所谓,等这小美人到手之后,再慢慢添加"货色°·届时她就算不依,可也由不得她了。
"维绢,你疯了。"小楼急着劝她改变决定。"这个人是人面兽心,不可靠的。"一面说一面将她拉进房里。“甭担心,我这是缓兵之计。"维绢道。"等他教会了表哥,咱们就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不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他连作情人都不够格,怎能当夫君?”旁观者清,到凌霄殿前后才几天,她已经把热天问肘劣根性了解得颇透彻了。
"那你还教他把侍妾全部遣走!"
"这样才像是个为情所困的妒妇呀。"她俏皮地作了个鬼脸。
"不错嘛,你越来越受教了。"而且颇有乃表嫂之风。"闲话少说,快把表哥叫进来,咱们将刚才背下来的口诀,一一抄在纸上,再行对照。"
"好。"
小楼和华仲阳、维绢三人趴在桌上振笔疾书,写得是挥汗如雨。人家运笔如行云流水,小楼则是小卒耍大刀,区区一根鹿狼毫,握在她手中,直如千斤重。
"成了。"她虽不学无术,但记性一级棒,从华仲阳跟她使眼色后,几乎是一字不漏的记了不来。"仲郎,你瞧瞧,我多厉害。"抬头始见维绢支额倚在桌上,已"垂涎"好几尺。
"拿过来我比对看看。"华仲阳这一看简直傻掉了。利沙大喘,先假三日,后假三日,终则有屎。工迷酒而妓迷精,胡能气由鸡发?
"依我之见,烈天问想必仍没说实话,哪有人设计这么没格调的口诀,什么“终则有屎”!废话,这还用得着他说吗!哪个人吃饱了不上茅房的?一小楼说得振振有词,丝毫没察觉华仲阳脸上一阵青一阵自。
"错了,这应该是‘始终’的‘始’,这也不是‘迷酒’而是‘弥久’。哎,平常教你读书偏不肯,才会错字连篇。"
"你瞧我不起?"自尊心特强的她,马上瞪眼撇嘴,威胁着要把眼泪泄出来淹死他。"早就知道你的心已经被那个狐狸精给啃悼了,我人笨没学问,行了吧?霍地站起,衣摆不慎被椅子扶手勾住。"你不要拉我,我现在就回梅江,免得让你碍眼。"
"你这是无理取闹嘛。"华仲阳顺手抓着衣摆,将她拉回怀里。"明知道我和露凝香之间什么也没有,却要牵丝攀藤的,你该了解我有多爱你才对。"纵容地啄了下她光滑的额头。
"有多爱!比给我看看。"小楼得理不饶人。
"两只手比不完。"他狡诈诡秘地一笑,左手在她小蛮腰上偷捏了一把。
"你好坏。"小楼用她的四肢紧紧把他缠住,像个耍赖而贪婪的孩子。"只准你对我一个人使坏,知道吗?"
"是,老婆大人。"华仲阳抚慰着她,旁若无人地吻向地白女敕的颈子。
"喂喂喂!存心刺激我吗?"维绢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醒过来。"大敌当前,生死末卜,你们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抱歉,我们以为你睡着了。"小楼赧然地从华仲阳身上滑了下来。
"睡着了也不行。从今儿开始,一直到我找到心上人为止,严禁你们两个人亲热。"
¨什么!"这……太不人道了吧?
"不答应?那我就不把我记下来的口诀给你们。”王牌在握,维绢笑得好不得意。
"维绢!"看她一脸戏谑的德行,小楼很清楚,现在跟她说什么都等于白搭。"好……啦!"
“那还不坐过去!"把他们两个隔得开开的,自己则搬了张椅子夹在中间。嘿嘿嘿?"把你写的拿过来。"
“不要。"小楼赶紧把纸张藏在背后。
“为什么不要!"不给,她干脆用抢的。
“不要就是不要。”被华仲阳取笑已经够没脸,她才不要再跌股一次。
华仲阳趁两人吵翻天时,乘机将小楼手中的誊本取进,对照着自已的,和维绢的,一字一句地拼凑兼拆解了起来。
斗转星移,月落西山,蓦地里乌云四合,天际漆黑一片,华仲阳一整夜未曾合眼,潜心钻研那份口诀。小楼和维绢则已吵得累瘫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又过一顿饭时分,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小楼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
“仲郎?”小楼心疼地为他披上袍子。
"你醒来正好,快把维绢也叫醒,咱们下山去。"华仲阳将三张誊本纳入怀袖中,脸上竟奇异地光采焕发,了无倦色。
“但,你不是还要跟他学武功?而且烈天问也不会答应让维绢走的。"要走,也只有他二人能走呀。
"不答应就跟他动手呀。"他仿佛已成竹在胸。
"只一天一夜,你就有把握打赢他?"小楼不晓得原来华仲阳是别有用意。
"不过招怎会知道?"以华仲阳之见,烈天问是不可能真心诚意教他武功的,唯有逼着他动手,方能印证口诀”的诸多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