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轻功,他们也许不及穆飞烟,但比起武艺,她则尚差一大截。
“跟上去喽!”狂风一卷,大伙儿已上了树梢头。
***
松涛澎湃,绿竹掩映,花迷曲径意幽幽。倾耳仔细一听,远处有铿锵撞击叱喝
之声。
必是穆飞烟和妙善道人的徒子徒孙打起来了。
戚武雄等一行人急趋山巅,见她头发半斜,汗濡衣履,目中衔着一株紫郁郁、
香荡荡的灵芝草。
老天,她是怎么得手的?
妙善道人的六名徒弟紧追不舍。“大胆狂徒,竟敢来此盗宝?再不束手,休怪
我等无情。”
穆飞烟一边抵挡,一边恳求。
“诸位道长,飞烟不辞辛苦,千里跋涉上昆仑,不过为了取得此药救活夫君一
命。这灵芝已被我拔起,即使索回也成枯叶,但若慈悲让我拿回去,却是起死回生
的灵药,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
“开玩笑,叫你得了手,我们岂不丢脸到家!”
另一道主跟着附和:“对,抢回来扔掉也行,总之,不能叫师父以为咱们不中
用,连一枝草叶也看守不住。”
为了面子,六道士非拦住穆飞烟不可。她虽奋勇抗敌,但道士以众击寡,刀来
枪往,胜负立辨。
戚武雄等人见苗头不对,赶紧箭步上前。“道上有话好商量。”
“谁跟你商量?杀!”
六对六,情势形成五五波。六名道土不觉现出惧色。紧要关头,穆飞烟却把灵
芝抛与戚武雄,强力一推,暴喝:“救人要紧,快走!”
“可是……”戚武雄方自犹豫。
“快走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戚武雄推下斜坡,直跌山拗。“无论发生
任何事都不许回头。”
没时间考虑了,戚武雄瞟了下众人,抓着灵芝,旋即朝仇雁申暂栖的枫林小筑
直奔。
“臭娘们,活得不耐烦了你!”六道上操起武器,群起攻向穆飞烟。
“咱们兵分五路。”一枚烟雾弹自她手中掷出,散出七彩浓烟,令六道土霎时
分不清东西南北。
易云等人乘此机会,各择一条小路,疾奔下山。
待浓烟散去时,早已不见他们的踪影,气得六名道上拿刀剑当杯子摔。
***
一场恶斗,耗尽了穆飞烟仅余的精力。奔回到小筑门外,她来不及叩门,已昏
死过去。斜阳匆匆向晚,瑰丽的天色,无限奇诡,把死映照如生。意识朦胧之际,有
双孔武有力的大手,将她殷殷抱起,转入房中……
穆飞烟全然忘记,她的魂魄曾往阴间地府晃了两晃,幸亏仇雁申及时助以掌力,
才得以“重新做人”。
他们是谁救了谁?唉!只要一息尚存,便足以欣喜雀跃,何必计较那许多。
思念的煎熬化成最真实的折磨,抚着她柔美的嫣容,滑女敕的身子,仇雁申才确
切明白一件残酷的事实——他根本不能没有她。
如果这女人是他今生的魔障,他情愿一生栽在她手中,也不愿残存独活。
将累垮又伤痕累累的穆飞烟安置于床上,他端来清水取出金创药,一一为她涂
抹。幸好伤势都不重,大半只是皮肉之伤。
“申?”自昏暗中复苏的穆飞烟依然惴揣不安。“真的是你?”
“是我!”交缠的十指,久久不忍乍离,仇雁申将她的头埋入胸口,要她聆听
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那日恰巧妙善道人闭关,否则万一
他执意要求以一命抵一命,怎么办?
“我不能忍受过着没有你的日子。”穆飞烟勉力撑起身子,找到他的唇,饥渴
地索吻。
“可我呢?我就能够一人苟活?”要不是她气若游丝,他真会火起来痛打她五
十大板,作为警戒。
“没有你活着有什么乐趣?我吃不来别人做的菜,这些天我几乎滴米未进。”
她露出可怜兮兮的笑。
仇雁申的手艺堪称天下一绝,品尝过他料理的美食,鲜少有人能不上瘾的。
穆飞烟依恋的,当然不止他超凡入圣的烹饪功夫。若她不爱得那么多,也许就不
必那么苦;和无动于衷相比,她居然乐得自熬自煎。一切只为风月情浓。
“原来要我,只是为了解馋。”他拉着她的藕臂,示意她坐到他身上。
“不可以,你身上的伤……”她脸蓦地红到耳背去。
“十之八九都好了,你顺着我就好得更快。”他邪佞地浅笑,固执地要她坐上
来。
“胡扯。才稍稍好一点,又想来欺负人。”她笑着轻斥,不得已仍红着脸蛋跨
坐上去。
“是真的,不信你瞧。”剥去她的衣衫,按着她的螓首,要她竭尽所能地取悦
自己。
“你……你的伤……”这人也真是的,才复原一些些,就迫不及待地……
“别管那么多,吻我,快。”
她知道他的需索,可……
穆飞烟还没决定要不要照他的话做,仇雁申已吮住她胸前的蓓蕾,一掌伸入她
的肚兜下揉捏。
“雁申……”她胸臆胀热难挡,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浅浅吟哦。
在倾尽万般爱恋的吻拥里,她的唇、她的水眸、她清女敕的肌肤和神秘的幽香,
他一个也不肯放过……
穆飞烟轻轻低回,欣然承受他的给予和索讨,并灌注极致的徘恻柔情。
当熊熊的激情如星光璀璨时,她浑身战栗,十指深深陷入他背后的肌肉,整个
指节全数泛白。
良久,他仍不肯稍离,霸道地停驻在她体内,要她与他融为一体。
“天黑尽了。”穆飞烟提醒他,这些天她真的真的饿坏了。“好心的大爷,
赏口饭吃吧。”
“别乱动,当心我又把持不住。”扣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正好顶住他
伟岸的男体。“皇帝不差饿兵,至少该先让‘他’饱足一顿。”
即使两人已这样亲密,穆飞烟还是不习惯他挑逗的言辞。“我们都已经……”
“不够。”他粗喘一声,继续在她体内蠢蠢律动。
“唉,你……”穆飞烟终于承受不住他持久的冲击,再度以激情相迎。
第十章
悠悠转醒时,已然冷寂子夜。
万籁俱寂的夜空下,只有他俩低低的喘息回荡在彼此的耳畔。
这回,她的的确确累瘫了,累得连眨开眼睛都觉费力。
“要不要一起来?”仇雁申光果着健硕的体魄,由床榻起身,大剌剌地立在她面前。
羞死人了!穆飞烟赧然地别过头不敢正视。“我累惨了,现在只想狠狠睡上一觉。”
“真的。”披上袍子,他踱向外边又踱了回来,手中端着瓷盘,在她鼻翼下一触又
急急拿走。
“别,不要!”猛地掀开被褥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忙又躲回被子里。
仇雁申因她反射性的羞怯反应而粲笑。“将来你会慢慢适应的。”拾起散落的衣衫
丢给她。“快起来,再迟些饭菜就要凉了。”
“好。”一想到吃,穆飞烟立刻神采奕奕,倦怠全消。
她不晓得仇雁申是几时偷偷溜出去张罗这一桌子丰盛的食物。哇!有翠玉芙蓉、金
牌玉勾……还有叫化子鸡耶!
穆飞烟温柔婉约的淑女风范,一碰上仇雁申的可口佳肴就立刻破功了。
瞧她,嘴里吃着手里挟着眼里看着,心里还想着。一旁的仇雁申尽是绽着纵容的满
足的笑容,欣赏他心爱的女人,狼吞虎咽却分外撩人的吃相。
偶尔嘴边沾了油渍或碎屑,他会拎着布巾仔细为她擦拭,那样的轻柔溺爱,仿佛穆
飞烟是他掌上的明珠,需倾无穷精力加以呵护。
杯盘半已狼藉,穆飞烟伸出舌头舌忝舌忝唇边,一副意犹未尽的馋相,斜睨向他。
“还要?”他话里有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