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该经常抹些胭脂,太苍白的脸,根本不适合你。待会儿少爷见到你,保证也会赞
不绝口。”
“他等一下会过来?”那好,省得她费事去找他。
“是啊,少爷重创未愈,仍不适合到处走动,想必戚叔很快就会‘押’他回房歇息。”
“你说……这是他的卧房?”穆飞烟讶然地游目四顾。
“对呀,这是一间鸳鸯式的寝房,原准备给少爷的贴身丫环休憩用,以方便夜晚服
侍少爷。”
贴身丫环?穆飞烟冷哼一声,怒火又窜上喉间,在她尚不及反讥之前,那浑身傲岸
的仇雁申挟着冷冷的骠悍气息风也似的袭了进来。
乍见穆飞烟经过巧扮后的嫣容,他黑眸旋即灿然陡亮。苡婕欣喜一笑,解意地欠了
欠身关门离去。
穆飞烟却兀自端坐几前,面色冷淡。仇雁申凝着炯炯双目睇向她,蓦地皱起眉心,
语带困惑:“你要回去见他?”
“你——怎知道?”她心中一凛,暗暗抓着利剪的手紧了下。
“很容易猜的。”仇雁申涩然牵起嘴角。“你不可能为我美丽,突然盛装打扮,自
然另有图谋。”
“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言谈间,她起身走向仇雁申,晶亮的眸子小心注意
他脸上神情的变化。
“你真的这样想吗?”他冷不防地伸手搭上她的左肩,利爪使劲一抓——
“啊!”随着惨呼声,那柄预先藏好的剪子应声掉落地面,横躺在他脚边。
“真是遗憾!”仇雁申切齿冷笑。“‘我的女人’竟然想用一把破剪刀企图谋害‘
亲夫’。你的忠诚,果然令人叹为观止。”
穆飞烟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你这披着人皮的野兽,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她
弯身正想拾起利剪,仇雁申已捷足一踢,激射的刀锋深深插入墙垣。
他浓眉一挑,以嘲讽的语调道:“太差了,这等拙劣的武功,杀只鸡,恐怕还力不
从心,竟能当上御前侍卫,可笑啊可笑!”
“你——”穆飞烟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拎起圆凳便往他
身上砸——
“还想做困兽之斗?”仇雁申接下圆凳,反手擒住她的右臂,扣向背后,制于床沿
上,逼令她动弹不得。
穆飞烟无计可想,牙龈一咬,竟用头猛击床上的木缘……
“想死?”仇雁申怒不可遏,倏然扯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拽——“好一个贞节烈女,
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嗜血地咬住她红艳的嘴唇,舐舌忝她因撞击破皮而淌流的
汩汩鲜血。
紧接着,穆飞烟眼睁睁看着他粗野地揭去她的襦衫。泄忿似地大力甩在一旁。
仇雁申打横想抱起她,她猛地扭身躲开他的搂抱。
“不要碰我!”剧烈的扭身,使她不慎扯痛了仇雁申的伤口。
他倏地深拧眉头,手臂壮实的肌肉忽然贲张,用力扣住她仅堪一握的小蛮腰,使劲
拖向床榻。
“你以为躲得过一时,躲得过生生世世吗?我偏要碰你,逼你夜夜承欢,看你还能
拿什么面目去见姓尉的那奸佞小人。”他一意孤行地攫住她,完全无怜香惜玉的柔情,
一个劲的只是掠夺。
“你卑鄙、无耻,放开我!”她咬着下唇,拼命捶打他的臂。
“别激怒我,否则又弄痛你可别怪我。”他牵起的唇畔,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带着
寒刃的眸光却闪着野烈的兽欲。
穆飞烟吓坏了,赶紧爬到床底,瑟缩着身子,颤动的朱唇则成了致命的勾引。
“你无权这样待我,更无权强迫我留置此地。”她低首啜泣,语带谴责。“我替你
敷药疗伤,你却恩将仇报,不嫌过分?
“仇?”他愠怒地扑了上去,扳住她的手腕。“这是对待仇人的方式?用彻夜的缠
绵?笨女人!”也许为了惩罚她,他用牙齿啃噬她的胸脯,咬住两朵挺立的蓓蕾;仿佛
企图留下永难抹灭的烙印般,一点一滴几乎要将她嚼碎吞进肚子里去……
穆飞烟热泪涟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百转的柔肠,充斥的竟是销魂的畅快酥麻,
先前的坚拒与羞辱刹那间化为焦灼的渴切,放浪的亟求。
“求我。”他沉哑地命令她。
“嗯?”穆飞烟目光涣散地望住他的脸。
“求我要你。”他的手已滑向她平滑的小肮,正打算直捣黄龙。
“不,我不能。我求你……放了我。”她虚月兑地伏在他肩上,娇喘不已。
“好让你回到他身旁?”他暴跳如雷地起身推开她,顺手抓了件袍子披上。
“我原是他的未婚妻。”穆飞烟怯生生地掀起被褥遮住果裎的身躯。
“已经不是了。”他冲过去,捏起她的下颊。“看清楚,从今以后你眼里心里就
只能想着我爱着我,我将主宰你的下半辈子。”
“如果我不答应呢?即使我答应了,我爹也一样不会答应——”
“谁在乎他的意愿,我不是在征询你而是在告知。”
“我会恨你,恨你恨你恨你……”用力抹掉颊间的泪水,凝着怨毒的秋瞳与他对峙。
“悉听尊便。”他狡黠地一笑。“不过,往后你若敢私藏暗器妄图杀害我,或者蠢得
去自杀,下场绝不只是这样。”语毕,他狠瞪穆飞烟,便拂袖而去。
须臾,苡婕又端着热水入内,无言地为她擦拭脸上因泪水弄湿的脂粉。
“你不了解,我家少爷是个好人——”苡婕婉言安慰她。
“我不要听!”穆飞烟伤心地趴在被子上,痛哭流涕。“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也好,那我——”苡婕站起来,突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竟倒卧地面。
“怎么会这样?”所幸穆飞烟拦得快,才没让她撞到床柱。“苡婕,你没事吧?”
“不知道,从刚刚一进来就觉得窒闷难抒,气快喘不过来。”苡婕的粉颊逐次转白,
嘴唇也变得干涩。
“你是否吃了或喝了什么?”慌忙将她放到床上,穆飞烟立即帮她检视眼睛、口鼻。
“没有啊,我只喝了一杯水。”短短不到盏荣的工夫,苡婕体温遽升,惨白的小脸莫
名其妙红得发烫。
“赤炼散。”穆飞烟赶紧为她点住胸前几处大穴,让毒性不会那么快侵入她的五脏六
碍。
“有人在水里下毒?”
“十之八九。你先歇会儿,我去帮你采药草。”穆飞烟才转身,苡婕即仓卒抓住她的
裙裾。
“不,你先去通知少爷,万一……”
“他究竟有什么好,你要这样关心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操心别人,心地那
么善良干什么?
“将来你会懂的。”苡婕凄婉一笑,又忙不迭地催她:“快去,迟了恐将酿成大祸。”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施展轻功,火速赶了出去。
***
厅堂内,仇雁申和戚武雄、易云三人围坐圆桌前。
不知商量什么大事,三人面色凝重,沉吟地不发一语。
一只景泰蓝大钟,安置罩子内,十分困囿地览现众人。厅内装饰豪华,字画修幅,红
木桌椅,紫檀五斗橱,云石香案。
仇雁申已换过衣裳,青绸薄衫,软缎子长袍,翻起白袖。少年裘马,屐履风流。
良久,仇雁申道:“妻小无辜,先将他们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不,咱们全家的性命都是您给的,理当和少爷共患难,同生死。”易云说得义薄云
天,慷慨激昂。
“说得好。强敌环伺,咱们更应同舟共济。”戚武雄也是铁铮铮的一名汉子。
“承蒙二位大义凛然,仇某就此谢过。”他端起青瓷茶碗,敬向二人。“若傲天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