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犹未尽。”她傻傻地,坦白得很纯真。
“那就喝酒吧。”他给她酒喝,方才温过的女儿红,犹隐隐烫人,沃昶用嘴巴衔一口,慢慢地送到她口中。他的手伸进她衣襟内,放肆地搓捏。
“不,好辣。”她不敢喝,还是勉强喝了一口。
使劲挣扎,令原即松月兑的袍子处处露出破绽,襟口大敞,露出一截宛然怒真的酥胸,颈背之间更是一览无遗。
沃昶焦灼的神情,摆明了对她的冲动和饥渴将她平置于软垫上,缓缓解开束在腰际的锦带,让冰心玲珑的曲线毕露。
他端来洒杯,沿着徐徐倾倒,使穿肠的黄汤,如水注般滑入她深深小巧的肚脐眼,再俯身,用舌头舌忝舌忝……
好痒。冰心感觉像有好多毛毛虫在她肚月复爬来爬去,搅得她心荡神摇,神为之夺。
冰心还来不及想到要应允或拒绝,他已经狂野且蛮横的占据了她的身子。
一室的放浪形骸,全是野兽的气味。冰心气竭地趴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与他一同大口喘息。
“不怕我杀你?”她问。嘴角闪过一丝顽皮的笑容。
“怕。”言不由衷地,他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怕你心猿意马,三心二意。”
“你怎能期望我一心一意?”冰心的笑颜中有淡淡的轻愁。
他生性难测,喜怒无从捉模,许多事只要他不肯相告,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为人妻子,对夫婿矢志不渝乃天经地义的事。”他的身子贴合着她,气息虽然微促,口气则坚定一如下达军令般,不容冰心丝毫置疑。
“你还要我?”追问的原因不为乞怜,乃是难以置信的愕然。“在霍小玉那番精心的诬陷之后?”
沃昶星芒疾敛。他讨厌听到那半路蹦出来、喜欢胡乱搅和的女人的名字。
紧密环住她的腰,轻柔的手劲满是霸道的占有,没有这叫,却胜过千言无语。冰心承受着他沉甸甸的重量,窒闷得非常缱绻。
他会要她一辈子吗?这当中可有浓浓的爱恋?他每一次的拥抱和总能轻易征服她指天划地、信誓旦旦的坚持,这人……会是她今生的主宰?
她好怕,但无力挣扎,继续沉沦与自我沉溺将是她最后的选择。可,顾得了今日,顾不了明日的情爱,未免太过冒险、太没保障!她毕生追求的即是“安稳”二字,岂能为了一个教自己学坏的男人身涉险地?
她的理智在纵情绸缪的一刻,给要命的捡回来。
“我怕她会再来杀你。”她不得不再次提醒他。孤家一人可以潇洒自得,但不幸当了寡妇可就不好玩了,她才不干。
“她不会有那个机会。”他猛的剑芒一闪,狠戾立添二三分。
“既然明知她图谋不轨,为何不干脆将她捉起来,就地正法?呃……就地正法不要,还是将她驱逐出踞龙堡就好了。”杀人毕竟不是一件好事,能免则免。
“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她不伤及无辜,就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留着她还有另一个作用。”
“什么?”
“引出另一名刺客。”豫衡已查出,汉皇共派出三名刺客欲取他的首级。吉石上人、霍小玉、另一个呢?
冰心颤然心悸。“怎么那么多?你……你是说你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怕了?”他坏坏地探进她的腋窝,搔她的痒。
“当然喽。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怎么办?”她生气地拂开他的手,他马上又缠了上来。
“要我为你善自珍重?”他凝睇着她,一瞬也不瞬地等她回答。
“如果……如果你在乎我的话。”她怎敢多做要求。
沃昶不语,大手摩挲在她的双腿内侧,以更激越的索求代替他内心末曾有的快感。仇雁甲万万想不到,在刚满二十六岁的这一天,竟成了叛贼。
七天七夜,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使剑,是他苦度中霄的良方。今夜他使的是“山风蛊”,是天变地异、转祸为福的招式。
剑虽为双刃短兵,却是百器之君。过柔则卷,过刚则折。自黄帝采“首山”之铜以铸剑后,长久以来,均为兵器中之上品。武官侠客,江湖沙场,稀世宝剑是伴随它的主人,忠心不二。
仇雁申的父亲是汉室座前名震遐迩的五虎将之一,“太原”一役阵亡后,他的宝剑即由儿子继承。
谨遵君令,不顾一切完成使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但,滥杀仁义之士,岂是大丈夫所当为?
如果违逆圣旨,即形同乱臣贼子,非仅功名尽岸阙如,今后飘泊落魄,谁予闻问?
在空寂的厢房,他被重重愁绪所困,己到背城之势。
☆☆☆
正想着,举头望向苍穹,正值一个美妙迷茫的时刻。深邃微白,曙光险露,大地将醒未醒。
他的随从立于帐外。
“豫护法到访。”
仇雁申一怔,带点疑惑。
“请。”
豫衡边拱手,边肃冷着脸。他身躯魁伟,厚挺宽肩上一身雪白灿亮,飞扬傲岸地凝睇前方,昂藏沉潜如同它的主人。
豫衡不经仇雁申同意,即下令摒退左右,门旋即被严密关好,原已空寂的厢房遽添诡谲的气氛。
仇雁申有点纳罕,戒备地瞟向他。
“猜出我破晓前来,所为何事?”谢绝仇雁申邀请入座,豫衡执意倚窗而立。
霍小玉形迹败露,他不可能不知道,若尚要徉装不解,未免太过矫情。
寒冰心到底出卖了他!
“想杀我?动手罢!”他明知身居险境,危机四伏,却不肯乘隙逃离,究为何因,连他自己也不了解。
“杀你做啥?”豫衡瞪大牛眼。“我来只为兴师问罪,你身为教主的一等侍卫,居然没察觉有刺客蒙混入堡,难道不该负失职之责?”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很不爽,仇雁申这下正好借题发挥,把他骂个臭头。
“仇某不明白护法所指何人?”全踞龙堡的人都知道,他在沃昶麾下,尽忠职守耿介不阿,假使豫衡并非识破他的底细,这样的指控诚属太苛。
“是霍小玉。我已经查清楚了,她是汉皇派来行刺教主的杀手。阴险狡猾的女人,竟敢嫁祸给寒姑娘。”稍顿,将目光转向仇雁申的五官。“听说,她常乘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这来骚扰你?”
“我其实……”
“无妨,食色性也。她的确具国色天香之姿,咱们又不是柳下惠,犯不着假正经。只不过,她既然存有异心,便留她不得。”
见仇雁申沉默三思,他非常体己地说:“你和她,还……没有什么吧?”
“当然没有。”他和霍小玉纵为同僚,共事一主,但从不曾心生绮思。她不是他心仪的那一型。
“那就好办了。”豫衡马上堆满笑容,搓掌捏指。“我跟国师商量过这桩任务非你去办不可。”
仇雁申心下惴惴。“啥?”
“除掉霍小玉,确保教主安全无虞。”
陡地,一阵喧嚣声掩去了仇雁申的答话。
一只瓷盘破窗而入,把茶几上的盖碗打得茶汁四溅。瓷盘未落,仇雁中和豫衡双剑一劈,盘裂为三,应声坠落地面。
此乃东汉古器,正反两面各饰有华丽纹路,雀绕花鸟,名贵至极。
两人矫捷地破门飞出,迎面与一女子撞个满怀。
“霍姑娘?”
豫衡也是一愕。“你怎么……”
霍小玉看也不看仇雁申,只风情婉约地盯着豫衡。“你弄坏了我的宝贝,赔我?”
“是你自己丢进来的。”豫衡脸上虽显不悦,双眼却目不转睛的与她相对视。霍小玉似乎有备而来,火红的血殷衫子斜斜穿过腋下,故意露出一条雪白粉女敕的臂膀,瓷玉瓶也似的颈子比起那身惊世骇俗的奇装异服,更令人血脉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