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害女乃,那女乃杀了阿图秀梅的爹娘,还弄得人家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又怎么说?咱们没报官将女乃送到衙门斩首示众已经够仁慈了,女乃还恬不知耻,大半夜还跑出来溜达,又想做坏事啦?”
“女乃?”纪晓倩仍是十分狠戾之人,岂容锺灵儿如此责骂,然因着燕铁木在场,跟前又受制於人,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好嘛,我认错就是,女乃快点叫燕将军放了我,否则我家相公等不到我采药回去,很快就会发病的。”
“女乃星夜到这来,就是为了替女乃老公采药?”燕铁木有够好骗,马上就心软了。
“骗鬼!”锺灵儿啐道:“这裹黑漆漆的一片,能采得到什么?女乃真有那个心,干嘛不白天来?”
“白天怎能采到成萁灵草?”
这味药草燕铁木曾经在古书裹头见过,传说白日闭闽伏土,常人难以用肉眼分辨出来,但一到晚上则会发出淡淡蓝光,极易找寻。
“什么是成萁灵草?”锺灵儿一点概念也没有。
纪晓倩蔑视地瞟向她,耐着性子解释:“那是一种专治肺痨的灵药,懂吧?快点放了我,否则我家相公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们两个是问。”
锺灵儿将信将疑地回眸望着燕铁木。
“我答应放了女乃,但女乃却莫再为害他人。”
“可是她┅┅”锺灵儿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为免她变成寡妇,跑到名剑山庄跟她挤床铺,仍勉强同意放她走。
燕铁木在纪晓倩肩上轻轻一点,她立刻能自由行动,却也马上出招攻向锺灵儿后脑勺。
“啊!”锺灵儿闪避不及,让她击中斜后肩,登时痛入骨髓,吐出殷红的鲜血。
“找死!”燕铁木倏然腾空而起,袖底翻出,气运掌中,奋力击向纪晓倩。
“啊──”纪晓倩两眼发直,作梦也没想到燕铁木的功夫如此出神入化。
“你,你──”
燕铁木收回双掌,转身抱起锺灵儿,“忍着点,我马上带女乃回去医治。”
“你不┅┅不斩草┅┅除┅┅除根?”
“她已是个废人,虽生犹死。女乃我大婚在即,不如饶她一命。”
“也┅┅也对。”呵!好痛,又痛又饿,锺灵儿再也睁不开眼睛,虚软地瘫在燕铁木怀中。
第十章
锺灵儿的伤势足足疗养了近半个月才完全康复。
这期间燕铁木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守在一旁照顾她,因此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其中尤以元世和赵信长反应得最为激烈。
然,元世的不高兴倒是情有可原,再怎么说他都是燕铁木的老板,是发薪俸和年终奖金的“钱伯”。他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员工”不来“上班”,也不写请假单,若不是他过去的考绩一百名列“甲等”,又不时打胜仗,还救过自己的命,更┅┅哇┅┅不能再算下去了,越算他的功绩越彪炳,届时恐怕扣不了他的薪水,反而得加发好几千两绩效奖金给他。
至於赵信长不开心的原因,全是来自她“目眶赤”。话说她情窦开过无数回,芳心也一许再许,最后才锁定阿图士奇为最终人选。岂料这位小帅哥独锺锺灵儿,眼看锺灵儿马上就要嫁给燕铁木当新娘子,他伤心之馀,乾脆跑到终南山习武,顺便等看看有没有古墓派的小龙女和杨过生的小娃儿出现,以便开展个人恋爱史上的第二春。
赵信长在前失燕铁木,后丢阿图士奇,半途中间还忍痛割舍陆元辅之后,不仅元气大伤,还平均每天打破三碗醋,最后只好拿醋当洗澡水用。
基於“我得不到的别人怎么可以得到”的小气巴啦心理,赵信长尤其看不惯燕铁木对锺灵儿的深情款款,温柔备至。
因此,就在锺灵儿大病初愈当天早上,她提着包袱向众人告别:
“感谢各位这段日子的照顾,咱们后会有期。”
“女乃上哪儿去?”锺灵儿卧病十馀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却依然亮丽如昔,教人嫉妒死了。“明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女乃不留下来为我庆祝?”
“很对不住,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女乃能谅解?”
“什么苦衷?”
“因为┅┅”因为她要到终南山千里寻夫,可是她不能说,免得被锺灵儿耻笑。“我最近打听到了我几个失散兄长的下落,所以急着要找他们。”
“女乃哥哥?”锺灵儿双眸立时发亮,“很帅的那几个?”
什么样子?喂!女乃已经要当别人老婆了耶。
“对┅┅对啦!”赵信长不屑地撇撇嘴,很火大她胃口那么好。
“那好那好,”锺灵儿赶紧吩咐珠儿去取一百两文银送给赵信长当盘缠。“记得,无论怎么千辛万苦女乃都必须找到他们,找到之后记得带到名剑山庄来盘桓几日,彼此认识认识做个朋友。”
“跟谁做朋友?”燕铁木拎了一袋锺灵儿最爱吃的臭豆腐,自廊外走了进来。
“跟┅┅她姊姊。”
“我没姊姊,只有──”
“时间来不及了,女乃赶快上路吧。”锺灵儿七手八脚将赵信长推向门口,“姊妹之间口角总是难免,但毕竟是亲手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到了门外,她确定燕铁木看不见了,才转而板起凶凶的脸,示意赵信长: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好吧,不过女乃夜路走多了,女乃──”
“什么夜路?没听过四海之内皆兄弟吗?去去去!”送走了赵信长那个瘟神,她马上装着甜蜜蜜的笑脸迎向无铁木。“我的臭豆腐呢?”
“我以为女乃只记得赵姑娘的兄长们。”燕铁木坏坏地瞥向她。“是不是啊?”
锺灵儿噗哧一笑,“她哪有什么兄长?在名剑山庄这一两个月,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要去找寻他们。”
“可是我刚才在门外分明听见她说了有她兄长的下落。”
“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何必偷听,就是半里外的声响,也休想逃过我的耳目。”燕铁木俯身抱起锺灵儿,贼兮兮地盯着她瞧,“所以女乃最好乖一点,千万别打歪主意,尤其不能爬墙作怪,企图招蜂引蝶。”
“别冤枉好人,我没有爬墙┅┅呃,已经很久了。”怎么办?嫁给这种丈夫,好像同时嫁给十个眼线,乱不自在的。
“很久还不够,最好是戒掉,连同见赵姑娘她兄长的念头也一并除去。”
“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她没有兄长,她之所以离去,纯粹是为了去终南山找阿图士奇。”
“可她为何要编出那样的谎言?”
“找台阶下呀。嘿,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抱得那么紧?我觉得气快喘不过来了。”
“简单,我给女乃。”燕铁木含住她的樱唇,夸张地拚命吹气,直吹到锺灵儿求饶方才罢休。“女乃既然明知她没说实话,为何还送她一百两文银。”
“因为我能体谅她的心情。”锺灵儿前所未有地认真,“如果今天换作是我,即便走遍天涯海角,我也非找到你不可。”
“真的?”她盈睫微湿的双眸,绞痛了燕铁木的心,“灵儿,灵儿!”
两人因为幸竟忍不住哭了起来,在艳阳如煦的白昼,痴迷地亲吻着彼此。
这时,不知是谁砰地一声将门打开。
“嗳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乃还赖在我家干什么?”原来是倦游归巢的锺天恨。
两人一惊,腼地站了起来。
“你总算回来了,”锺灵儿一见是她爹,立刻现出没大没小的本性。“游途愉快吗?我的聘金你没有把它全部花完吧?”
“什么聘金?嫁都嫁了还想要聘金。”锺天恨很不满意燕铁木居然没把他女儿带回将军府,反而搬进来跟她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