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霜河(下) 第14页

作者:黄昏

“放手——我喘不过气来了。”强烈的恐惧冲击使声音都破碎。

他却回应以更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勒死在他怀中。

“不放了,我再也不放手了……”炙热的气息充斥在她的耳边,她感到一个温软湿热的东西伸进了耳轮。

他的——他的舌!

她身上如遭电击:“你、你听我说——”

“嗯——”他似乎看穿了她的畏惧所来,收起了挑逗,“别怕呵,我一直都是这个屠征,从来没有变过——从来没有,吓到你也只是因为情难自禁。”

她僵硬地转头,深深吸人一口气:“你先放开我。”

他的肢体表明了拒绝:“我想要你,你会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给我?”

雪白的脸红得犹如夕阳晚霞,美艳不可方物,但嘴里吐出的字句却蓦地令他阴寒下来:“你给我一段时间,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有办法——”

“一段时间是多久?”毒蛇吐出了血红的信子,“你想反侮?!你后悔回来跟我这个废人,还是你还念着戈石城?”

石城……

她迎向他阴毒的视线,道:“我没反悔、没后悔,但是你最后一个问题,我答案是‘是’。我还念着石城,而且恐怕会念一辈子。你早该知道的,我心里不是没有你,但最底处的永远都只有石城一人。如果要我,你就得连着我这颗装了他的心一起包容;要不起,你就放弃,怎样处置我都没有怨言。

他呆视许久,突然笑开,笑着笑着,仰脸闭上了眼,笑声也弱了下去:“月向晚啊月向晚,我屠征竟然也会为你落到这种地步。”

声音中有着揪人心的苍凉。

“你要多长时间来准备,不会是一辈子吧?”他平静了下来,开始嘲笑,眉宇间却添了狠厉之色,“你要耗一辈子,我可没有耐心再傻等你一辈子。”

她忽然开始明白他的笑和他的嘲讽。

情爱中,谁先捧上真心,谁就是输了一局。戈石城心中无棋,所以全然只懂付出,与这样的人相守,一生平淡温暖,家人之情更多于男女之爱。而她与屠征都是骄傲的人,心中棋子万千,棋盘上的契合抹杀不了其中交锋的激烈,一方被另一方吸引时,征服之意大于呵护之情,就算动了真心,也千方百计用强硬的一面掩饰。

她执拗固执,屠征亦如是。

在懂得的那一刹,心像春阳下的幼草,悄悄破土,缓缓舒展,含笑而舞。

石城,石城——我若再动心,你必也不会生气吧?

雪白的柔荑抚向他脸颊上两寸长的伤痕:“我不会让你等一辈子,我只要三年丧满。你愿意等吗?”

那样的温柔沉静让他一怔,随即冷笑:“你以为人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我不想等。”

“不,你会等的。”

而这一等,果真就是两年。

第五章

喜烛轻燃,红泪成堆,安静中火焰爆出几声响,金色的星火淬过幽幽灰蓝,在几不可见的青烟中袅袅升起。

“砰!”门被推开,急促的脚步声让床榻边端坐的月向晚撩开了遮面的珠帘。

小小的身子扑过来,以惊人的熟练动作爬上她的膝,一伸手就去拉莹光闪烁的珠串子。

“娘娘,玩——”娇软的童音拖得长长。

她含笑抱起小小女孩,巧妙地自她手中拉出珠串子:“舒儿,你怎么跑过来了?”

“小姐——”由远到近的叫唤直到门口,变成了小小声,“小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出来吧,宫主见了要生气了!”

瓣舒不吭声了,一脸的倔强。

“你又不乖了?”

小嘴嘟了起来:“不要,跟舒儿抢娘娘——讨厌、讨厌!”每次那个叫“宫主”的叔叔来,老是霸着娘娘不放,她赖在娘房里不走,他也学她;讨厌的是,每次都是她先睡着,而娘似乎比喜欢她更喜欢他。

小孩儿的心是最敏感的,容不得他人来抢自己霸占的宠爱。

照理说屠征与戈舒的相处时间不算少,感情应该也好,但从戈舒开始学话起,对他明显的敌意就不曾消减过,实在令月向晚匪夷所思。

“夫人。”房外的冼翠进了来。

“不要、不要!”戈舒死抱着娘亲,哇哇大叫,额心点上的一抹朱红在水湿中漾开。

“乖乖的,别闹了,跟冼翠姐姐回房去睡,娘明早就来看你。”轻柔的手如水般流过她黑软的发顶。

瓣舒的撒娇耍赖令婢女手足无措,一回头,才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颀长人影,她惊得双腿都开始打颤:“宫——宫主——”

“把她抱走,其他人也都退下。”屠征掀开袍脚迈了进来,深黑的双眸被三分酒意融去了沉冷,映着烛光摇红。

瓣舒的手被扳开,声嘶力竭的哭闹随着人流散出门外。

“别动!”紫红的袖轻轻一挥,门扇无声合上,屠征淡淡笑着,“这种时候,难道你还想追出去哄你的女儿?”

第六章

上贯长河,明明白霜,

笑我沉舟,泪汇浮扁。

东风消魂,西雨断肠,

迸今相思,尽岸神伤。

红男绿女,天各一方,

寒意干重,俩望茫茫。

涉水而守,力开玄荒,

却忘归路,愿可得偿?

死寂的房门外一传来轻微动静,呆坐榻边的月向晚便一震,站了起来,抖落一地冷水。

“湿衣都没换,你还想上哪儿去?”屠征反手一推,以背将门压合。

“舒儿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她想携女离去,但还未到苑门口就被上苦、明香“请”了回来。经历屠征的愠怒之后,戈舒被带开,她更是被守卫得寸步难行,偌大的房成了她真真正正的牢笼。

“你还担心她?”他嗤笑的模样如同七年前。

她移开了目光,掩去了脸上的焦虑。

“她在我娘那里,一根头发也没有少。爱屋及乌,我怎么舍得伤她半分?”他跨到柜前取来干净的衣衫,“来,先把衣服换下,你若是病了,心疼的可是我。”

那笑容令她身上划过一道非寒冷所致的战栗,抗拒的手不由自主一挥,衣衫散落了一地。

他看也不看地踩过:“婢女束手无措,看来真不是她们的不对。你不肯换,原来是想等我来动手。”

身后是床,等她意识到所处境地时,“刷”的一声,衣衫已被他一把撕去。她急忙往旁偏去,双手想拉合零落的衣衫,但根本对露出的兜衣徒劳无功,湖绿脂白,柔女敕清新之中更添娇媚惑人。

她看到他眼中的邪气与炽热,明白了他的。抗拒的意图敌不过他铁臂的重重一勾,山似的沉重身形笼罩了下来,骇人的阴影将她完全困压在床榻上。

“我帮你换。”他修长的指缓慢地挑弄她身上残余的布料,镇静地一点一点清除障碍。

“你要强迫我?”

他将指节抵在她的唇上摩挲着,动作是那么温柔:“是你强迫我。”

她微微颤抖:“你这样与七年前的禽兽何异?”

“原来我屠征在你眼中一直是‘禽兽’。”他微微一笑,“禽兽要强迫女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是不是强迫,也得等亲身验证之后才见分晓,以往你与禽兽交欢不也乐在其中?”

“那是因为我是个举世无双的傻瓜、婬妇。”

“婬妇配禽兽不刚刚好?”

话音未落——“啪”!他的脸上多了五指红痕。

他模模脸,笑了笑,翻身以一掌捉着她两手往上扯,用从她身上的腰带缠束起。她越挣扎,缚得越紧。

“只因为你喜欢温柔以待,我收了张狂、藏了脾气,当了三年你想要的男人,如此忍耐若能换来你的心甘情愿,我也认了。但是现在——”他亲吮着她修长的颈项,舌上热辣的痕迹蔓延至胸口……唇下的身子有了不自觉的回应,“你要做回以前的月向晚,我也只有做回以前的屠征。”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