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居然把她雄赳赳的步伐说成“疯病发作”,玉蝉恼了,大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自己也是这样走路的我就是跟你这号男人学的!”
“瞎说,我如果像你那样,身子好似绑了木条一般走路的话,不出十步,准跌断脖子。”路延和继续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个坏小子,气死我啦!”玉蝉果真被惹毛了,挥舞着拳头冲向他。
迸准南长臂一伸,将她拦住,眉眼全是笑地说:“傻瓜,你要是生气,就中了延和地计了,他那人没事就爱找人斗嘴。”
听到他的话,再扭头看看哈哈大笑的路延和,她终于明白自己又被作弄了。
玉蝉忿忿不平地对路延和说:“还是古大哥对我好,以后我不理你了!”
一听她说不理他,路延和不笑了,忙说:“玉蝉你错了,我对你也很好,刚才我逗你,是想告诉你,你那样走路很好,但如果把头低一点,就更好了。”
“你真是那样想的吗?”玉蝉狐疑地问“当然。”路延和举手发誓。“不信你可以问少主,我路延和绝不敢欺骗玉蝉姑娘。”
玉蝉不信地撇撇嘴,但没有开腔。
迸准南抓住这个机会问路延和。“别斗嘴了,说吧,事情办得怎样?”
路延和言归正传。”下属下按少主吩咐,把车队送过了河,然后藏在马车里转回来。就算王三界有眼线,也会认定少主和玉姑娘,已经在返回庐奴的车里了。”
“很好,但我们还是不能大意。走,先去见见我大姐,这次龙泉庄为我们出了不少的力。”古准南说着,带他们走进主院。
“你们做了什么?”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他们做的事,玉蝉急切地问。“我们让王三界以为你坠崖受了重伤,我只好放弃晋阳,带你返回庐奴。”古准南握着她的手。“进屋吧,你的手冰凉,我可不想看到你被冻病了。”
温暖的大堂内,古家大姐和九儿,以及龙泉庄的管事都在。
一看到他们进来,九儿目光就落在了古准南与玉蝉相交的手上;大姐和管事则起身招呼他们过去火炉边坐,又张啰着给他们倒茶。
看到久儿伤痛的目光,玉蝉突然有罪恶感,想要挣月兑古准南的握持。
但他没容她逃走,还将她拉到大姐和九儿对面的席垫上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后才撒手,路延和则坐在她的另一侧。
随后他们喝着茶,谈起已经离开的古家车队和明天的行程。
玉蝉从他们的对话中明白,古准南布了个迷魂阵,让王三界以为她受了重伤,甚至生命垂危,正被古准南带回庐奴救治,而他们则将在明天一早前往晋阳。
“那我们明天骑马去吗?”得知他的妙计,玉蝉兴致勃勃地问。
迸准南点头。“是的,骑马,你也可以装扮成男子。”
“真的吗?那太好啦!”玉蝉忘记了对面九儿嫉妒的眼睛,抓着古准南的胳膊用力地捏。“你的决定是对的,那样我保证比坐在马车里更安全。”
“那你得记住别露了女儿样。”看到她开心,古准南也很高兴。
“不会的,我以前跟爹爹出门时,出来没有人认出我是女的。”古准南很满意她的自信,对她笑了笑。“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随后,他继续跟大姐,和龙泉庄的管事说话,玉蝉则一门心思地想着明天的行动,计算着如果骑马,从这里到晋阳要多久的时间。
忽然,她有了新问题,就立刻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古准南。正在听别人说话的古准南转过脸。“什么事?”
她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我没有男装和马。”
“马,你可以在龙泉庄马房里任选一匹,衣服我会替你准备。”
说话的人是大姐,玉蝉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顿时面颊滚烫。
她以为声音很小,没想到因为古准南闭口,说话的人停下了,因此她的声音大家都能听见。
“谢谢大姐,我……我保证好好照顾它。”
大姐笑着问她。“照顾谁?准南?还是马?”
除了九儿,在座的人都笑了,玉蝉仿佛被吓了一跳似的,看了看古准南,急忙说:“当然是马,古大哥不用照顾!”
“你确定我弟弟不需要照顾吗?”古家大姐仍然满脸兴味地看着她。
她则连连摆手。“不要不要,古大哥很能干,他会照顾自己。”
迸大姐看着弟弟,笑着叹了口气。“看到没?你还不及一匹马重要。”
“本来就是如此。”古准南莫测高深地看着身边双颊不满红晕的玉蝉,知道她理解不了大姐话里的深意,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还不甚明了。
靶觉到大姐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玉蝉惶惑地望着他。“古大哥?”
“没事。”他对她微笑。“带你去马房吧,记得要挑跑得稳的,不是跑得快的喔。”
他温和的笑容和声音安抚了她,她眉开眼笑地看着他。“现在可以去吗?”
“去吧。”古准南对她点点头。玉蝉立刻站起身,拉着路延和。“我们走!”
看着她快乐的背影,古大姐问弟弟:“准南,你真的只是把她当作朋友吗?”
“才不是呢,他喜欢她!”古准南尚未回答,九儿先大声叫了起来。
罢跑出门的玉蝉,听到九儿突然提高的声音,惊讶地停下脚步,望着路延和。
“九儿姐姐在说什么?”
路延和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拉着她往外走,敷衍道:“没什么。”
屋内,古准南并不像九儿那样失控,也不像大姐那样担心,他平静地看着她们淡淡地说:“玉蝉是我的朋友,我确实喜欢她。”
见他不否认,九儿反而没话了,古家大姐的感情显然偏向自己的小泵,于是问古准南:“那姑娘还是个孩子,你是因为她才拒绝九儿吗?”
迸准南面色一沉。“玉蝉跟那事没关系!”
“可是……”大姐还想说什么,但被他严厉地眼神打断。
“大姐,三年前我就说过,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就不要再提那件事!”
听到他决绝的话语,九儿抽了口气,站起身,跑进了后屋。
大姐与管事对视一眼,叹道:“准南啊,不是大姐爱管你的事,实在是这几年我们都看到九儿心里的苦;她悔恨当初对不起你,一直想着你,你就不能念在当初喜欢她的分上,宽恕她吗?”
“别再说了,如果你们关心她,就让她改嫁吧,她为志魁守寡三年,够了。”
说完,他话锋一转。“大姐说有事要我帮忙,何不现在告诉我?”
看出他对九儿确实没了感情,大姐替小泵难过,但也暗暗高兴,因为这次说起旧事时,弟弟的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他的平静,说明当年九儿夫妇留在他心底的阴影,已被彻底消除了,这,也许该归功于那个单纯直率的罗姑娘。
既然这样,她当然不会再让这事伤了他们姐弟情分。
况且要是弟弟真的遇到了想娶进家门的姑娘,那古家很快就能开枝散叶;不仅爹娘高兴,她这个做大姐的也会非常高兴。
至于小泵,她会设法安慰她,并为她找个好人家。
如此想着,古珍感到心里轻松了,于是将思绪转到了正事上,“是的,我们的伙计在豫州收购到一批上等野蚕丝,急需送上京城作坊;本想找你在豫州的分行帮忙,今日你既然来了,这事自然是跟你商量更好。”
“行啊,把细节告诉我,我安排人手帮你们送货。”古准南爽快地答应。
于是,三个人坐在火炉边,管事取出帐册,将蚕丝的数量和收集地,以及交货地点等,逐一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