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和态度让谢志宁皱起了眉头,可是她还没有说完。
“你这个不诚实的家伙。”她生气地继续数落道“我把我的家世根底一股脑儿地端到你面前,你却藏着,还哄骗我说你只和谢家有一般关系。哼,一般关系?真看不出来,你谢大少爷还是个骗术高明的骗子!”
“我不是骗子!”他面色铁青地说,对她错得离谱的指责感到有口难辩。
“你怎么不是,你总在骗我,从离开杭州起就在骗我,就连刚才,苗大哥是你这趟远行的保护者,又对你这么好,可是你竟敢骗他……”
这话将谢志宁保持的冷漠面具撕破了,他暴怒地低吼“我没有骗他!”
“没有吗?”吴小珚揭穿他。“我何时成了你“两小情深”的相好了?”
他暴怒的脸孔一僵,随即出现一个坏坏的笑容。“那不是我说的。”
不理会他的笑容对自己所造成的影响,小珚用纤细的手指戮在他肩窝,凶巴巴地说“你为何不马上纠正他,为何要让他误会我们有那样的关系?”
“很简单,因为我要保护你。”他魅惑的笑容让她心悸,他低沉的声音更具震撼力。“而且那不是误会,因为你会是我的“相好”。”
小珚霎时满脸涨红,内心深处被激起了某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感觉,嘴巴上却斥责他。“满口胡言,我竟错把你这个花花大少当成可以信赖的正人君子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她的话让他面色一黯。
不是,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小珚在心里回答,口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言语和表情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既兴奋又羞怯的感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沉默让他面色一沉,转身走向房门,小珚正想喊他,却见他忽然转过身来警告道“马帮的马脚子不是个个都像苗大哥,寂宾危险的山道上,男人们会变得让人难以预料,难道你愿意为粗鲁的马大哥们解除寂宾吗?”
“不,我不愿!”他的话让小珚面色苍白,她从未想过这个。“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我们不该欺骗好心的苗大哥。”她仍想坚持自己的做人原则。
“我告诉过你,那不是欺骗,是策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知道她害怕,他的心软了,走回来解释道“诚实是一种美德,可是有时候,无害的谎话能提供我们某种保护,这难道很难理解吗?”
“可是,说谎总是不好。”她明亮的眼睛像一面不染尘的镜子,把谢志宁的心照得透亮,即便她老牛般的倔脾气让他火冒三丈,他也管不了了!
他黝深的眼注视着她秀丽的脸,目光炽热、严肃,带着谜般的意味。随后,他拉过她,在她嘴上用力亲了一下。
那个快速的亲吻短暂而草率,却如同火炬般烧灼了他们。他们蓦然分开,可是两人的手都还紧抓着对方。
“你……亲我?”小珚的手指将他肩部的衣服纠结成团,她震惊得全身僵硬,双目访佛被钉住了似地停在他丰满潮湿的唇上,发现他的唇形非常好看。
谢志宁没回答,因为他无法发出声音。她面颊上灿若晚霞的红晕刺激着他,她芳香柔软的红唇诱惑着他,多日来压抑在心里的对她的渴望如同火山般爆发,他不顾一切地将她压入怀中,再次俯身攫住了她的唇。这次,他不再仓促了事,而是像对待一碗甘美的茶汤般细细地啜饮她、鉴赏她。
好久之后,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已经融化在他怀里的小珚仍执着地想问出一个答案“你为什么……又亲我?”
他看着她良久无语,更加黝黑的瞳眸熠熠闪亮,他细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模着她红艳艳的唇办,声音如同海水退潮般低哑而浑厚。“证明我不是骗子。”
“可是你不……”
又一个炽热、湿濡的吻落在她嘴上,他温暖的唇舌吞噬了她的声音,将她的抗议转化成难以抑制的申口令,他的双臂轻柔地揽她入怀,让她紧紧依靠在他身上。
这个令她心醉神迷,全身酥软的吻长久而持续。天旋地转中,虽然她的头脑里仍有一小蚌部分清醒地想抗拒,可是她的情感已接受了他的亲近。
不过片刻间,她全然融化在一片灼热中,所有的感觉就像在茶箩中过箩的茶,变得愈来愈混沌不清,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喜欢他的亲近,欢迎他的侵入,欣喜他的接纳,渴望他的承诺。她张开嘴,以她从未想过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心愿。
当需要更多的空气支撑他们的热情时,他终于离开她的嘴,靠在她头顶粗重地喘着气,喃喃地说“我以前说漏了,你不仅是我的好同伴,还是我的拨火棍。”
“拨火棍?”对这个不甚浪漫的比喻,让已经不那么清醒的小珚反应更加退钝了。她转动着头寻找他的嘴,迷迷糊糊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来,充满的目光留连在她娇艳如花的脸上。“意思就是,只要你一撩拨,我内心的火焰就熄不了。”
“我不要你的火焰熄灭,志宁……我喜欢你……亲我。”她搂在他脖子上的手将他拉近,他的嘴终于落回她渴望的地方。
他的心里翻滚着爱的浪花。
晚饭时,他们与苗大勇和他的“马脚子”们在酒楼里相聚。
那些马脚子个个肤色黝黑,头发胡子凌乱,言谈举止粗鲁,尤其他们盯着女人的目光充满了赤果果的se欲,那让她感到害怕,并真正理解了谢志宁用“谎言”保护她的用意。她相信,有了这层关系,苗大勇绝对不会让他们碰她一根手指头。
“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苗大勇热情地招呼大家,并为彼此介绍。“大家早都听说过谢公子,倒是谢公子还不认识我的兄弟们。”
随后,苗大勇一一为他们做了介绍。
当听到自己再次被以“谢公子的相好”介绍给众人时,小珚没有异议。经过客栈房间的那一番亲密接触后,她不会再否认这点。同时,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将与她和谢志宁并肩同行至少两三个月的马脚子身上。
“马脚子”,就是马帮里赶马的人,通常一个合格的马脚子要照看七、八匹骡马,好的能照看十二匹。
眼前这群“马脚子”是苗大勇同宗同族的叔伯兄弟,他们个个长得剽悍强壮,而且每个人都有赶十二匹骡马的本事,苗家马帮之所以享誉骡马古道,与他们每一个人的能力都分不开。
他们总共八个人,苗大勇是大锅头《领队》,鹏达是二锅头,大黑、二黑是对双胞胎,体格最魁梧的峰子沉默寡言,与活泼多话的“淘气包”东顺关系最好,而绰号“机灵鬼”的陆丰与年纪最大的“烟筒大叔”是亲叔侄。
席间,苗大勇对谢志宁说“谢公子,此去银生郡天气炎热,山道难行,我看二位的行头该换一换。姑娘的衣着行装,可到“大通商号”找阿凤帮忙。”
听他提到的人名,小珚猜想那是个女人,便高兴地问“阿凤是谁?她也随我们一起上路吗?”
苗大勇笑道“她是我的相好,以前也曾随我上路,可现在她去不了了。”
“为什么?”小珚不无遗憾地问,如果有个女人同行,她会觉得很不错。
这次苗大勇没说话,因为其他人的笑声太大了。“淘气包”哈哈大笑道“因为我们大锅头在她肚子里种了小苗,阿凤姊要生宝宝了。”
小珚立刻祝贺苗大勇要当爹了,没想到却引来更多的笑声。男人们似乎永远不会对这类话题失去兴趣。从他们口中,小珚得知苗大勇几乎在东西南北各地有不下十个“相好”,并已做了许多孩子的爹后,她尴尬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