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没事人般的雷煞,黑鹰也深感震惊,接着他发现此刻房内多了个光头。
“二哥来了?”看到他进来,放荡的风、云、电立刻收敛言行,下了坑。
二哥?黑鹰虽未见过此人,但从这声称呼也明白这人就是月煞。
月煞令人胆寒的白眼往雷煞和正整理衣服的三人一扫。“你四人护送一把剑都一再出事,以至延误时间,今日又差点儿送了命,还敢如此胡闹?”
炕前三人和雷煞都连忙保证。“今日多谢二哥相救,不敢胡闹!”
月煞继续冷漠地命令。“天一亮上路,三日后水仙洞会合。”
他话音刚落,与水煞有心结的云煞不满地问:“干嘛去水仙洞?”
水煞立刻冷笑。“要不是大哥的安排,就算请一只狐狸精,我也不愿请你到我的水仙洞去!”
她的话激怒了云煞,她尖刻地还击。“水仙洞里还真只有狐狸精呢!”
风煞插话了。“两位值得为一个泼皮赖小子在姊姊的地盘上争风吃醋吗?”
“姊姊休得胡说,飞狐才不是泼皮赖小子!”水煞、云煞异口同声,将愤怒的目光转向同一个目标。
“够了!”月煞厉斥。“没用的娘儿们,为个朝不见影、夕不见身的江湖小子闹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等办完正事,要打要杀由你们去,此刻都给我闭嘴!”
见他白眼闪着冷芒,正想回击的风煞不再吭声,其他二女也住了口。
月煞的目光在云煞脸上停了停,低沉地说:“宝剑玉玺要同现沙州!如今玉玺存于水仙洞,先取玉玺,再赴沙洲,不得有误!”
“是,二哥!”屋内的六人齐声回答。
“剑!”月煞的目光扫向电煞。
电煞立刻取出那把黑鹰和云珊都很熟悉的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赤色宝剑。
“给水姑,今后由她看管,众人护剑!”月煞声音毫无起伏。
水煞立刻接过宝剑,塞进身后剑袋内。
看到自己苦苦追寻的赤霄宝剑和仇人们就在眼前,云珊忘记了目前所处的危险境地,冲动地想破窗而人。
就在她运气发功的瞬间,黑鹰紧紧抱住她往后跃去。
“什么人?!”几乎同时,屋里传来厉喝。
“砰!”一声巨响,窗户往外飞出,窗前的一棵大树被拦腰折断,数道影子掠出窗口,有的跃上房顶,有的散向四周,房内的灯光倾泄在地。
“啥也没有。”电煞从黑暗中走过来。
火煞耸耸肩。“我也没发现什么。”
“二哥,没人喔,这里风好大!”房顶上的云煞大声说。
“真的没有吗?”月煞不等人回答,一掌击向右方的一块峭壁,石壁立即断裂成碎片。奇的是,那些碎片并不像一般被击碎的石块那样四处飞溅,而是像冰块融化般整个地坍塌崩溃。
碎石落地后,四周渐渐恢复宁静,只有山风和树叶的声音。
“分头看看,注意石崖和大树。”静听片刻后,月煞率先往庙宇一侧走去。
“好险……”黑暗中,云珊轻声叹息。
“嘘!”黑鹰一把将她的脸压进怀里。
此刻,他们正藏在一块巨石的缝隙里,在他们面前,是刚被月煞击毁的石崖。如果他再发一掌,或者那些被击碎的石块四处飞溅的话,他们就避无可避了。
他伸手抓过一小块刚刚坍塌的碎石塞进她手里。
“好冰!”云珊甩手,自然,她的惊呼同样消失在黑鹰的怀里。
“这就是月煞的冰魄寒掌!”他在她耳边警告道:“这功夫邪门霸道,被他的掌力所伤,血流停滞,身躯僵硬,必死无疑。”
“血流停滞,身躯僵硬……”云珊默默重复着他的话,脑海里出现师傅倒卧在炕下,浑身冰冷僵硬的情景,猛然醒悟。
“月煞!杀死师傅的人一定是他!”她想跳出石缝,但身子被黑鹰压住。
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二哥,四处都看了,没有异常。”
接着又是那个冰冷如魅的声音往他们藏身的石崖移来。“这里呢?”
眼看一场胜败难料的厮杀无法避免,黑鹰放开云珊,握住了剑,全身都因高度戒备而紧绷,云珊也做好了准备。
“二哥,有人过湖!”
“谁?”脚步声停住。
“没看清。”
“走,看看去!”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后,四周恢复宁静。
云珊和黑鹰不约而同地靠在石壁上吁了口气。
饼了一会儿,确定附近没人后,黑鹰拉着云珊离开了那个窄小的石缝,穿过庙宇后方的树林,再走过一座独木桥,来到山坡上。
“是月煞!杀死我师傅的凶手就是月煞!”云珊用力甩开黑鹰紧抓着她的手激愤地指责他。“你为什么不让我宰了他替师傅报仇?”
“今晚不是好时机……”知道了她的身世,黑鹰自然理解她渴望报仇的心情,便冷静地劝导她。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还冲动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时候是好时机?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我已经找他一年多,如今找到了,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溜走吗?”
她的话让黑鹰很不以为然,尤其他很讨厌说话时被人打断,于是他面色一整,冷冷地问她。“那你告诉我,你有把握一击杀死月煞吗?”
“能,只要我出其不意,他必死无疑!”云珊倔强地说。
“宝剑呢?你是不是以为其他几煞会乖乖地等你杀了他们的二哥后,把宝剑拱手还给你?或者说你只想报仇,不要宝剑了?”黑鹰的语气充满嘲弄。
他这一激,云珊更加生气。“我当然要宝剑,那是师傅的心爱之物!你这混蛋从一开始就想害我!”
“说话小心点,如果我要害你,就不会救你出地牢,今晚也不会阻止你!”黑鹰脸色更难看,声音也更冷,在云珊听来其冷绝不在该杀千次万次的月煞之下。
他的话让她很难过,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再跟他吵嘴,她希望他能像来时那样对她好、对她笑,而不是这样冷冰冰的训斥她。
“难道我要替师傅报仇,寻回师傅的宝剑错了吗?”她苦恼地问。
月光照着她秀丽的面庞,秋风中的她是如此纤细弱小,黑鹰对她的担忧和怜惜更甚于以前任何时候。
他不希望她冒险,但也不愿意看到她失意,于是他打破了自己从来不跟人解释的惯例,对她说:“你没错,没人说你错了。可是报仇寻剑要有计画,不能蛮干。因为我们的对手并不是普通的江湖混混,他们是武功不在你我之下的怪物,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见云珊不语,他又说:“光看被你我打伤的雷煞等能在不到半日就恢复如初,足见八煞内力武功都极强。如今敌强我弱,我们赢不了他们!要报仇、要夺回宝剑玉玺,我们就得仔细计画,冷静行事。”
他不再严厉的眼神和话语温暖了云珊的心,也让她冷静下来了。看了眼他受伤的左臂,暗自承认自己今晚确实是太冲动了。不说别的,光月煞的冰魄寒掌就难以应付,何况还有其他六煞相助,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想到这,她清醒了,并为自己的莽撞感到羞愧。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真傻。”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低沉地说。
看出她的悔意,黑鹰也不忍再责备她,轻声安慰道:“你不傻,你是报仇心切,如果我的仇人在我眼前,我也会像你一样冲动的。”
“你会冲动吗?”云珊抬脸惊讶地看着他。
“当然会。”他看着头顶的月亮说。
云珊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难以想象他冲动时的模样,在她的感觉里,他总是那样冷静自制,是个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强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