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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相公 第22页

作者:华甄

“唉,无尘道姑仙踪妙迹,哪有那么好寻?”

不忍让爹爹焦虑,彭峻威振作精神安慰道:“爹爹,您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无尘道姑,求她替娘治病!”

“世人皆传无尘道姑医术高明,擅使针灸,为父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号。然而天下之大,一时半刻要如何去寻呢?”

“我这就派人送信给大哥、二哥和龙儿,我们分头去找,天下虽大,但总会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就算找不到,天下也一定还有其它能人异士能治好娘的病!”

“不可,这事暂不可告诉你的兄弟们,否则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彭翊神情严肃地阻止他。“你大哥、二哥均为一城主帅,肩负朝廷重任。近来阿勒楚喀那边也不太平,身为上任不久的带兵将军,龙儿更不能离开。所以你娘生病的事,断不可让他们知道!”

“可是……”彭峻威想争辩,但被彭翊挥手阻止。

“听话!爹明白你的心情,爹又何尝不想尽快找到名医救治你娘?如今药王还在想办法,为父也于日前拜托进京面圣的府尹带去一信,求皇上赐医,御医应该很快会到。”

“真的吗?”一听御医会来,彭峻威心情略好。给皇上治病的大夫,肯定不是普通人!“只要有御医,娘的病一定能好。”

彭翊也像儿子那样抱着满怀的希望,盼御医能治好妻子。

然而,他们失望了。

皇上果真慷慨地赐医赏药,派来了御医。但是,盈盈夫人不仅没有起色,反而陷入了昏迷状态。

“蒙大人,何故如此?”彭翊克制着心头的惊慌和失望,询问御医蒙大人。

御医字斟句酌地回答:“请将军宽恕不才无能!尊夫人这病……实在是不才前所未遇之奇症,依目前情形看,夫人的身体将会渐渐麻痹……”

听到他的判断,彭翊面色骤暗,身子一晃,彭峻威急忙扶他坐在椅子上。

一向与将军府交往甚深的药王同样愁眉不展。“大人,夫人的病灶就在经络不通,血脉受阻,因此才药石罔效啊!”

深感有负使命的御医默然颔首,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药王再对神情忧虑的彭翊说:“大人,如今,只有无尘道姑的针灸能帮助夫人疏通经络,导回逆行的气血,小的已经传书门下弟子寻觅仙人。”

就在盈盈夫人的病情日渐恶化,彭氏父子忧心如焚时,门房突然来报,有人求见,声称能治好夫人的病。

彭峻威将早已心力交瘁的爹爹拦下,自己出门迎客。

看到门前来者时,彭峻威心中大感失望。只见那人肩系小包袱,身着一袭宽大的灰褐色道袍,用一块黑色头巾将其头脸罩住,不仅看不出身材胖瘦,也难分辨男女老幼,显得神秘莫测。

那人在见到他时也是身形一顿。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彼此。

饼了半晌,彭峻威先开了口:“请问,能治家母病症的,是阁下吗?”

那人身形微动,口气略显不耐地回答:“不是老身,难道还有其它人?”

“哦,原来是位老婆婆。”听到那低嗄的女声和自称,彭峻威猜想她应该有把年纪了。而如此年纪的郎中,应该身怀不俗之才吧?

可是,她为何要将头脸盖得那么严实呢?实在令人费解。

怀着几分怀疑和几分希望,彭峻威试探道:“连朝廷御医、城内药王都束手无策,婆婆有自信能治好家母吗?”

“小子何不让贫道试试再作此问?”对方陡然提高了声量,语气颇为不满。

听她出语狂狷,彭峻威身边的随从愤然出声:“大胆道姑,不得对将军无礼!”

彭峻威淡然一笑,摆手阻止他,对门前的道姑说:“身为救死扶伤的医者和修道之人,阁下不觉得脾气太大,出语大恶了吗?”

不料对方竟冷笑道:“人不恶,事不恶,小子擅恶!”

她一再的冒犯令彭峻威难忍,他立即还口道:“山不老,水不老,老妪卖老。”

一听他对仗工整地对了自己的上联,对方不由气恼,口气也更加不敬,甚至带了几分蛮横。“小子若不想救人,那容老身告退……”

“请留步!”

一直不见儿子带人进屋的彭翊出来察看,刚好听到来者不客气的言语。

彭翊心想儿子言行一向温文尔雅,历来为人称道,何以这位老者对他的态度如此恶劣?

虽心中十分不解,但念及世间高人奇士多性情乖僻,便也不作计较,上前赔礼道:“请恕小儿莽撞,敢问来者雅号?”

“无尘道姑。”

“无尘道姑?!”一听此名号,彭翊和彭峻威大为震惊。他们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无法求得的神医竟然就在眼前!

“你真是无尘道姑?!”

彭峻威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身影,暗忖无尘道姑乃修道之人,清风瘦骨,逍遥人世。可眼前这老人家,身形难测,心性倨傲,出言不逊,似乎与那飘逸出世的得道高人形象不符。

就在他心中疑虑遽增时,来者再次发难了。

“真道姑,假道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荒诞小子混真人。”道姑出了上联后凛然道:“小子,对出此联,老身定倾力而为。”

“这有何难?”彭峻威见她如此自信,心中疑虑消了几分,立即从容对道:“实异症,虚异症,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刁蛮老妪显实能。”

“呵呵,小子不愧状元郎,应对自如!”道姑的赞美带着刺耳的嘲讽。

彭峻威不以为意,一心只想着她的身分。娘的病正指望无尘道姑来救,如果这位怪老婆婆真是无尘道姑的话,娘就有救了!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抱拳弯腰行礼道:“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请婆婆莫怪。”

道姑语气依然冰冷地说:“虽是无礼,倒也是个孝子。”

听她口气软化,彭翊当即说:“怠慢了!还请道姑移步府中!”

彭峻威也潇洒地侧身让道,俯身摆手。“请——”

道姑易装变声后的雨儿不理会彭峻威,转身对彭翊拱手作揖,心怀愧疚地深深一弯腰,行了个大礼,恳切地说:“是贫道冒犯了,还请大人恕罪!”

她突然转变的语气和不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彭翊和彭峻威都略感惊讶,但此刻无暇他顾,他们匆匆陪她进了大院。

在简单地翻看了昏迷不醒的盈盈夫人的眼睑,和模了模她僵硬的四肢后,道姑起身对彭翊说:“夫人脉搏微弱,气息浅缓,实不可再耽搁。请二位大人出去,容老身替夫人治疗。”

“什么?”彭峻威大叫。“不行,我得在这里守着……”

道姑不客气地说:“要嘛你出去,要嘛我出去!”

开玩笑,如果他在这里,她如何敢揭开头巾?不揭开面上的黑纱她又如何能专心给病人望诊和扎针呢?眼下的病人可是她最敬爱的夫人,她绝对不可出纰漏!

看看床上气息奄奄的夫人,彭翊对儿子说:“威儿,不可无礼。”

道姑看看疑虑甚深的彭峻威,再看看同样眉头深蹙的彭翊,一言不发地将挂在肩上的包袱取下,放在桌上,从中取出一本书、一个木盒和一具人像,说:“老身治病救人凭的就是这个,大人可验过。”

彭氏父子凑近一看,当即对她的身分多信了几分。

那本书是西晋名医皇甫谧所着的《针灸甲乙经》,人像是一具针灸铜人,而那个木盒,不用看也知道,里头装着的便是钢针。

“你、你真的要用这些针替我娘治病啊?”彭峻威忧喜参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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