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妳只会让我们更难受,而且我保证妳绝对没法子对付这么多盘扣,它们会让圣人发疯!”说着热情万分地亲吻她的唇。“乖,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着走到外间急唤段公公为他更衣。
为南宫翔更衣后,段公公谨慎地开口:“陛下,有件事奴才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虽然急于回到床上,但段公公异样的神态让他停住了脚步。
“是这样……”段公公把下午带水娃去找秋无忌,辅国霍庾骇人的表情一一告诉了他。
“你有没有对别人讲过?”听完段公公的叙述后,南宫翔沉思了片刻问道。
段公公摇摇头。“没有,奴才不能确定辅国大人那时的表情究竟是对谁。”
“很好。”南宫翔转身,又说:“以后多留意辅国。”
等南宫翔终于回到床上时,倦极的水娃早已熟睡,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本想唤醒她,然而她疲惫的模样让南宫翔改变了主意,他将她曲线玲珑的身子拥入怀中,吻去她的泪滴,克制住心里的躁动,思绪很快转到了方才段公公所说的话和丰堤发生的事件。
今天的毒是查到了,遗憾的是没能追查出放毒者。
这个案子令宫中一片惊慌,因为知道他行程和饮食习惯的都是宫内近臣,由此可以肯定下毒者是宫内的人,起码是和宫里有密切联系的人。
会是霍庾吗?如果是他,那他必定有同伙,会是谁呢?段公公有可能看错吗?
当黎明的曙光照进屋子时,水娃被轻微的声响惊醒,睁开蒙眬的双眼。她看到南宫翔已经着装整齐,正站在床榻边注视着自己。
“翔哥哥,对不起,昨晚我睡着了……”水娃羞红着脸低声说。
看到她娇羞的样子,南宫翔只觉心潮激荡,他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下次我不会再让妳睡着!”
在水娃张口响应前,南宫翔已经直起身爱怜地模模她柔女敕的脸。“还早,妳再睡一会儿,等会儿我再找妳。”
稍晚,文德殿内。
“妳说什么?”南宫翔惊讶地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水娃。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口气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在所有关心南宫翔安危的人看来,从水娃处问得线索是最容易不过,然而他们都错了。
当段公公听南宫翔的吩咐把水娃带来,询问她昨日之事时,南宫翔作梦也想不到她竟什么都不告诉他。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水娃重复道:“树木挡住了,我看不到他们。”
“妳在哪儿听到他们密谋的?”
“……我不能说。”
“匿情不报是通敌罪!”国师厉声警告,但水娃仍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对我也不能说吗?!』南宫翔怒瞪着她清纯无邪的脸蛋,心里又痛又恨。
水娃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坚决地摇摇头。
“难道妳和他们是一伙的?”心中的失望和恐惧让南宫翔口不择言。
“不!不是的,我不想瞒你,可是我已经发誓不能说的……”
“妳该死的不能说!”南宫翔气急败坏地打断她的话。“妳到底想保护谁?”
“我……”看到南宫翔暴怒的脸色和怀疑的目光,水娃为难极了,可是又无法解释。
“不用说了,带着妳的秘密见鬼去吧!我自己会查出来!”南宫翔恼怒地说。
“翔哥哥……”水娃喊着,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难处,可是南宫翔只是怒气冲冲地命令她离开。
此后,南宫翔对水娃的气一直难消,而她不断惹出的麻烦更让他既惊且忧。
她先是到马场看疾风,好好的路不走,偏要高飞低纵,害得堆积成山的马料坍塌,差点把她活埋了,尽避轻功高强,也被弄得灰头土脸;接着是在苑内假山玩耍,却弄塌了山石,几乎被一块石头砸到;后来又私自跑到偏僻无人的狩猎房看稀奇,差点被捕兽器夹伤;今天就更荒谬了,居然在鹿苑成了箭靶,险险丧命!
“妳可不可以安分点,不要再闯祸?”栖凤楼里,闻讯而来的南宫翔又急又气地训斥着劫后余生的水娃。
“我说过了,我就是爱闯祸嘛!”水娃沮丧地说,原本晶莹的瞳眸如同蒙上尘土的黑宝石,失去了原有的光泽。“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灾难好像老是跟着我。恐怕我跟这座王宫八字不合……”
“胡说!”虽恼她,但南宫翔绝不愿看到她因沮丧而产生离去的念头。
他用力握住她的肩头阻止她胡思乱想,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有多苍白,而她的脆弱令他心痛,她原是个多么快乐无忧的精灵啊!
把她搂进怀里,他柔声说:“妳以后乖一点,不要再独自乱跑,就不会有危险了。好吗?”
南宫翔的温柔似一道春风吹走了黑宝石上的尘埃,苍白的面颊上露出诱人的红晕,水娃靠在他强壮的怀里乖巧地点点头。
她今天确实被吓坏了,仅差毫厘那枝箭就射中她的眉心了……
夜阑人静,水娃伫立在窗前遥望夜空。今夜的月色十分黯淡,恰如她的心情。
最近翔哥哥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他的目光不再有深情和眷恋,反而充满审慎提防。那让她想起陷在师傅蚕丝网里山鹰的眼神--机警、犀利和无情。
十年前与南宫翔在白石泉分别后,她每天都到那里等待,等不到人时曾恼过、怨过,然而师傅的教导让她懂得了更多人情世故。随着年龄的增长,心中的怨怼变成担忧,等待化为思念。
那个记忆里的英俊少年陪伴她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又深入她初谙情事的少女情怀,他的容貌笑颜刻印在她的心扉,她始终相信他会遵守他的承诺,于是她安然地继续等待。如果不是师傅们逼她下山寻找自己的生活,她想她会永远带着美好的记忆和期待等下去……
突然,树枝轻摇,一道黑影闪过引起了水娃的注意。若一般人看到,会以为那只是风吹树摇,而水娃却明白那是一个夜行人。
难道是盗贼?抑或刺客?水娃心念电转,立即毫不犹豫地穿窗而出,紧随其后奔去。
那人身形灵巧,轻功不弱,但还不在水娃眼里。只是为了探明他的落脚处,水娃未施全力,保持一定距离跟着。
不一会,那身影停在一处的屋顶上。水娃随即藏匿身形,四下打量,却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文德殿内,仍为水娃的不合作和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而苦恼的南宫翔,正在和蓝风交谈。
“这是射向水娃的箭?”南宫翔端详着手中的箭,深感困扰。那箭很怪异,它很短,是用上等楢木削成,有两根灰色鹅毛箭翎,箭头闪着蓝光。
“没错,而且还浸了剧毒,这样一旦中箭,无论伤势如何,都得死。”蓝风神色沉凝地说:“而且据马场避事报告,他们在清理坍塌的草料时发现捆绑草料的绳子是被割断的,所以才会稍受震动就坍塌;而我们也已经查妹戴猎房的捕兽器也是被人挪动过并拆除了保险栓……很显然,这些表面看似意外的事件,其实都是有目的来害水娃的。”
“怎会有人想杀她呢?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呢?还是自设的苦肉计?”南宫翔蹙眉轻问。
“不,如此毒辣的手段不可能是苦肉计。”蓝风坚决地说。
突然,空气中似有细微的变化,南宫翔汗毛竖立,猛地推开蓝风旋身跃起。几乎同时,一道银光破空而下,被他运功所产生的强大气流震歪了方向,匡当一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