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我用不到它。”她喃喃低语,想着如果不用刀,还能用什么方法报仇。
专注在报仇的事上,柳含蕊没注意到他俩亲密的靠近和他温柔的触模。而她的手也无意识地摩挲着天雷光滑的肩膀。
“蕊儿……”石天雷突然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
从发现她徘徊在门外起,她就挑战着他的自制力。见到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在摇曳的烛光下,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此刻,她身上的馨香撩拨着他的呼吸,而她无心的抚模更激起了他的。
这么久他一直不敢去阁楼看她,不敢太接近她,就是害怕自己无力克制对她的强烈情感,而不能遵守自己所作的保证。
可是现在她就在他怀里,他如何能再忍受?
压抑多时的感情一经开启,其能量之大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此刻只想抱紧她将自己与她融为一体。
靶到他的身体发烫、颤抖,柳含蕊的心情也很复杂,她是多么想念他啊!看到如此强势的男人竟然脆弱地靠在她怀里,她心底的柔情如决堤的江水奔涌而出,而今夜的恶梦也使她渴望投进他的怀抱寻求安全和保护。
于是她大胆地用双手托起他的脸,送上了自己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她的吻是那么生涩却香甜,她的触模是那么温柔而热情,石天雷的自制终于崩溃,他紧抱着她倒在床上,狂猛地吻她。
躺到床上的剎那间,柳含蕊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她眼前出现瑞芳赤果果地躺在这上面娇喘的影像,出现春兰卧于床头嘲笑的面容,耳边响起乌兰玛“爷的床上不会只有妳”的嘶吼。
“不,不要是这张床……”她猛烈挣扎着推开天雷,痛苦地跑了出去。
懊死的!石天雷跳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痛恨自己把一切弄得如此混乱,他咒骂着飞脚踢向那张大床……
清晨,当柳含蕊走下楼时,惊讶地发现主卧室的门大开着,那张她憎恶的大床已经成了一堆木屑,几个人正在把它清理出房间。
面对被毁坏的雕花大床,柳含蕊的心情却格外舒畅。
堡里今天特别忙,大部分人都在马场检查马匹、清理马蹄。
晌午后,柳含蕊听到马厩那边传来吵闹声,好像有人受伤了,她拿起药包就往那儿跑去。
马厩旁围着很多人,叫嚷声里混杂着担忧和兴奋,柳含蕊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一群孩子在大人们身后喳呼着,柳含蕊一把抓住叫声最大的主儿。“天傲,这里是怎么回事?”
“啊,嫂子!”石天傲兴奋地说:“牝马要生小马驹了耶!”
“什么?”柳含蕊不太明白地问,可是孩子们也搞不太清楚。幸好狗子过来告诉她事情原委--方才验马时,天雷发现了一匹怀孕的牝马。也许是因长途跋涉刺激了牠,导致牠早产。通常怀孕的宝马是不卖的,因为小马驹更值钱。而马市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卖出的马被发现怀孕的话,不仅怀孕母马的售价不变,其月复中幼马也成了买方的财产,卖方只能自认倒霉。
射鹰堡无端得到一匹新生宝驹,当然是件喜事啰!于是大家都很兴奋,但是因为小马驹一直生不下来,所以大家又很担忧。
柳含蕊一听马上说:“我去看看。”说着就往人群中挤去。
看到是堡主夫人,大家自动让出走道,并七嘴八舌地提供给她最新消息。
柳含蕊没听进去,只是皱眉看着眼前吓人的场面:一匹褐色大马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急促地喘气,庞大的月复部上下起伏,半个身子浸满血水,而牠黯淡的双目正看着她。从那眼里,柳含蕊彷佛感应到了牠的痛苦。
“蕊儿?”蹲在马侧的石头先看到她,很是惊讶。通常女人是不愿意看到牲畜生产的,那会让她们恐惧。
另一侧的石天雷一见到她便站起来,挡住她问:“妳来干嘛?”
“我来看看牠。”柳含蕊的双眼离不开母马痛苦的眼睛。
“这是畜牲,不是人,妳来看牠有什么用?”石天雷大声喊叫,因为这里实在太吵,而他又不想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安静!”柳含蕊突然用比石天雷更高昂的声音发出怒吼。“不许再吵!”
霎时,整个马厩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石天雷因太过震惊而忘了作出反应。
她对石天雷说:“让我看看牠吧,虽说是畜牲,但应该与人的结构差不多。”
对她的蜒礼,石天雷应该要惩罚她、训斥她的,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那么做,她对牝马的态度让他感动,而她的勇气也令他折服,于是他侧身让她走近牝马。
柳含蕊蹲,在马月复部、臀部轻轻地模揉,牝马的鼻子响起轻微的噗噗声。
“看,牠喜欢妳那样模牠。”石头高兴地说。
“胎位不正,难怪牠生不出来。”柳含蕊说:“我需要你们帮忙。”
“怎么帮?”石天雷问。
“你跟石头哥按摩牠的月复部,长林、凤生压住牠的腿。”柳含蕊利索地打开药包并吩咐着四周的人。
“狗子,去抬两盆清水来,天傲,找三婶要块干净的布……”
大家马上按她的吩咐行动。
当石头和石天雷加大力量在牠的月复部后,牝马的身躯发抖,头开始摇摆。
“继续!”柳含蕊说着走到马首,不在乎地上的污秽物,跪下来轻轻梳理着牠的鬃毛低声说:“不要害怕。我知道妳很痛,但是妳的宝宝再不出来就会死掉了,我们要帮妳把小宝宝生下来,妳要配合我们,好不好?妳要乖,要勇敢喔。”
她温柔的动作和轻言细语感动了在场的男人们,而牝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渐渐安静下来。
柳含蕊起身回到原位,以清水冲洗马身上的血迹和分泌物,并将自己的双手也仔细洗净。
“好了,我现在要为牠导正胎位。”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慢慢探入马月复,她从来没有想到马月复如此深大,她的胳膊几乎完全没入其中。
“天雷,别愣着,快推!对,往右一点……石头哥往下,对,对,就这样,慢点,慢点……天哪,牠可真不小啊……”
柳含蕊小心但用力地转动手腕,调整着胎位。她心里其实很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为动物接生,而这个“胎儿”又是如此巨大和沉重。
汗水渗出她的额际,浸湿了她额前鬓角的发丝。石天雷的心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收缩。
终于,柳含蕊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她抽出手,叫道:“推,用力推,马儿要出来了!”
石天雷和石头用力推,牝马也开始用劲,一声嘶鸣,小马带着胎衣滑出母体。
“行了,放开牠!”柳含蕊大声喊道。
一匹漂亮健康的赭色小马湿漉漉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挣月兑胎衣站了起来,颠踬几步后平稳地站住了。
“妳看妳的宝宝是不是很漂亮?”柳含蕊用天傲给她的干净湿布擦拭着牝马的身子,对牠轻声呢喃。牝马疲惫但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这使柳含蕊很有成就感。
而石天雷的眼睛也须臾不离地注视着他的妻子。他的表情平静无波,内心却汹涌澎湃。
毫无疑问,她是特殊的!在她身上看不到矫揉造作、虚伪奢华。她娇小纤弱,却意志坚强、行动果断;她美丽善良,宽厚仁慈;她镇定自若的神情和开朗自信的谈吐总能给人予信心和勇气。这样的女人,谁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