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身灰素装扮的林岚芷走了出来,在看见了她们后,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不大自然的惊讶表情。
“你……少夫人?”林岚芷有些心慌地看着她。
“林姑娘,你气色不太好,身体要不要紧?”浣儿细心地注意到她的面容毫无血色。
“我……”林岚芷震了一下,手指紧抓住衣角。心里挣扎着,该不该听从那批黑衣人的话?浣儿心地是这么善良,可是,爹正在他们的手上……“少夫人,我……”她支支吾吾地开口。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咳音,像是咳嗽又像是闷哼。林岚芷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死白。
“你爹吗?他好像病了。”浣儿看向破屋,打算过去看看。
“少夫人别过去。”林岚芷紧张地一把捉住浣儿的手臂。
浣儿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她一脸惊恐的表情。
见状,林岚芷不安地说,“我爹……他很好,不过他可能不太乐意见到莫家人。”她咬咬灰白的下唇。
“那样吗?那我也不勉强了。”浣儿思索了一下说道。
“对不起。”林岚芷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思绪。
“你跟我回岩叶山庄养伤吧。大哥伤了你,我们有责任将你治好。”浣儿直视着她。
“但是……”林岚芷微蹙着眉,向破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浣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立即会意过来。“我们会委讬张大婶好好照顾你爹,你放心吧。”
“那……谢谢你,少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林岚芷终于低声开口道谢。
“少夫人,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快些回去吧!万一少主发现我们不见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洗春迫不及待地催促浣儿。
浣儿点点头。“岚芷姑娘,跟我们走吧。”
“嗯。”林岚芷勉强一笑,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破屋,随即咬住唇,低下头跟在浣儿身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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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浣儿和莫殷磊准备就寝时,浣儿照例服侍莫殷磊更衣。
浣儿靠在他身前解着他身上的衣扣时,莫殷磊低头盯着她只到他胸口的头顶,半晌后才开口。“你今天没有知会任何人,就任意出庄。”听起来像是平静的叙述句。
不过浣儿却听出了语调中的怒意。
“对不起,大哥。”解开他的外衣后,她抬起头来温柔地直视他炯然的目光。
以前。她曾经害怕过他如火炬般灼人的视线,但是自从她能够读出他眼中深沉的爱意以后,在他骇人的瞪视中,她也能安之若素地和他对视?
莫殷磊的个性仍旧深沉,有时候,她还是读不出他的思绪。可是,她知道她可以完全信赖他,甚至毫不迟疑地将性命交到他的手中。
莫殷磊看她根本没有什么悔意,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浣儿,我不是要限制你的行动,但是单独外出真的很危险。”
“我只是不放心林姑娘,她身受内伤,却一声不响地离开,我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浣儿慢慢低下头去,一副委屈惹怜的模样。
莫殷磊抬起双手轻轻环抱住她,她微隆的小肮抵在两人之间,“我知道你心肠软,没有心机。但是,你想想看,既然她选择半夜出走,又怎么会出尔反尔,跟你回山庄?”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大哥,你想太多了。”浣儿不太认同地微微皱起眉头。
“记住我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别被人利用了。”他语气严肃地提醒。
“我不害人,别人怎么会想伤害我?”她反问,顺势贴靠在他温热结实的胸前,舒服地轻叹一口气。练武的人,身子一年四季都是暖热的,不像她,经常手脚冰冷,有时半夜还得紧靠着他汲取温暖,以抵御北方的寒气。
“傻丫头,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莫殷磊无奈地模模她的头,不再多说。
浣儿感受他的呵怜,忍不住向他贴得更紧。
饼了一会儿,从她头顶上方传来有些压抑的嗓音。
“别再一直往我怀里钻,不然,还不到床边,我就会直接在这儿要了你?”
瞬间,浣儿的脸颊烧烫了起来。然后,毫不温柔地重捶了他一记。
“。”她一动也不敢动地埋在他胸前,闷声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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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回岩叶山庄去。”他那张狰狞的脸正对着她。
“你……要我做什么?”林岚芷惊惧地问,看着爹的脖子正捏在他的手里,只要他一使力,爹在下一瞬就没命了。
“我要你帮我杀了一个人。”
“杀……杀人?我不可能打赢莫殷磊呀!”她惊叫,“谁说要你杀他来着?”男人嗤笑一声。
“那是……”她慌乱地问。
“莫殷磊太强了,要杀他难如登天、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足以重重地打击他。”
“弱点?”
“他们对你不设防,由你下手是最容易不过的了。”男人冷酷地笑着。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我要你……杀了他身边的女人。”他嘿嘿地笑了两声。
林岚芷愣住了。全身像结了冰一样,冷入骨髓。
浣……儿……她开始发抖。
“你不是也喜欢莫殷磊吗?那个女人消失了,你就有机会当上岩叶山庄的少夫人了,不是吗?”他嘲弄地轻声笑着。
“我……”林岚芷双手环着自己低下了头,又震惊又难堪地听着他像在砂纸上磨过的笑声,也磨在她的伤疤上。
倏地笑声止住。
“我给你二十天的时间,二十天后,那个女人没死,你就回来这儿帮你的老头收尸。”他的语气极端阴沉,手指毫不留情地慢慢紧扣。
“咳……咳咳……岚儿……答应他……爹不想死啊……咳……”林老爷面色越来越难看,似乎快喘不过气了。
“不要伤害我爹,我答应,我答应,你放手呀。”林岚芷惊得哭喊出声。
“二十天……杀……浣儿……”林岚芷不断地呓语,身子不安地辗转反侧着。
“不要……不要啊……爹……”惊叫一声,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喘着气后睁开眼,她在瞬间清醒过来。
是梦……她抬手拭去额上的薄汗。
来到岩叶山庄已经七天了,这七天来平静无事,但是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不断地梦见爹被那群黑衣人杀了。
眼看二十天的期限就要过了一半,她……下得了手吗?
她茫然地坐在床上发呆,没有注意到窗外无声无息一闪而过的人影。
☆☆☆
“唉。”洗春帮浣儿打扮好了以后,满意地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浣儿从梳妆台前站起来,回头浅浅地对她笑了一笑。
“美人就是美人,天生丽质。普通女人一怀孕呀,就会肿得像只河马一样,好丑好丑。可是,少夫人怀孕了以后,不但没变丑,还更漂亮呢!”洗春摇摇头,直叹上天的不公平。
随着日子过去,浣儿的月复部一天天隆起来,身材明显的变形。但是,她浑身绽放出的母性韵味,反而让她更加亮眼。加上少主比以往还要温柔地呵护,简直羡煞了山庄上上下下所有人,浣儿失笑地用食指点了一下洗春的额心,洗春的头随即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为心爱的人怀有子嗣,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以后你就懂了。”
洗春双手轻揉额头,嘟嚷地说:“我干么懂啊?听说生孩子很痛的耶!”
看见浣儿踱出房门,洗春赶忙跟了上去。“少夫人。”
饼了一会儿,洗春扶着浣儿到庭院赏花散步时,迟疑地开口。
“又怎么了?”浣儿温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