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问题很重要吗?她最重要的中文课快迟到了。
“他是——”
“喂!”掀启的门扉止住了纷杂私语,东方爆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方才那位女孩,直到觅着了她,连忙迈步走向她。“喂!你……你叫什么名字?”
梅迎月一见俊美不可方物的东方爆,媚态尽展地眨眸璨笑,“梅迎月。”
东方爆鼓起双颊,不耐抿唇。
“我不是问你!”没好气的应道,东方爆没去在意梅迎月刹那僵冷的精致脸庞,将视线落至那始终垂头的娇小人儿。“你……喂,我说你啊,我在跟你说话,把头抬起来!”
梅迎喜仍是一迳地垂着头颅。
“喂!”失去耐性的东方爆双掌紧捉住她纤弱双肩,用力晃了晃她,不甘被忽略地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一阵天摇地晃,终于将她的心神拉回,她怔楞抬首,“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在跟鬼说话啊!?”诧异于掌下的柔
软,他心不专地啧骂着,双掌边掐边揉,渐缓游移至她柔软双臂。
她以为他是在跟姊姊说话,不是吗?以往只要是姊姊与她同站,受忽略的永远是她,为什么这男人却说他是在与她说话呢?
“有什么事吗?”她轻声细问。
“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满十八岁?想不想来工读?”嗯……这么柔软的身体,不知道抱起来的感觉好不好?心里这么思虑的同时.他双臂也忙着展开,将她揽入怀中。
“先、先生……”梅迎喜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好、好……暖和!这暖暖的、泛着馨香的身子,在这寒冬里拥蹭在怀里竟是格外的舒服。
“好,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开始你就来这里工读。”
“我还要上课。”她在他怀中挣扎。
“也快放寒假了吧?放寒假的时候来这儿当小妹妹,就这样。”不客人反驳的他专制地强塞纸笔给她。“把你的姓名、住址、电话号码跟年龄仔仔细细的写下,快点。”
“……喔。”乖顺的她从没有违抗人的记录,迷迷糊糊地使在纸上一一填写。
梅迎月见状,忙抢过妹妹妹妹手中的纸,“不行!我妹妹寒假要乖乖待在家里温书,我不准她来这里工读!”
独霸男人双眸眯细,略带丝不悦地睨了眼阻碍他的女人。他疾速攫回那张纸,强塞入怀中娇小人儿的手中。“你满二十岁了吗?”俯首柔凝,霸气万千的气势倏地消匿。
“满了。”颔首,她快速填写资料,只想月兑身。
他洋洋得意的抬起下颚,嗤哼道:“听见没?她二十岁,成年了,自己的事自己能作主,用不着你这个姊姊来多事。”接过她填写好的单子,喃喃念她名:“梅迎喜……小喜,你说,你寒假会不会来我这儿打工啊?”
他谄媚至极地涎脸偎近娇小人儿,趁机搂着她取暖,满足得喜孜孜。
“小喜!不——”尖锐的嗓子转眼间因一记饱含杀气的怒瞪而哽住。
他一向讨厌女人,尤其是自以为是的女人最令人憎恶。
罢毅唇瓣冷撇,他拾回霸怒视线,专心注视着怀中陷入思考的小女孩,“小喜,好不好啊?你来这儿打工,待遇优厚、工作轻松,不是很好吗?”
怯怯目光偷觑着大姊的铁青神色,“可是……大姊好像不愿意……”
“你管她怎样!你自己都不能为自己作主吗?”他不悦。
梅迎喜像是让他的话给刺伤了,纤弱双肩不免瑟缩,藏匿于厚重镜框后的一双小鹿瞳眸填满黯然与踌躇。
不是她不能为自己作主,而是多年来累积的经验告诉自己的确不能草率作决定,否则大姊绝对会很生气。虽然她不晓得这次大姊为何不愿意她接下这份工读的机会,但倘若她应允了,待她回家后,大姊必定会闹得天翻地复吧?
她抿了抿干燥唇瓣,“让我考虑考虑。”
梅迎月显然对于妹妹的回复有些不满,但她难看的神情却稍稍舒缓了些。
他叹,“好吧,喏,这是我的电话,考虑好了就马上通知我。”这已是他的最大让步了。
怯怯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啊!”她的中文课!
见她像是忆及了什么重要事,匆匆忙忙旋身离去,东方爆不怎么放心地扬声交代:“梅迎喜,别忘了考虑好就要马上通知我喔!”见那抹娇小身影已不见芳踪,他这才收回留恋目光。
多么迷人的小东西!暖和得像个小烘炉,又能冲调出那般香醇的咖啡。
他开始期待不再寒冷难度的冬天了。
伫立于一旁、严重受到忽视的梅迎月媚眸赤红地瞪着东方爆愉悦的神情。
天大的耻辱!她梅迎月一直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打小开始,她从不曾有过刚才那般受尽忽略及冷嘲的情况!而这一切,竟全是因为她那不起眼的丑妹妹?她无法忍受、无法想像为何东方爆那样完美、俊邪的男人会对她的丑妹妹那么有兴趣?!
她讨厌受到忽略,更讨厌失去优越感的滋味,尤其这—切皆因梅迎喜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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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紧将大门锁好,步人玄关的娇小人儿缩了缩僵冷颈项,动作迅速地将布鞋月兑去,换上家居鞋;待踏入客厅时,垂低的头颅不经意抬起,鹿眸在瞧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与大姊时,掠过一簇慌措。
“迎喜,过来。”在家中一向威严无比的母亲低唤。
梅迎喜紧握着背包的肩带,纤手绞白,怯怯走近。“妈。”一直骇怕母亲的她,在母亲面前,头垂得更低。
“我听迎月说,你今天在她公司里发生了些事,有没有?”温秀月挑眉询问,眯细的瞳眸却严厉睨向直低着头的小女儿。
“嗯。”
“迎月还说你替他们公司的上司泡咖啡,而且那个上司要你去工读,可是迎月看你还是学生,要替你回绝,结果你居然顶嘴,还让那上司骂了迎月,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错愕抬首,梅迎喜将疑目光调向一旁的大姊,“没有、我没有!”
“小喜,难不成是我在说谎吗?”梅迎月拔高尖嗓,“你今天在公司怎么让我难堪的?难道你全忘啦?姊姊我今天好心的在为你着想,你狗咬吕洞宾的反咬我一口,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妈……我真的是为小喜好……”
梅迎喜怔楞地盯着梅迎月假意的泪水。
“迎月,别哭了,还真是委屈你了。迎喜年纪小还不懂事,是妈没将她管教得好,别哭、别哭……”严母立即转换为慈母,柔声安抚着万般委屈的女儿。
“我上司还说,小喜已经满二十岁,成年了,自己能作主,不用我来多管闲事。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数落我耶,妈,你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结果、结果小喜竟然还说会考虑考虑,完全不把我这个做姊姊的看在眼里嘛……”
梅迎喜俏脸骤然刷白。
“迎喜,妈不准你去打工,知道吗?”温秀月以着冷淡的口吻下令。
她明白自己也许没有机会到大姊的公司打工,却不明白为何大姊要这么排斥她?更不明白大姊为何要扭曲事实?她有错吗?她今天下午的态度真的错了吗?
偏头细想,也许,在她不注意的当口,态度稍微有些偏差了吧。
“知道了,妈。”只要她不去,就能结束这场窒人僵局。
“嗯,那就赶快回拒人家。”母亲的注意力一直摆放在娇美的大姊上。
“好。”只要乖顺,就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松懈地垮下紧绷双肩,缓步走回房间,直到将门扉关起,平躺在柔软的床上,这才拿下鼻梁上沉重的镜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