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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坏郎君 第21页

作者:花袭人

“爹!”叫世伯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再罗唆可要改口叫公公罗!“今天若非南方世伯念及您们同朝为官二十载,才手下留情没将咱们和亲王府扒下一层皮,抄得精光。您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还大吵大闹什么呢?”

“我……”嘿!有做女儿的讲话比做父亲的嗓门还大吗?“你知道个——”

“小郡主言之有理。”南方钺不喜欢楚添啸老拿那种“气体”当口头禅,忙接着说:“既然查出的只有这些,应该是错不了。何大人,咱们这就告辞吧。”

“那不够的九十几万两呢?”何大人问。

“简单得很。”婉盈笑嘻嘻地踱到朱永廉面前,“押解这批黄金的时候,朱大人也在场吧?”

“不关我的事,一切都是王爷作的主。”他慌乱的抓起身后的布帘遮住自己的头脸,以为这样人家就看不见他了。

“我爹是最慷慨的人,怎么可能遗漏了你的那一份。爹,您说是不是?”

楚添啸猛监视着绿豆眼,他确实没拿,这该怎么说?

不过为了自保,加上他说谎本来就说得很溜口。因此月兑口便是:“没错,剩下的九十几万两就是他拿的。”

“王爷!”朱永廉惨叫着奔过去扯住楚添啸,“一人遭殃何必整船落水?愚侄跟您多少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

“废话!所以我才不分给别人,只分给你嘛。”

婉盈冷眼看着她父亲不遗余力的拖着朱永廉给自己当垫背,一时百思齐涌,复杂极了。

她知道自己没错,她爹和朱永廉都是罪有应得、自取其辱,但她还是感到相当难过。

“天就快亮了,南方世伯和何大人想必急着回去覆命。朱大人府邸离这儿尚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恕我们不能远送,诸位请吧!”

“告辞。”南方钺都说话了,何大人自然也不便再追究,反正还有一个朱永廉,不怕凑不齐三百万两黄金。

楚添啸呆愣地盯着那二十口箱子缓缓移出和亲王府.整颗心都快拧成一团。

“该死的南方钺,我不杀他誓不为人!”楚添啸气得头顶都要冒烟。

“所谓财去人平安,爹,您就别气了,气坏身子多划不来?”

“我不气,我……我能不……气,除非……我死!”楚添啸怒不可遏地冲进内堂,倏地又冲出来,劈头问道:“笑天仇呢?”

“他……他还没回来。”她爹该不会是怀疑到她夫君头上吧?

“有没有告诉你上哪儿去?”

“没有。”

“哼!臭小子。”楚添啸阴冷地撇着嘴,“有种就别回来,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爹!”每次她爹摆出这副恐怖的嘴脸时,就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而这回不是旁人,正是她那个不爱回家、似正似邪、教人捉模不定的坏郎君。

“睡觉去,这笔帐爹会想办法连本带利讨回来。”

“您误会了,害您的不是天仇——”

“对,除了他还有南方钺,他们两个都该死。”楚添啸咬牙切齿的说。

完了,没戏唱了,婉盈相信,她爹一旦把这股怒火发泄在笑天仇身上,他就算不一命呜呼,也断难全身而退。

这下该如何是好?婉盈绕着大厅踱着方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他和棠儿私奔了,要不然就……

呸呸呸!这是什么念头?,他可是她的夫婿哪!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悲哀起来。笑天仇知道她在为他操心忧急吗?也许他现在正牵着棠儿的手——不对,现在才三更晓,他不该是牵着她的手,而是……

唉!不能想,又不能不想!

婉盈重重地甩甩头,企图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然而旧的愁绪刚散,新的忧虑又起。在回到卧房的路上,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再也不要见到笑天仇。

棠儿姊姊,我成全你们。

***

重踏入闺房,婉盈修了两封书信,一封留给她娘,婉盈说明离家出走的原因,并含糊的把她和笑天仇行将触礁的婚姻重点提示一遍;另一封则是留予可能边途知返的笑天仇,希望他好好对待棠儿姊姊,并且再三叮咛他不必思念她,也不必去找她,没有他,她依然会活得下去。

当然,后面这几句是故意写来让他良心不安的,辜负娇妻已经够差劲的了,难道还要大大赞美他一番,以资鼓励?

封好信封,婉盈背着简单的行囊,到马棚牵出她心爱的白云驹,悄悄驰出和亲王府。

迎着晨风,她沿着莫愁湖行往东城门,心中百味杂陈,思湖起伏。

饼了今天,她和笑天仇即是天涯海角,相会无期。

可人还没有走,已经丹始思念了。然而一想到棠儿,想到过往的种种,她又无奈地摇摇,一用力想把他的影子一并抖去,摔在湖中,任由它东流而逝。

由东城门到风陵渡,约莫一百五十里路,走陆路需两天一夜方可到达,走水路则仅需一天的功夫。

婉盈召来靠在船尾打盹的船家,丢给他一锭银子,便默不作声的钻人船舱中。

船家也不多问,他们在外面讨生活的,看多了这一类痴情儿女,也许背后的故事不尽相同,但是脸上的惆怅和悲伤却是大同小异。

船来到江心,天色灰蒙、渔火点点,婉盈看不清四周景物,但觉每个绰影都是良人。她从来不知道,想一个人可以想到心痛,为什么呢?他根本不值得呀!就某方面来说,他也许做得很好,也极受人敬仰,但就一名丈夫而言,他却是面分之百的坏郎君,她为何要对他念念不忘呢?

在爱与恨、想与不想之间,婉盈仿佛历经了一场天人交战,令她疲惫不堪,终于朦胧睡去。

待醒来时,已是斜阳向晚,湖畔的人家燃起袅袅的炊烟,引得人饮肠辘辘。

“姑娘,风陵渡到了。”

“嗯。”婉盈走出船舱,茫然地望着前方。”

“姑娘是头一遭到风陵渡吗?”船家好心的问。

“六、七年前和家父来过一次。”那时她还是个孩子,一路上只顾着吃跟玩,对于周遭景致根本不在意,因此今日虽然是二度造访,依旧陌生得很。

“那就难怪了。”船家解释道:“六、七年的时间,这里的变化可大了,单就西边这块田地,便有三分之二填沙聚石,盖了十二家酒肆茶楼,其中属‘卸月彩楼’最负盛名,姑娘若有兴致,不妨过去瞧瞧。”

“好的。谢谢你。”

下了船,顺着渠道直走,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已然进入市集。

人声,市声突地张扬开来,大大小小的摊栅货架,五颜六色的衣饰杂物……推率的、挑担的,锅里作的、铛里烙的……各项吃食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婉盈选了一个摊子坐下来,抬眼见正前方的楼牌上高高挂着一幅横匾——“卸月揽胜,风华嫣至”。

那楼宇上下,全挂着色泽缤纷的碧罗纱帐,在和风吹拂下,宛如千顷波浪,舞出万种妩媚,凭地炫惑人心。

她没多做考虑,立即起身走了过去。

门口的小厮十分殷勤,“女客官,这边请,咱们店里的招牌有口蘑烧牛肉、青蒜辣鸡丁、红闷羊排、细面鱼露,您合意哪几道?”

可巧了,全是她最爱吃的。

“全都来一点,分量别太多。”婉盈坐上楼间的雅室,才发现这卸月彩楼真是座无虚席,就连楼坊外的水濂边都摆上十几张临时抬出去的桌子。

令婉盈颇为纳闷的是,她又没预先订好位子,也没比其他人早到,凭什么她能坐上雅室,而旁人只能屈居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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