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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保镖 第10页

作者:狐心

明明是咸水,怎会具有酸性成分,不住地腐蚀他的心房?

难解……他闭上眼,硬是将本该有解答的问题,归类到无解难解那边。

他不想知道答案。

胡俐茵埋首在他坚实健壮的胸膛里,渐渐地止住哭泣。

她伸手紧环夜鬿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来驱走心中的黑暗。

毕竟还是不习惯让人这么搂着,夜鬿见她哭声已歇,稍稍推开她一寸,却换来她一声惊叫。

“不要!你不要走!”胡俐茵像无尾熊般紧抱着他死不放手。

别丢下她一人!她不要一个人!

夜鬿莫可奈何,只好轻拍她的肩轻声安抚,“我不会走的。”哄女人还真是尴尬。

“真的?”她急切的抬头寻求保证,写满惊惧的灵动大眼更添几分娇弱气息,眼中全然的信任依赖,让人有想为她遮挡风雨的冲动。

“嗯。”他艰难地点头,换来她如花绽放的笑靥,灿烂、纯真,令人心动。

有短暂的时间,夜鬿完全看呆眼,但他随即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

“妳先吃东西。”他冷声道。

胡俐茵乖乖照他的话做,只是坚持要他在一旁陪着。

对她反常的听话,夜鬿暗暗松了口气。

在情势混乱不清的此时,她安分点,对他们俩都有好处。

但好戏还在后头,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夜鬿的脸色比起之前有如天与地的差别。

“别闹,快进去。”他铁青着脸,深深吸口气,尽力压下濒临爆发边缘的脾气。

“我不要!”胡俐茵猛摇头,坚持不让步。她不要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感觉好可怕……

“你刚刚说你不走的!”她含泪指控。

“这是两回事!”夜鬿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声调微扬,语气微怒,但她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你骗我!”她这强烈指控叫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是答应过妳,可是……”夜鬿眉头纠结,看着她掩耳不愿听的模样,初次体认到什么叫有口难言。

“我不能陪妳进去。”开什么玩笑!哪有女孩子洗澡还要男人在旁陪伴?她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有没有脑袋?

听了他斩钉截铁的拒绝,胡俐茵嘴一扁,又哭了起来。

“呜,你骗我……”

“妳……怎么又哭?”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夜鬿烦闷的低吼,“我知道了,我陪妳,妳别哭。”

就这样,冷面铁汉夜鬿,被迫观赏美女入浴。

胡俐茵在浴室拿着沐浴绵球搓洗身体,不时停下动作询问:“你还在吗?”

“在。”夜鬿答复她的声音简短无奈中夹着气愤,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发火。

转头看向敞开的浴室门口,见到那宽敞、略显僵硬的肩膀,她淡淡一笑便又低头继续洗澡。

僵着身子等在门外的夜鬿好不容易捱到胡俐茵清洗完毕,他要她坐在床沿,准备为她上药。

“另一只手。”冷着脸帮她处理伤口,他刻意不去理会她频频皱眉呼痛的娇怜模样。

他一直告诉自己,心中那些怪异感觉是因为对她的愧疚而起……只有这么想,他才能放心和她相处。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无心的他,何曾对人感到愧疚来着?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在乎?

“好了。”上好药后,夜鬿起身要离开,一只纤细小手拉住他衣服的一角,力量不大却坚定。

“做什么?”已快被她搞疯,夜鬿的语气冲得很,却在瞥见那害怕得瑟缩的身影,不得不放柔声调,“什么事?”

“我帮你擦药。”她指着他的手说。

夜鬿只顾处理她的伤,却不理会自己的伤,说实在的,他身上的伤并不会比她少,难道他不痛吗?

“不必……”拒绝的话才出口,见她小脸一皱,他立刻改口,“好,我知道了。”她可不可以别摆出那种脸?害他……

胡俐茵欢喜接过药箱,小心翼翼的帮他上药。

“会痛吗?”她轻声问道。天啊,好深的伤口,他怎么受得了?

“不会。”夜鬿咬牙切齿的回答,并非因为忍痛,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让他必须咬牙的是胡俐茵……

他是弃婴,在十二岁加入杀手集团前,一直都在流浪,从一个城镇流浪到另一个城镇,看遍人情冷暖,模透现实社会的虚假。他早熟而坚强,从来不屑虚伪的关怀和温柔,也从来不期盼,因为他知道在那背后往往都有致命陷阱。

但面对胡俐茵,他迷惑了。

他不需要关怀,他不要他人施加的恩惠,但他就是该死的无法推开她,无法叫她停止这无聊的举动,因为……因为他渴求她的柔情……

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倏地缩回手,彷佛被人灼伤般。

胡俐茵睁着疑惑的眼,百般不解的问:“是不是我弄痛你了?”糟糕,她好笨手笨脚……

“不必。”见她仍是一脸白痴样,他再次重申,“我说不必了。”

“可是你的伤口……”

“小伤,不碍事。”夜鬿冰冷的语气瞬间冻结她尚未说出口的话,也冻出她的火气。

“是!不碍事!”意思就是嫌她多管闲事!

她赌气似地用力将药放回药箱里,咬唇撇开脸,不理会他。

哼,好心被狗咬!不擦就不擦,那么跩干什么?早知道她就别大发慈悲帮他上药,反正他痛死也是他的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隐隐作痛?还有眼眶浮现的泪水……

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难解的莫名伤心,上回被他嫌多事时,她也是很难过,但这次的难过又比上回多了些……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妈的,该死!

夜鬿不知在暗地里狠狠咒骂了几回,却仍僵直着身体不敢妄动,原因很简单,胡俐茵正安稳的睡在他怀里。

可恶,为什么他这个保镖还得充当保母陪睡?

他攒紧双眉,回想起几天前的夜晚,也就是陪着她就寝的第一个晚上……

“早点睡。”夜鬿伺候她洗完澡、擦完药,关上灯正欲离去时,却又被她拖住。

“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胡俐茵抖着声也抖着身。

“放手,妳该睡了。”夜鬿先是无奈的劝哄,尽可能的放柔嗓音──这辈子他还没有如此轻声细语说话过──到了后来,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气。

“妳闹够了没?”才陪她洗完澡,这会儿又要陪她睡?

夜鬿酷到极点的冷脸,散发着冻人寒气,却仍摆月兑不了死缠着他的八爪章鱼。

“不要走!”胡俐茵抬起迷蒙泪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拜托你别走,陪我好不好?我好怕……”原本自尊是不许她表现出害怕的,但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是今早的那场爆炸吓着她了吧,夜鬿微怔,约略猜出问题的症结。

“放心,他们暂时不会追来,现在妳很安全。”他尽可能放柔语气安抚她。

胡俐茵只是猛摇头,不说话。

不是的,她害怕的不是那些,而是……

见她摇头,夜鬿不免觉得奇怪。

“妳在怕什么?”是什么让她一反骄恣个性,死黏着他不放?

“我是……我……”胡俐茵欲言又止,偷偷觑着房间某个角落。

夜鬿不顾她的挣扎,搂着她大步走过去,前去查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她吓成这模样。

房间里虽幽暗,但受过特殊训练,他清楚的看见地面上的东西、那麻烦的根源──仅剩半颗的残破骨骸。

是这东西吓到她?他眉毛微扬。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怕?夜鬿冷然面对猫头骨,脑中尽是不解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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