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眼明手快的江辰,见这情势,忙收了笑容,低着头勤奋的继续扫她的地。
要不是段克强的脸色实在难看,她真想说她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呢!不过,她聪明的料想到,她要敢这么说出口,段克强绝对会像丢垃圾的把她丢出门外,那才真惨呢。
说起来,她今天的苦难都得从吃完早餐说起。
就在她吞下最后一口早餐,那在一旁“虎视眈眈”看了她许久的段克强就开口了,以一种天大的恩赐的表情看着她道:“你要住这儿可以,不过我个人向来奉行‘一旦不做一日不食’的生活原则,因此,既要住在这儿,就得入境随俗的给我——工作!”
至于要做什么呢?简单,好听点叫做“管家”,说穿了其实就是啥事都要管的超级便宜廉价女佣;上从他们公司五楼作为住家的小窝开始,下至一楼公司里里外外,全都是她的管辖范围,什么杂七杂八的小事全由她负责,当然也包括刚才段克强要她倒茶、扫地等等小事。
还好,余冠闳也在公司里,还会帮她说两句话,总算让她免于让段克强虐待至死的危险,因为,她瞧他就是一副不把她累得像条狗,他就不叫段克强似的嘴脸。这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要不得!等回房间后,她非要在她的记事本上再狠狠记上他一笔不可。
“看你一脸委屈的模样,你要是觉得不平,大可以别做。瞧见了没,大门就在那儿,你要走出去绝不会有人拦你。”段克强怕她没看见的,还特地指着大门给她看。
“好啊!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故意要虐待我的对不对?你别否认,我看你就是一副坏心肝。”
“谁说我要否认的?”他斜瞟了她一眼:“笨蛋,你现在才想通吗?我干脆说明白点,看你是要认命的让我虐待,还是要乖乖的模着鼻子回家去,什么人间处处有温情,那是骗三岁小孩的话,在我这儿不管用。”
“什么嘛,恶毒的大坏蛋!”叉着腰,她嘟起嘴直视他。
“岂止恶毒,你想得到的骂人字眼,别客气尽避搬出来,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但至少百分之九十都适用在我这大坏蛋身上。怎么样,人心很黑暗吧!要不要赶快回家跟你爸、妈诉苦去?虽然有点浪费,不过我还是可以勉强送你一块钱让你打电话叫辆计程车。”他以副没心没肝的痞子样看着她。
“哼!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她以更不屑的眼光瞄着他。“就算你真是一只大野狼,可不代表我就是那个笨笨的小红帽,想吓得我抱着枕头暗暗流泪,那还早得很呢!时代在变,你也该换换新花样了吧,老顽固!”她损凉的挥着手道,挑衅的意味十足。
反正他肯定会找出一箩筐的工作给她,既然如此,那就拖一分是一分,所以,她索性拿出全副本领,尽情的跟他抬起杠来,还可趁机休息休息;不过,就是嘴巴有点酸。
“你叫我什么!再说一次!”这个小不点竟然还敢笑他落伍!想到自己本想吓吓她,却反而被她消遣一顿,那感觉……怎么说呢?总而言之,实在是不怎么痛快,她简直就是磨人精转世,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得多。他不觉摆出老板的架式威吓着,否则那往后的日子到底是谁虐待谁?
“老板!老板!老板!我除了叫你老板外还能叫你什么呢?总不能叫你老人家还是老不修吧?那太侮辱你了,你可是供我吃、供我穿、供我住的伟大老板活菩萨呢!”她夸张的张手比着,一脸的嘻皮笑脸。
这贫嘴的丫头!他好想狠狠的训她一顿,但她装傻的功夫实在厉害,那厚脸皮的程度更是举世罕见。
段克强真怀疑,他究竟是碰上个什么样的人?这世代的女孩全像她这个样吗?或者,他的好心又用错地方?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所谓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但对她,他似乎永远都学不乖。
看着余冠闳,寻求他说句公道话,但见余冠闳笑歪了张脸,一副乐见他被“修理”的表情。
“余冠闳!”段克强不悦的拿起公文夹朝他扔去,一向运动神经不甚发达的余冠闳,这回倒难得的敏捷,迅速的闪躲过后。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就只听见他一阵又一阵止不住的笑声,还有段克强咆哮的声音。
那个惹祸精江辰呢?老早趁机闪到一边凉快去了。
说她凉快,可也不尽然,因为她可忙了忙着躲在茶水间里喝茶看报。
这可是身为超级廉价女佣的必学绝技——模鱼。
“喂,全能公司您好。有任何需要我们为您服务的地方吗?”甜甜的嗓音响起,在冷清的空间内显得相当突出。
只见江辰手握话筒,煞有其事的猛点着头,手中的笔更不停的记录着,专注的浑然不觉段克强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冷不防手中的话筒却不知飞到哪儿去?坐在椅上的她纳闷的仰起头来,追寻着那往上飞去的话筒。
“你干什么?我正在讲电话耶!这可能是一笔大生意啊。”她舞动着手想拿回话筒,却扑了个空,埋怨的眼神不觉跟着段克强打转。
“做什么?我正要问你在干什么?”段克强把话筒凑到耳边,如其所料的表情瞪着她。“小表,你没事拿着电话喃喃自语做什么?”
“讲电话啊!有人询问……”
“问什么?电话什么时候响起过?”他拿着话筒直接K下她的头。就觉奇怪,明明没听见电话铃声,怎么这小表却拿起话筒讲得这么起劲,竟然大白天的就给他作起梦来。
“那……人家都说心想事成嘛,说不定我这样假装两下,等会儿就真的有电话进来啦。”她模着被他K了一下的头,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要是闲着无聊,去把窗户再擦一遍,别拿电话当玩具,或是又想出什么无聊的花样。”想到她之前站在路口“祈祷”,现在又妄想对着话筒招徕业务。说真的,他真觉得该送她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她的脑袋瓜。
“你也不能怪我觉得无聊啊!你说我来这儿多久了,到现在就只接到几通电话,其中还有一通是对方打错了喔,什么事都没得做,我都快闷死了!”她无力的趴在桌上,果真奄奄一息的模样。
“小表,你懂什么?我们是工程顾问公司,又不是餐饮店,哪有天天都有生意上门的。”他声明道。其实要说工作并非没有,只是“适合”她做的也不过就那几样,而为了公司声誉一着想,他可不敢把正经的公事交给她处理。
“可是这么久都没接到半件生意,那也太烂了,公司该不会快倒了吧!”她还是懒洋洋的趴着不动,眼珠子往上无力的望着。说穿了,这一切的埋怨都只是因为她觉得无聊透顶罢了。
“你这小表……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吗?”他只希望她像个正常的人,而不是个专门刁难老板的员工,再瞧她没半句好话,忍不住伸手一勒,夹着她的颈项,这或能让她清醒一点明自己的身份。
“好痛!你这是在拔萝卜吗?”吊单杠似的抓着他的手,江辰呵呵的咳着。“老实告诉你,我只有萝卜腿可没有萝卜头,所以你快放开我啊,希望我长高点也别用这么激烈的方法嘛!”
看她真觉得痛的模样,想想他还是松了手。
“谁说公司没有生意的?余冠闳这不是和客户接洽去了,这次的生意若能谈成功,少说也有六位数的收入,这叫没有生意吗?小表,以后不许再诅咒我的公司快倒了。”还好余冠闳先前已经接到这件案子,否则他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人小表大的丫头非使尽全部招数努力的嘲笑他。她啊,就喜欢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