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如此无动于衷?她突然感到气愤难平,而更令她气愤的是自己那不知所措的拙样。
思及此,她快速的将电脑关机,将桌上资料胡乱一叠,拿背包就要出去,临踏出门前又故意回过头来,用世上最幸福甜蜜的声音说:“下班真好!祝我们彼此有个快乐的时光,再见了,卫教授!”
然后筱亚在他猝然抬起的脸上看到一抹怒气,她痛快的笑了,潇洒的走出研究室,留下内心犹在翻腾的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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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卫斯的视线之外,挂在筱亚脸上的那朵笑容随即凋谢,她,再也潇洒不起来了,不知何时起,她一贯洒月兑的笑容掺进了些须无奈。
她不喜欢自己老是呆呆傻傻的任他牵动自己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只是她又不是很想挽救那颗陷落的心。他那偶然出现的温柔神情还是以某种莫名的强大力量牵扯着她,像他调侃的眼神中,像他上回……吻她时的眼神中,灰蒙深邃的眸中有种隐藏的温柔,叫人愿为挖掘其中的柔情而深陷危险。
“筱亚……筱亚!”游圣宇连续喊了她好几声,一手还故意搭上她的肩,见她还是毫无反应,不禁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太不正常了!平时谁要敢不怕死的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拳头相向,他们一群死党都知道筱亚是个思想开放,作风保守的人,今天却……
“陶筱亚—”他在她耳边大吼。
“你给我闭嘴,游圣宇,死鱿鱼!”筱亚火大的瞪着他,同时甩开他的手,给他一记爆栗子。
“喂,陶大姐!我又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干么老喊人家的绰号嘛!”游圣宇嬉皮笑脸,做作兮兮的说。
“叫你烂鱿鱼是客气,我还有更难听的……”
“好好好,随你叫。”游圣宇投降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下面鬼叫鬼叫的,害的我和老板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也不学学小方……他都乖乖的在校门口等,你……”
“好嘛!我承认我是没耐心了一点,但你也只好忍受了,谁叫你把小方吓的……对了!上次车子的事还没和你算帐呢……“
“呃……肚子好饿!我们待会吃什么?“筱亚心虚的转移话题。
“好吧!“游圣宇耸耸肩,决定放了她一马,”反正蓉子说戏大概七点半才演。“他们约了要去看小方的女朋友蓉子演的戏,她是个儿童剧团的演员,今天在剧团内的小排演场先试演一场,而他们是去捧人场的。
“你家尹芳不去啊?”她问。
“她十点才下班,我还要去接她呢!”
“对了,我去带小骥,他肯定会喜欢的。”
“你是说你老板的儿子啊?”
“嗯!”筱亚点点头。“那总的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吧!”游圣宇提醒她。
筱亚嫣然一笑不置可否,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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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一脸阴郁的将车开进自家大门,无声的滑进车库,无视于管家那略显惊讶的脸,他心情不佳的打开厚重的原木雕花大门。
从下午筱亚被一个男孩接走后,他就一直臭着一张脸,害的系上那些助教送个资料给他也推来推去,没人敢进他的研究室,生怕踩到地雷。
又一个男孩!她到底有多少男朋友呀?那男孩的出现让他本已不被自己看好的感情血上加霜了。
他将资料袋摆在书桌上,松开了领带,他今天提早回家,一方面是想多陪陪孩子,一方面是他今天情绪太低潮了,想休息一下,不要留在学校“荼毒”别人。
陈婆端了一杯茶,敲了敲书房的门,陈婆是他请来帮忙煮饭整理家务的人,由于他很少在家吃饭,陈婆的工作自然轻松了不少。
“请进。”
“卫先生,喝杯茶祛寒吧!”
“谢谢!小骥呢?”
“小骥……陶小姐没告诉您吗?她下午来接孩子,还有一个男人,好象是她男朋友呢!”陈婆一脸疑惑的说。
“男朋友?”卫斯眉头蹙了起来,心情更恶劣了但他也不好怪陈婆,平时筱亚也常来带小骥,只是她以前都会先说一声的。
“是啊!那男人眉清目秀的,挺有礼貌的孩子呢!”陈婆正欲侃侃而谈,一见老板的脸色愈来愈难看,马上噤口不说了,赶紧退出去。
卫斯满肚子酸水,他不知是筱亚和男朋友出去的事,或是她带走孩子没知会他的事让他较难过、生气,他居然还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见事,抽出今天未阅读完的资料,他意图将心思拉回工作上,然而片刻之后,他发觉这一页的英文古诗光一行他就看了数次,目光只能在原地转来转去,闭上眼睛,他竟回想不起那一行颇受他目光青睐的诗句是何内容。
他低声诅咒了一声,恨恨的阖上资料,燃起很久没抽的烟,闷闷的吐了口气。
他知道小骥很喜欢筱亚,老是“陶姨”、“陶姨”的喊个不停,不像以前,不是不断的恶作剧吓走一个又一个的保姆,就是固执的以沉默面对他,久而久之,一对沉默的父子就建立了沉默的相处模式。
但两星期前,有一天他下班回来时小骥才刚上床,他去看小骥,令他意外的是小骥竟腼腆的拿起一本故事书,要求他念给他听,他有些惊讶,但一抹笑容瞬间融化了那层隔阂,他开始为儿子讲述故事……
“从前大海底住了一大群的鱼,其中有一条鱼的鳞片闪闪发光……”
小骥的小身子蜷在他半盘起的腿边,一手握着他的裤缝,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他至今犹记得自己凝视着熟睡的儿子时,心底那抹悸动。小骥是那样满足,那样信任的睡在他身边,一时间他才意识到自己亏欠这孩子有多深,一种混合着骄傲、困惑、愧疚的情感将他牢牢的缚住,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赶回来为临睡前的儿子念床边故事,夫子的感情也有了明显的进步。
后来他才知道这见事该算是筱亚的功劳。
有天,他为小骥念完床边故事后他还未睡着,他问了儿子一件困惑他已久的事。
“小骥,以前爹地问你事情你都很少说话,那天怎么突然想要爹地说故事呢?我还以为你怕我呢!”
“是陶姨说的啊!”小骥一副理所当然的说。
“是陶姨叫你请爹地帮你念故事?”他疑惑的问。
“不是啦!”小骥一脸“你好笨”的表情,“陶姨说我喜欢什么或不喜欢的事应该告诉爹地,这样爹地才会知道。”
他先是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起了一抹微笑,他模模小骥的脸,“那你是不怕爹地了?”
“以前怕呀!可是陶姨说你是面‘饿’……什么‘扇’的—“小骥搔搔脑袋想不起那个词。
“是面恶心善吧!“他笑着指正。
“啊!爹地聪明,陶姨说你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不可怕?卫斯不觉茫然,那小妮子有时候是顶不把他放在眼底的。
卫斯从回忆中醒来,看了看表,都八点半了,晚上她会带着孩子去哪里?
“卫先生,你还吃不吃饭?“陈婆突然出现在门口问。
他挥挥手表示不用了。
“先生,陶小姐说要带小骥去什么活动的……“
“好了,不用说了,你可以回去了!“卫斯粗鲁的打断陈婆的话,生怕她再叨念下去。
他决定打电话给陶仰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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