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愈来愈多,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在全勤奖金奖五万的分上,我还是厚著脸皮继续拗下去。
“露露,你知道他是谁吗?”雪君也开始露出昏倒的表情。
我看看周围,几乎每个人都是一副想把我抓去撞墙的样子。干嘛?我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心疼我的奖金嘛!
“他是谁?”
“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付你薪水啊?”小周过来拉我。“你怎么会连老板都认不出来!”
老板?老、板?谁是老板?这个刚刚把我撞倒的车奴是我的老板?笑死人了,我的位置就在老板对面,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们老板明明是个头发染得黄褐是的,穿皮衣你仔裤,比我高一点,瘦瘦长长的,看起来……
“你长得真的跟我们老板很像,怪不得雪君会认错!”我指著他叫。
“你老板叫什么名字?”
“傅非朋。”我答得很快。
“真巧,他跟我同名。”他冷哼著。
“哇,那真是太巧了!我们老板每天都很早到,我去叫他出来跟你相认!”我暂时忘掉奖金飞掉的倒楣事,冲进对面的办公室。
“当心门后面有两箱书,开门太用力会——”
铿锵!来不及了,我的鼻子撞到了门板,好痛!
“你怎么会知道——”
“你说呢?”
我想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眼睛一定没张开,不然我不会瞎眼到这种程度!老板跟我一起工作了五年,我居然认不出他来!
他也不过就是把头发染回黑色、皮衣换成西装,不修边幅的样子换成了人模人样的文质彬彬,怎么我会完全认不出来?
我想,这回我闯的祸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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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够了,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天兵!”二马在吃饭的时候对我摇头,脸上的笑意溢出他的嘴角。
“够了,不要再提了!”我已经要发疯。
我想除了我企图把自己埋起来不见天日不想见人,另外一个大概就是傅总大人了吧。他一整个上午都在办公室里没出来过,害我想藉机跟他说几句话弥补一下都不行。
五万块耶!全勤没了不说,还被老板记恨,我看我连年终都没指望了。
“唉!”今夭的合菜菜色超棒,可我连一口都吃不下去。
“想开一点,这种糗事不是天天都会发生的。”芹芹安慰我。
“够了,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地死一死啊?”我开始申吟。“我怎么知道他会改头换面得这么彻底啊?这能怪我吗?他又没事先预告!”
“对,都是傅总的错。”二马在扫第二碗的时候说。
“二马,你摆明就是挖苦我,不要以为我没听出来!”我瞪他。
“谁叫你少根筋。”
“我才没有!”
“明明就有。你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了,给你拍拍手。小芹来,大家一起给露露拍手!”二马说著饭粒喷过来。
“好脏!”
“你哦,该敏感的时候没大脑,该没大脑的时候又精得像鬼。”二马抹抹嘴巴。“真想骂你笨猪!”
“我哪里笨了?小芹你说,我笨不笨?”
“问这话就够笨了。”
“二马,我跟你有仇吗?一直骂我笨笨笨!”
“你真是笨到家了!本来不想跟你说,但是现在不说就换我变闷了!”二马桌子一拍。“傅总暗恋你八百年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去!骗鬼!你在耍我!”我差点拿汤泼过去。
“你这个女人真是没长眼!表才骗你!”二马又抓来小芹。“你来公司多久了?半年还是八个月?你有没有听说傅总在暗恋露露?”
小芹忙不迭地点头。
“她不算,你们是串通好了!”我忿忿不平。“我才不相信你们说的,他要是暗恋我,干嘛还把我的奖金扣掉?不是应该讨好我吗?奖金来个两倍或三倍之类的才对,哪会那么抠门!”
二马一副要昏倒的样子,小芹翻了翻白眼继续喝汤。
“露露,你老实跟我说,你在公司待了多久?”二马饭不吃了,碗丢在一边。
“快五年了吧,嗯,我研究所念完毕业就来了。干嘛?”难不成他想探听我的薪水和奖金不成?
“那你跟老板对门当同事多久了?”
“差不多也五年。”
“你的职衔是?”
“总经理秘书。你到底问这些要干嘛啊!”
“你有没有男朋友?”
“半年以前有,现在已经分了,所以有也等於没有。”我气死了。“二马,你问一堆废话要干嘛?不说清楚当心我跟你拼命!”
“你不是想知道傅总暗恋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吗?不是怀疑我们耍你吗?我是好心让你自己回答。”
“少来!”
二马丢开虾壳鸡骨头,两手油油地在我面前挥动。“拜托你用点脑子想想看好不好,傅总一年跟你说几句话?扣掉请谢谢对不起有没有十句?再说,你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对不对?”
“露露,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傅总的模样?他长得还不错耶。”小芹的眼睫毛闪啊闪的。
“他长得不错?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说不上来。”
“你当他秘书当假的啊?骗狷仔,我才不相信你认不出他。”二马的眼神突然变得邪恶起来。“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一定是想钓他,故意以退为进,假装认不出他,吸引他的注意力!”
“去你的!要知道我是他的秘书耶,跟他飞来飞去出公差的时间也不算少,如果真的要钓他要勾引他,还用得著等到今天吗?”我啐他。
“那你说说看,今天为什么没认出他来?”
“我……”我不好意思说实话。
“我什么我,你快点给我招来!”
“我每次跟他出门都没看他的脸,到他办公室速记当然也低著头没看他的脸,远远看到的时候……你也知道我近视八百度,看个大概打了招呼就好啊,突然在我面前站那么近,又跟我大小声,还换造型……我认得出来才怪哩!”
“藉口藉口!都是藉口!”二马一点都不相信我。“二十九岁女人说的话一点都不能相信,绝对不信!”
“二十九岁是碍到你啦!叫什么叫!”
“二十九岁加女圭女圭脸尤其不能相信,骗死人不偿命!”
“喂,二马,你看我不顺眼直说好了,干嘛拐弯骂我!”我真想掀桌子当大姐头摆黑道的架势给他看。
“我哪敢看我们未来的傅总夫人不顺眼呢?”他摊摊手。
“你欠打!”
“露露,不要,这样不好。”小芹拉拉我的衣角,很秀气地说。
在我的印象里,小芹虽然不粗鲁,但是也不是小家碧玉或是大家闺秀的料子。她突然变得文静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缩回手,马上就看到了那个“原因”。
“原因”先生瞪著我看,脸上的表情好古怪,一下红一下绿的,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发作。我其实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心脏病发倒在地上。
“傅总好。”我乖乖坐回位子,手脚摆好。
他脸色怪里怪气,旁边跟了赖桑和吕桑,都是我最不想搭理的人。
赖桑圆圆胖胖,长得一副弥勒佛笑口常开的模样,但是大家都说他心机很深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只觉得他看人的眼光很怪,很不舒服。
吕桑呢,不用大家说我就知道他是个心机很深沉的人了。连跟他们部门借个钉书针胶带都会说:“哎,这样我们的成本控制要怎么算才好呢?是不是该跟其它部门讨论讨论,看看这个情形该怎么解决才好?”
我只想送给他两个黑眼圈。
我想叫他们一个是“赖佞臣”,一个是“小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