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瞪视辛掩月,小老儿彷佛被人狠狈揍了一拳般狼狈。
拜托!司徒文渊中的剧毒,搞不好连大罗神仙都回天乏术,他一个鬼谷掌门又有何能耐?他一心只想收个继承人,却忘记问明人家的状况,真是太丢脸了。
“还是不行吗?”辛掩月敏感地问。
输人不输阵,输阵就难看面。小老儿可不想让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看轻他的本领。就算是死马,他也要保它起死回生成活马,不然他可枉称天下第一门派的掌门人了。
咬牙切齿,小老儿准备拍胸脯保证他的功力,即在无意间仰头,看到夜空星象。
视线蓦地集中在一点,他沉吟地瞪住宇宙天际,喃喃自语:“疑!魁星踢斗。想不到今日恰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魁星踢斗日,看来你这情郎命还真大。”转过头,他吩咐她。“告诉师父,你跟这小子的生辰八字,待师父屈指算来,看看他还魂的机率有多大。”
魁星踢斗,表示大地五谷将生异象。当年武天后降世,老天爷也曾露过这么一手,以凸显则天娘娘的特别,如今又来上这么一遭,想必又有大事发生。只是不知,此次魁星踢斗,对黎民苍生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难怪司徒小子身中剧毒,脸色却没有中毒者的晦暗,害他误以为他只是生点小病,没断出他早已前往枉死城,成为阎王老爷麾下的一员猛将。
般不好眼前的小子福大命大,能够起死回生也说不定……要是到最后,还是无法去除他身上的毒素,应该也还可以到司徒文渊的后世去,寻找他的魂魄来暂代司徒小子吧?到时他对辛掩月有了交代,也免得当辛掩月的师父未成,反叫她看扁了。
愈想愈得意,他眼里有了更多的老谋深算。
飞快的将两人的生辰八字报出来给他,辛掩月觉得有点受骗的瞬视眼前这位个头恐怕比她还要娇小的小老头,微怒地质问:“你不是说他没死吗?要我俩的生辰何用?”
“嘘!别吵。”手指一阵掐捏,他莫名其妙地眼睛暴睁,不可思议外加张口结舌的来回俯视司徒文渊跟辛掩月,目光之古怪,让活人跟死人为之战栗。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一连讲了好几十个“奇怪”,小老儿称奇的囔道:“你跟他居然是纯阳体跟纯阴体,真是奇迹!天下之间,居然会同时产生纯阳子、纯阴女。魁星踢斗,已是百世难得一见的奇景,没想到又同时存在纯阳子跟纯阴女,难道冥冥之中,当真有着不可测知的变数,对当今之世作着预警?”
“师父,司徒哥哥可有得救?”
他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司徒文渊?辛掩月急都急死了,他怎么还有心情磨菇?
“有,当然有!”语调从狐疑到充满自信,小老儿十分臭屁地说:“天下没有武林盟主万寿山做不到的事。倒是小徒儿,你会不会跳舞啊?”
“跳舞?”辛掩月的表情,像是看到什么怪物的骇然。
“是呀!我要救他,总是需要一点仪式,你会跳是最好,不然我就要到镇上,找个舞娘来跳了。”万寿山愈看辛掩月,愈觉得投他的缘,所以不管他将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将倒行逆施,以人为之力,改变既定的历史。
原来是这么回事,师父的医术是怪了些,不过只要他能救回司徒文渊,辛掩月也不打算吹毛求疵,多说废话。问清他的用意,辛掩月毫不犹豫的颔首。“我会。”
“好,跳一曲来瞧瞧。”
红色的宫衣罗裙翩翩飞起,辛掩月细若扬柳的小蛮腰,向后弯起一道弧线,捻起的莲花指,所到之处尽是风情。
无声的韵律,配合她脚上的驼铃自成乐章万寿山也才注意到地违反常理的没有穿上绣鞋。奇怪,是她的身分不够尊贵吗?她摇摆舞动的身躯,像水蛇般灵活撩动。
眯起眼睛注视半晌,万寿山在迷惑中惊觉,辛掩月所跳的,居然是“霓裳羽衣曲”;奇怪,她从何处习得这失传已久的舞蹈?就算是名门闺秀、宫中乐女,都不可能会这首被列为“禁忌”的舞曲。教她跳这舞步的人,究竟是谁?
舞动的瞬间,辛掩月目睹师父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不安的停下脚步,她忐忑的问:“这舞步不行吗?”
“没有,你继续。”被她突发的声响吓了一跳的万寿山,猛然回神,他忙不迭的说:“你继续跳,为师的这就作法,救司徒文渊的性命。”
安下心来,辛掩月舞姿一变,却是“清平乐”;短短一个时辰,她所跳的舞,招式之多,已经变幻莫测到让人目不暇给。
万寿山在几度震撼后,终于收慑心神,阖上眼,叨叨絮絮地念出一段咒语。.
随着万寿山念出的梵文,天地间浮动的云外始蒙上一层铁灰,而在边际,则晕开橘红的色渊,颇有飓风要来的阵仗。
辛掩月的脚,蓦地远离地面,朝天空冉冉升起。若有所感的张眼,还来不及尖叫,触目即看到一个坐在古怪盒子里的男人,以着惊栗的眼光瞪着她,然后她瞧清面容的主人,兴奋地大喊,“司徒哥哥,哇——”
一声惨叫刚落定,辛掩月整个人已经臀部着地的跌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哀鸣,她在一阵电光火石后,扶住几乎裂成两半的小,狼狈地站起来。
“好痛……”下颚微微仰起的角度,正好让她把视线焦距对准围在司徒文渊身旁,佝偻半驼的身形上。颠簸的走向他,辛掩月紧张的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司徒文渊,焦急的询问:“师父,怎么样?司徒哥哥醒了吗?”
“不知道!”顺过长长的白须,他蹙紧眉头,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司徒文渊。
青年俊俏的面貌,似乎没有产生多大变化,不过却真的有点不一样了。至少他原本发青、僵化得与僵尸无异的脸,渐渐染上血色,比较不像七月半的鬼魂吓人不偿命。
喘息的声音,在数声嗫嚅后,辗转平稳。须臾,躺在花床上的仁兄申吟着睁开眼,对着眼前的特写镜头,发出鸭雷般的叫声。
“鬼呀!”惊骇地坐起身,他戒慎的瞪着眼前一老一小般的“演员”,脑袋则是一片浑沌。几时跑到中影文化城来了,他怎么没有印象?
记得不久前,他才送妹妹到即将到任的家庭去当保母,离去后,驾车飞驰在公路上,正思索着怎么应付回家找不到小妹的兄长们,眼前突然进出一片电光火石,跟着冒出一个小美人站在他身边……一个失神,方向盘打转,冲向路肩,他头撞到挡风玻璃,顿时失去知觉……
他是死了,还是在作梦?迷惑的眼神环顾两人不放,他心里产生排山倒海的问题,倍受冲击。
哀住心口,辛掩月没料到他劫后余生,见到自己的场面,居然是如此不浪漫的情况,噘起嘴,她不太开心且怨恕的抱怨,“司徒哥哥,你真的把掩月忘了?你曾经说过,这辈子无论与掩月有缘与否,都将牢记掩月,永志不忘……怎么时隔不到一日,你就把掩月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玩了,你是谁啊?要找我拍片,应该先把价码谈妥再说吧!莫名其妙把我绑架来赶鸭子上架,未免太扯啦!”感情他把这无聊的把戏,当作是有人恶作剧了。
始作俑者万寿山,心知肚明自己所玩的花样,心虚的瞄瞄一头雾水,显然对他颇不谅解的辛掩月,耸肩摊手的尴尬一笑,他打算虚应过去,假装不解究竟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