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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棺新郎 第3頁

作者︰韓雅築

目瞪口呆的瞪視辛掩月,小老兒彷佛被人狠狽揍了一拳般狼狽。

拜托!司徒文淵中的劇毒,搞不好連大羅神仙都回天乏術,他一個鬼谷掌門又有何能耐?他一心只想收個繼承人,卻忘記問明人家的狀況,真是太丟臉了。

「還是不行嗎?」辛掩月敏感地問。

輸人不輸陣,輸陣就難看面。小老兒可不想讓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看輕他的本領。就算是死馬,他也要保它起死回生成活馬,不然他可枉稱天下第一門派的掌門人了。

咬牙切齒,小老兒準備拍胸脯保證他的功力,即在無意間仰頭,看到夜空星象。

視線驀地集中在一點,他沉吟地瞪住宇宙天際,喃喃自語︰「疑!魁星踢斗。想不到今日恰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魁星踢斗日,看來你這情郎命還真大。」轉過頭,他吩咐她。「告訴師父,你跟這小子的生辰八字,待師父屈指算來,看看他還魂的機率有多大。」

魁星踢斗,表示大地五谷將生異象。當年武天後降世,老天爺也曾露過這麼一手,以凸顯則天娘娘的特別,如今又來上這麼一遭,想必又有大事發生。只是不知,此次魁星踢斗,對黎民蒼生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難怪司徒小子身中劇毒,臉色卻沒有中毒者的晦暗,害他誤以為他只是生點小病,沒斷出他早已前往枉死城,成為閻王老爺麾下的一員猛將。

般不好眼前的小子福大命大,能夠起死回生也說不定……要是到最後,還是無法去除他身上的毒素,應該也還可以到司徒文淵的後世去,尋找他的魂魄來暫代司徒小子吧?到時他對辛掩月有了交代,也免得當辛掩月的師父未成,反叫她看扁了。

愈想愈得意,他眼里有了更多的老謀深算。

飛快的將兩人的生辰八字報出來給他,辛掩月覺得有點受騙的瞬視眼前這位個頭恐怕比她還要嬌小的小老頭,微怒地質問︰「你不是說他沒死嗎?要我倆的生辰何用?」

「噓!別吵。」手指一陣掐捏,他莫名其妙地眼楮暴睜,不可思議外加張口結舌的來回俯視司徒文淵跟辛掩月,目光之古怪,讓活人跟死人為之戰栗。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一連講了好幾十個「奇怪」,小老兒稱奇的囔道︰「你跟他居然是純陽體跟純陰體,真是奇跡!天下之間,居然會同時產生純陽子、純陰女。魁星踢斗,已是百世難得一見的奇景,沒想到又同時存在純陽子跟純陰女,難道冥冥之中,當真有著不可測知的變數,對當今之世作著預警?」

「師父,司徒哥哥可有得救?」

他到底有沒有辦法救司徒文淵?辛掩月急都急死了,他怎麼還有心情磨菇?

「有,當然有!」語調從狐疑到充滿自信,小老兒十分臭屁地說︰「天下沒有武林盟主萬壽山做不到的事。倒是小徒兒,你會不會跳舞啊?」

「跳舞?」辛掩月的表情,像是看到什麼怪物的駭然。

「是呀!我要救他,總是需要一點儀式,你會跳是最好,不然我就要到鎮上,找個舞娘來跳了。」萬壽山愈看辛掩月,愈覺得投他的緣,所以不管他將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將倒行逆施,以人為之力,改變既定的歷史。

原來是這麼回事,師父的醫術是怪了些,不過只要他能救回司徒文淵,辛掩月也不打算吹毛求疵,多說廢話。問清他的用意,辛掩月毫不猶豫的頷首。「我會。」

「好,跳一曲來瞧瞧。」

紅色的宮衣羅裙翩翩飛起,辛掩月細若揚柳的小蠻腰,向後彎起一道弧線,捻起的蓮花指,所到之處盡是風情。

無聲的韻律,配合她腳上的駝鈴自成樂章萬壽山也才注意到地違反常理的沒有穿上繡鞋。奇怪,是她的身分不夠尊貴嗎?她搖擺舞動的身軀,像水蛇般靈活撩動。

眯起眼楮注視半晌,萬壽山在迷惑中驚覺,辛掩月所跳的,居然是「霓裳羽衣曲」;奇怪,她從何處習得這失傳已久的舞蹈?就算是名門閨秀、宮中樂女,都不可能會這首被列為「禁忌」的舞曲。教她跳這舞步的人,究竟是誰?

舞動的瞬間,辛掩月目睹師父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不安的停下腳步,她忐忑的問︰「這舞步不行嗎?」

「沒有,你繼續。」被她突發的聲響嚇了一跳的萬壽山,猛然回神,他忙不迭的說︰「你繼續跳,為師的這就作法,救司徒文淵的性命。」

安下心來,辛掩月舞姿一變,卻是「清平樂」;短短一個時辰,她所跳的舞,招式之多,已經變幻莫測到讓人目不暇給。

萬壽山在幾度震撼後,終于收懾心神,闔上眼,叨叨絮絮地念出一段咒語。.

隨著萬壽山念出的梵文,天地間浮動的雲外始蒙上一層鐵灰,而在邊際,則暈開橘紅的色淵,頗有颶風要來的陣仗。

辛掩月的腳,驀地遠離地面,朝天空冉冉升起。若有所感的張眼,還來不及尖叫,觸目即看到一個坐在古怪盒子里的男人,以著驚栗的眼光瞪著她,然後她瞧清面容的主人,興奮地大喊,「司徒哥哥,哇——」

一聲慘叫剛落定,辛掩月整個人已經臀部著地的跌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哀鳴,她在一陣電光火石後,扶住幾乎裂成兩半的小,狼狽地站起來。

「好痛……」下顎微微仰起的角度,正好讓她把視線焦距對準圍在司徒文淵身旁,佝僂半駝的身形上。顛簸的走向他,辛掩月緊張的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司徒文淵,焦急的詢問︰「師父,怎麼樣?司徒哥哥醒了嗎?」

「不知道!」順過長長的白須,他蹙緊眉頭,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司徒文淵。

青年俊俏的面貌,似乎沒有產生多大變化,不過卻真的有點不一樣了。至少他原本發青、僵化得與僵尸無異的臉,漸漸染上血色,比較不像七月半的鬼魂嚇人不償命。

喘息的聲音,在數聲囁嚅後,輾轉平穩。須臾,躺在花床上的仁兄申吟著睜開眼,對著眼前的特寫鏡頭,發出鴨雷般的叫聲。

「鬼呀!」驚駭地坐起身,他戒慎的瞪著眼前一老一小般的「演員」,腦袋則是一片渾沌。幾時跑到中影文化城來了,他怎麼沒有印象?

記得不久前,他才送妹妹到即將到任的家庭去當保母,離去後,駕車飛馳在公路上,正思索著怎麼應付回家找不到小妹的兄長們,眼前突然進出一片電光火石,跟著冒出一個小美人站在他身邊……一個失神,方向盤打轉,沖向路肩,他頭撞到擋風玻璃,頓時失去知覺……

他是死了,還是在作夢?迷惑的眼神環顧兩人不放,他心里產生排山倒海的問題,倍受沖擊。

哀住心口,辛掩月沒料到他劫後余生,見到自己的場面,居然是如此不浪漫的情況,噘起嘴,她不太開心且怨恕的抱怨,「司徒哥哥,你真的把掩月忘了?你曾經說過,這輩子無論與掩月有緣與否,都將牢記掩月,永志不忘……怎麼時隔不到一日,你就把掩月忘得一干二淨了?」

「別玩了,你是誰啊?要找我拍片,應該先把價碼談妥再說吧!莫名其妙把我綁架來趕鴨子上架,未免太扯啦!」感情他把這無聊的把戲,當作是有人惡作劇了。

始作俑者萬壽山,心知肚明自己所玩的花樣,心虛的瞄瞄一頭霧水,顯然對他頗不諒解的辛掩月,聳肩攤手的尷尬一笑,他打算虛應過去,假裝不解究竟發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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