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寒霜瞬间罩上他冷硬的面容,他绷紧声音道:“既然如此,那妳还不快滚!”
“别急嘛,别忘了我们还有一笔帐没算清。”虽然她的个性大而化之,但关于钱的事她是绝不含糊的。
“留下资料,明天我就叫常叔汇给妳。”纵使收费大大的不合理,他已没有心思再去跟她计较这个。
“那么就麻烦你喽!”
咻地一声,一张名片陡然出现在商冀磊的手中,他瞇眼细瞧,却发现上面出现的竟是某慈善机构的捐款帐号。
“这是……”他回过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退到了窗边。
“感谢商少爷您的热心捐款,咱们后会有期,噢不!是后会无期,我可不以为我们会再见。”这样就好了,只要不再见到他,她心中已然萌芽的蠢动念头就会就此断了。
湛泽对他微微一笑,灵巧的身子往后一翻,在窗外消失了踪影。
商冀磊大骇,急忙赶到窗边。
这个笨蛋!这里可是三楼耶,她以为她在做什么?
“小不点!”他放声大喊。
举目望去不见她娇小的身影,唯寂寥晚风中传来饱含笑意的话语,“一直忘了告诉你,我不叫小不点,我叫湛泽!”
湛泽?
一股疲倦突如其来地袭向商冀磊,让他再也无法思考心中油然生起的那份失落惆怅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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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日煦煦洒落,照着这雕楼玉砌的皇宫后园,一抹伟岸身影就着斜长日影,缓步于连绵不绝的长廊上。
“呀!涅儿……”
随着一声娇呼传来,男人前行的脚步陡地停顿。
他迟疑的低眸一瞧,一条湛蓝青蛇霎时窜入眼中,他皱着眉,眼明手快地将那条小蛇抓住,紧跟着一个纤弱娇躯闯入他的怀中。
男人不动如山的身形微晃了晃,他拧着浓眉探出手稳住怀中的莽撞女子,以免她因这汹汹来势而跌倒。
好痛!女子紧捂着撞痛红肿的鼻头,心中想着,她不记得这里有道墙啊!怎么会撞上?
“妳还好吗?”由上头传来的男声适时地解答了她的疑惑。
听到这声问话,女子像见鬼般迅速月兑离男人的怀抱,她怯怯地抬头,旋即对上一张俊朗面容及一双温暖的眸子。
见是个男人,女子清莹的水眸瞪得更大。
这深宫内苑怎会有男子出现?看他一身襦袍银甲,该是个受封武将,可不对啊!若非圣上特许,这儿连朝廷重臣都不能随意擅闯,更何况是一名小小武将。她不由得蹙起了弯月眉。
好个清艳女子!女子端详男子的同时,对方也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她一番。
他从没看过如此气质出众的女子,恍如出尘清莲,向来对女子不甚注意的他,竟也看得出神了。
绫罗华服包裹着她纤细身子,随风飘荡的乌发及白皙颈间无任何珠饰,看起来应该是个宫女吧。可惜了,以如此月兑俗女子去服侍那些骄纵的王爷、公主,着实是糟蹋!
他瞅看她澄眸中的防备与警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手中所握之物递上,“这该是妳的吧?”
“涅儿!”一片潮红蓦地袭上月兑俗女子的粉腮,这才想起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场面中,一丝狼狈闪过她的瞳眸。人家好意帮她抓住涅儿,她却在想着该如何好好惩治这个擅闯的无礼之徒,想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我……”她吶吶地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双素手踌躇地将那条在男子手中挣扎的小东西接过。
男子看出她的困窘,坦然地行礼道:“无意惊扰姑娘,想来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姑娘见谅!”养一条小蛇为宠物,这女子的嗜好也真奇特呵。
女子的脸更红了,是她先冲撞了他而未开口赔礼,“不,是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他开口阻断了她,“在下还有事待办,失陪了!”
圣上召见的时辰已然耽搁了,他可不能再这般蹉跎下去。
“等等,你是谁?”女子急忙追问。
话一出口,女子突然怔愕住。
知晓他的名姓做什么?今日的偶遇不过是机缘巧合,日后两人再无交集,可心中那股探问他是谁的来得如此猛烈,连她自己都迷惑了。
唉,也罢!女子甩甩头,决定顺从自己的意念,不去多想这个举动有多么悖离礼教,她揪着胸口凝神静待对方的答案。
“季耒。”
好半晌,清风中方飘忽地送来这个回答。
“季耒?”目送着男子渐行渐远的颀长身影,她呢喃出他的名字,一向无欲无求的心版上,竟也镂刻上一双带笑的沉眸。
“公主--公主”
远方传来了呼喊,女子将那条青蛇缠上皓腕,再瞥了一眼男子离去的方向,转身向那声声呼唤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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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帐幕内,水晶球微微发着光,给人一种诡异且神秘的感觉。
棒着薄纱,湛泽一双清灵大眼斜睇着那一排跪在地上直打着哆嗦的少男少女们,手中也没闲着,一张接着一张的花花大钞在纤指间迅速滑过。
不同于往常的是,这次她身旁多出了一个座位,上头坐了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在鸭舌帽的遮掩下,只看得到小男孩唇边堆满笑容,看来纯真无邪。
然而蓝苍眸中却闪着嘲弄,他一边舌忝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偷觑着眼前那一张张骇然脸孔,他对他们畏惧的原因一点都不在意,感兴趣的是,泽姊姊会如何处理这些人?
在众人的等待之下,湛泽终于完成手边的工作,她弹了弹那一叠纸钞,再扫一眼那一群竖起耳朵,准备聆听她审判的男男女女们,摇了摇头道:“不够!”
“不够?”所有人轰然质问,脸上布满了惊讶。
“是啊,钱不够。”湛泽难得施舍她的耐心又重复了一次。
“大姊,妳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当初我们说好了就是这个数,为什么现在又说不够?”领头少年问道。
“废话!当然是因为我涨价啊。”湛泽飞拋去一个不屑的眼神,“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现在经济不景气,钱可是难赚得要命,本小姐为因应情势,所以价钱小涨了一点。”
“是……是吗?那不晓得是什么时候涨的,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接到?”少年再问。
“不久前!”湛泽咳了声,正经八百地开口,“也就是刚刚才决定的。”
“刚刚?”
听到这个答案,除了蓝苍低头闷笑之外,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倒抽了一口气,还有人按捺不住,脏话就给他飙了出来,“妈的!妳这个臭婊子!跩个屁啊!等会儿把妳砍个十刀八刀,看妳还跩不跩得起来!”
对于这番辱骂,湛泽眼中一道奇异光芒一闪而逝,看得众人心惊胆战,她冷冷地回道:“悉听尊便!”
领头的人马上送给口出秽言的人一记重拐子,对湛泽赔笑,“大姊,妳别生气,还差多少?我们一定给!”能否月兑离梦魇就全靠眼前这个神秘女郎了,跟那令人吓破胆的恶梦比起来,钱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只要他们的恶梦一终结,他有得是办法整治她。“不知道还差多少?”
“不多、不多!”湛泽伸出一双素手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再五千块就可以。”“喂!听到没?还不快点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一会儿之后,领头少年将一一搜括而来的钱交给湛泽,搓着手必恭必敬地道:“大姊,妳数一数,这些钱应该够妳喝茶了吧?”
湛泽点了一下头,这才状似满意地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碎!真是伤眼透了!要是再看这些个丑小孩一眼,难保她等会儿不会上眼科挂急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