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大骇,他知道让她伤痛难抑的心结在哪里了,“依蝶!你妈妈的死不是你的错……”哦!老天,这笨丫头把母亲的死全归到自己头上,这么沉重的担子……
“不!是我,都是我!如果我能早点阻止她,如果我能拉住她,她就不会……就不会……妈妈会死都是我害的!是我没拉住她,是我害的!”依蝶歇斯底里地在凌昊怀中抽搐啜泣,将自己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
“依蝶,够了!”凌昊看不下去了,他强迫她从自己怀中抬起头,双手捧着她濡湿的脸颊,“依蝶!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他努力要拉回依蝶涣散的神智,他忍受不了她如此的自我折磨,“你妈妈的死不是你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你没有必要责怪自己。”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凌昊截断她的话,“当时你只有十二岁,根本无法做些什么,那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承担你母亲的死!”凌昊摇晃她的肩膀,想把她从八年前的自责中摇醒,让她面对事实。
看着凌昊认真着急的双眼,依蝶的情绪慢慢平复,盈盈大眼依旧盛满泪水,一颗一颗滴落,“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我只是无法说服我自己,我恨我的无能为力!”母亲横死眼前的怵目惊心,是她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别再折磨自己了!”凌昊重新把她纳入怀抱,“你这副模样,你妈妈如果在天上看到了一定会良心不安,你舍得让她伤心吗?”他轻声细语哄着怀中的人儿。
不知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依蝶自己想通了,她缓缓停止啜泣,身子也不再颤抖,她动了动,轻轻挣扎月兑离凌昊的怀抱,“对不起,我失态了。”吸吸鼻头,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自己竟然在凌昊面前二度出丑感到有点羞赧,她撇过头不看凌昊,嗫嚅地补充道:“我很少这样的,妈妈死后我就再也没有流过泪了。”
“我知道!”她果然不晓得自己会在睡梦中流泪,他心疼地想。
“妈妈的死,我根本挤不出眼泪。”
“我知道!”只因伤心到极点,眼泪已无法抒发她的痛。“这么个哭法,实在不像昨天非礼我的女人。”凌昊促狭道,故意刺激她。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果不期然,柳大小姐是禁不起激的,她忽地一声转过头来,睁大了双眼怒视凌昊,晶莹的泪珠还有两三滴在眼角打转。
“这才像你嘛!”他轻柔的拭去依蝶睑上残余的泪痕,摊开双臂,不怕死的道,
“还好用吗?以后若有任何需要,欢迎随时召唤,小人必竭诚为你服务。”
“三八!”凌昊的无赖样使依蝶破涕为笑,依偎在他怀中有一种奇特的安全感,安抚了她的心,也慢慢治愈心头的千疮百孔。不过,她才不会跟他说呢!而他的话的确敲醒了她,这么多年了,她也该释放自己了,她在心中盘算道,不觉想出了神。
“回来吧!回来吧!”凌昊装腔作势伸手在依蝶面前晃了晃。
“干么?”她一掌打掉他的手。
“招魂啊!你的魂不回来怎么吃蛋糕?”凌昊识相地不去提刚才发生的事,他不想让依蝶难堪,技巧性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将搁置已久的蛋糕拿来。
“对哦,还有蛋糕。”就是这个蛋糕让她出卖自己,她怎么把它给忘了?
“天啊!今天到底谁是寿星?”计谋成功,他暗笑在心中。
“我已经很多年没过生日了。”她胸中有一股暖流流过,滋润枯萎已久的心房。
“我知道。”凌昊说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依蝶瞪眼,小黎这大嘴巴是泄漏了多少国家机密?
凌昊不理她,“来!切蛋糕之前先许个愿。”大白天的,吹蜡烛这道手续就免了。
他宠溺地看着依蝶闭起了眼睛,她,会许什么愿呢?
她睁开一只眼,不肯乖乖许愿,“你也要闭眼睛!”她对凌昊提出要求。
“我?为什么?”他记得没这项规定。
“这样我的愿望才比较容易实现。你闭不闭?”依蝶开始要使出她的看家本领,恐吓加威胁了。
“闭就闭,怕你不成!”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个已经受不了了,如果碰上两者合一的综合体,乖乖听话才是上策,凌昊闭上眼,他不信这小女人会耍出什么把戏。
“等我说好,才可以打开哦!”依蝶叮嘱道,恶作剧的神采浮现在她眼中,她挖起一大块蛋糕女乃油。
等到一大坨黏呼呼的半固体飞到他的脸颊,凌昊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睁开眼,他的右边脸颊已被一大片女乃油侵占,而罪魁祸首早已逃到安全距离外,挑衅地对他耀武扬威。
“嗯!这女乃油做得真不错!”依蝶舌忝舌忝指头的女乃油,不将前方那个气炸的人看在眼里,老是被他耍着玩,今天终于有机会报一箭之仇,真是痛快极了。
“柳依蝶!你竟然这样糟蹋我的蛋糕。”他一早上的成果就这样毁了。“好!你爱玩,我就陪你玩!”凌昊也挖了一大坨追了上来。
哇!看样子气得不轻,还是逃命比较保险!依蝶不假思索的拔腿就跑。
两人热烈的追逐战,惊动了树丛间栖息的鸟儿,一时间振翅声鸣叫声此起彼落,再加上不时传出的惊叫声、叫骂声,幽静的蝶梦湖一时之间热闹不少。
“还是被我抓到了吧?你逃不掉了!”
男人的体力毕竟胜女人一筹,依蝶在体力不继的情况下被凌昊抓到,压在身下不得动弹,只剩双手可捂住睑庞,抵挡他的女乃油攻势。
“哼!我才不会让你那么好过,看我的一指神功。”他伸出没沾女乃油的一只手指头,轻轻攻击依蝶的腰侧。
受不了的她咯咯直笑,还夹杂几声尖叫,悠悠荡荡在山谷间回响。“住手,别闹了!我受不了了!呵呵呵……”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整我,要命的话就赶快求饶吧!”凌昊是玩上瘾了,依蝶咯笑时绽放的绝艳娇容,不知不觉慑走了他的心神,他放慢动作。
“要我求饶,门都没有!”好久没这样开怀大笑了,玩得正开心的依蝶猛然察觉到他的攻势减缓,“怎么了?”
凌昊不答,只是将脸庞贴近依蝶的娇颜,缓缓吐出的男性气息蛊惑了她,让她忘了闪躲,怔怔地看入凌昊深邃漆黑的瞳眸,“你该常笑的……”呢喃呓语结尾于胶着的双唇中。
天!感觉真好,他老早就想品尝这娇艳欲滴的红唇了,他辗转吸吮,汲取那唇间的芳香甜蜜,依蝶的不知所措让他开心,那表示没有人品尝过这一池甘蜜,他是第一个掠夺者,他满意地笑了。
老天爷!阿昊在对她做什么?清明神智在他的唇碰上她的之后即被夺取,脑中轰然一声,顿成空白,只知道一阵酥麻感由唇传遍全身,飘飘然的恍似腾云驾雾,好不舒服!这是吻吗?如果是的话,感觉还不赖,但,阿昊为何要吻她?
凌昊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暂停的时间再度走动,依蝶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尚未完全恢复,迷蒙的双眼,微肿的红唇,让他按捺不住,又偷了一个吻。
依蝶回神了,“吻我是喜欢我吗?”她轻声问道,双颊布满了红云。
在依蝶的观念中,亲吻是要两个彼此喜欢的人,也就是情人间才会有的亲密行为,她一向不喜欢与人有太亲密的接触,异性就更不用提了,她是厌恶到了极点,但,“被阿昊喜欢”,听起来似乎不怎么讨厌,她的心还有点紧张地卜通卜通直跳着,她在期待什么?自己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