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缓缓移动,过了盏茶功夫,老人才抬起头来,对着冷无暇说:“如果想救他,唯一的办法只有找到‘忘忧草’。”
“‘忘忧草’是什么?”
“那是生长在关外的一种植物,有金蟾蜍的地方就一定生长着忘忧草,它们是相生相克的。”老人耐心地解释着。
冷无瑕兴奋起来,只要这个世上有东西可以克制金蟾蜍,骆风就有救了。她在心中默默感激着上苍,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上天就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帮助她。
“只是,我还不明白,您是怎么知道骆风有难,正好派这个小兄弟来救我们的呢?”冷无瑕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当然是我的宝贝徒弟不让我好好安享晚年了。他在前天忽然找到我说请澜儿在皇宫外面接应他,我就知道要请我出来摆平的事情一定小不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受这么重的伤。”老人叹息着。
原来骆风一整天不见人影是找师傅去了。
冷无瑕真心佩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俗话说得好,“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只有真正的隐士才会选择在天子脚下隐匿。
“想找忘忧草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它是长在塞外的,这叫要看你们的速度够不够快。他本来还可以挺上半个月的,可是不知道谁给他吃了一种千年人参,人参本来是好东西,可是此时的他吃下去无异于是火上浇油,连我这里的一颗天山雪莲也不敢给他吃了。他现在最多只能拖十天了,十天过后,如果还没有拿到‘忘忧草’,就是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老人颇为担忧地说。
“那我现在就去。”冷无瑕焦急地说。
“带上风儿一起走,等你一来一回赶过来,他怕是没命等了。”
“是,我这就去叫车。”冷无瑕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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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冷无瑕和骆风离开皇宫以后,天就一直在下着小雨,淋淋沥沥的,撕天扯地,绵绵不断。
乐云的心里也象那些小雨一样充满了忧伤。自从上次和冷无瑕的一番谈话之后,她的心就没有片刻平静过。也许,是她的固执使她远离了快乐的源泉,但是,依她现在的身份,她还有权利享受快乐吗?她是一个忍辱偷生的人,如果生得没有价值,她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么,她的价值除了复仇之外还有什么呢?
萧衍自从上次在慧景宫意外的没有受到乐云的奚落和嘲弄之后,他经常会来这里坐坐。有时候是为了来看看梅花,有时候是来欣赏顽石,而更多的时候,他是没有任何借口的,他就是来随便走走。只要是在乐云身边,他就能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宁静的快乐。
乐云的身上随身带着一个藏有剧毒的小药瓶,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包括冷无瑕。她不说,是不想让冷姐姐替她担心,因为,那是她为自己备下的最后归宿。
有很多时候,她真想将毒药倒进萧衍的杯子中给他喝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突如其来的心软中丧失了下手的机会。她安慰着自己,也许是这个毒药太珍贵了,她要留给自己,事成之后,她是断然逃不月兑惩罚的,那么,就让她自己毁灭自己好了。她更深地掩藏起那瓶珍贵的毒药起来,她不愿到时候自己在牢狱中接受他人的审判。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萧衍呢?她的心里越来越急噪起来。有那么一天,她看着萧衍在慧景宫的软塌上睡着了,他在睡梦中微笑着。几经考虑,几度犹豫,乐云终于向他举起了跳舞那天没有机会举起的匕首,萧衍浑然不觉,他舒服地翻了个身,吓得乐云的匕首差点跌落在地上。不行,不行,她又矛盾,又不安,为什么,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面对着萧衍,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错过了杀他的机会?是因为萧衍太信任她?还是她对他根本就是心软的?她钻进了一个爱情的套子里,套得她喘不过气来,套掉了她的执着,也套掉了她的狠心。
这样下去,她还怎么报仇呢?她焦虑难安。禄儿见她总是捧着头深思,以为她有头痛的毛病,就对她说:“我们家乡有个治疗头痛的偏方,药引子用的是少量的砒霜,很见效的,只是砒霜的数量要掌握好分寸就行了。”
乐云一听,眼前一亮,这可比她自己私藏的毒药好多了。砒霜无色无味,下在茶水里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每次的分量下得不重,他也不会有所觉察。等到时日积得多了,再发作时,谁能说得清是哪一次喝茶时饮下的砒霜呢?
乐云连忙吩咐禄儿去找刘公公来。这段时日,因为皇上常来这里,刘公公到是和她们走得很近。她就是在等着这么一天,等着这个一箭双雕的机会。
不一会儿,刘公公就来到了慧景宫。乐云笑着请刘公公出宫时带一点点砒霜回来,因为她最近总是头痛,想用一个要砒霜做药引子的偏方。刘公公犹豫了一下,砒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但是,他经不住乐云的一再恳求,终于答应为她买砒霜回来。只是,刘公公带回来的砒霜剂量很少,这怎么行呢?于是,乐云就不得不头疼了好几次,才断断续续令刘公公带回足够分量的砒霜回来。
备好药,乐云就开始了她的计划。每次萧衍来慧景宫,她总是殷勤地给他炮上一壶好茶,而且,每次都是刘公公在身边伺候着端给皇上的。因为每次下的药剂量都很少,所以,萧衍一时到也毫无察觉。计划在顺利地进行着。
一个月后,萧衍在早朝中突然昏倒在大殿上,经太医诊断,是中了砒霜的毒!爆中所有的人都大惊,什么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给皇上下了毒呢?太后大怒,下令在后宫搜寻砒霜,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
这其中只有禄儿隐隐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她吓得面色发青,抖抖索索地说不话来。很快,在慧景宫就搜出了还没有用完的砒霜。太后招乐云去德景宫问话,问她的砒霜是从哪里来的?
乐云淡淡地说:“是我求刘公公为我买的。”
“你买砒霜做什么?”
“我一直有头痛的毛病,这是皇上知道的,买砒霜是为了治头痛,而且每次我买的分量都不多,根本就不足以制人于死命,这您完全可以去问刘公公。”乐云昂然说道。她不管太后是信也好,不信也好,只要能引太后去怀疑刘公公,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丙然,太后大怒,马上命传刘公公。刘公公一听太医说皇上是中了砒霜的毒,他隐隐约约就觉出事情不妙了,似乎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为他做的一个圈套。
他战战兢兢来到太后面前,趴在地上,缩成一团。乐云轻蔑地看着他,他逼潘娘娘和红袖喝毒酒的时候是多么趾高气昂啊,如今,却又象一条哈巴狗一样的可怜。
“你为什么要去买砒霜?”太后厉声喝问道。
“回禀太后,是红袖姑娘要我去买的。”刘公公可怜巴巴的说。
“她让你去买,每次的分量不是很轻吗?你有没有看着她喝下去?你自己有没有私藏?”
刘公公仔细想了想,他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你既不知道她买来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去买?”太后越来越严厉地质问着他。
“我,我……”刘公公结结巴巴的,他怎么能想到红袖会用他买的砒霜来害皇上呢。她那么得宠,应该是没有理由的呀。但是,随即,他想起来了,他想起那天他看着潘贵妃和“乐云公主”喝下毒酒时红袖那充满怨毒的目光。她是来报复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