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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娇 第24页

作者:海蓝

她这师姐到底是哪里修炼出来的神人啊,怎么同样奋力狂奔却还是气定神闲的,甚至还有力气对她说教?

敝不得师门向来拿她这师姐当宝,却将她看作一根可有可无的草!

“等下到了大会,你记住——”她这师门之宝的师姐仔细叮嘱她这根师门的草,“便大声地喊我师姐!”

“师姐你真的想凛然大义到天下知啊?”小小也恼了,“你以为江南英雄大会没有你,便不是英雄大会了吗?”

左月燃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只调整气息,奔往隐隐声浪传来之处。

她不过一介小小的草民,英雄大会没有她的参与,自然依然是天下间英雄的聚会,只是,筹谋这场天下英雄间大会的心血,却是白白浪费了。

暗杀,栽赃,诬陷,所有所有的一切,皆是为了她,皆是由她而起。

她,便是那,一切祸乱的源头。

十丈高台,依山而建,双人合抱的支撑巨木,将高台毫不遮掩地显在任何人的面前。

斑台之上,山风猎猎,利剑的冷光,闪在颀长肩颈间,无声的静,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斑台之下,乌压压而寂静的人群,左右分之,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只需要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便会酿成一场人世间最为惨烈的战事。

她如入无人之境,瞥也不瞥静静对峙着的左右两派,只纵身,步履悠闲似闲庭信步一般,身形却快似流星,飞身落上了高高在上的高台,雪白的衣裙随风而舞,盈盈双瞳,流光熠熠。

飒爽的英姿,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华贵的倾国倾城之颜,瞬间掠去了所有人的呼吸与心跳。

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她却面色沉静,不露丝毫笑容,只将盈盈双瞳的熠熠流光,定在那颀长肩颈间的利剑上,轻轻一哼。

“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书生,即便你一剑斩之,又有何面目重回你故国面南临君?”

“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书生,却害我损兵折将,更将我疆域一掠三百里,我便如此一剑斩之,我故国百姓必当对我心悦诚服,我朝北面君,自然有无数的心悦诚服。”

利剑,轻松握在高大威猛的男人掌中,朝着她微微颔首,笑道:“早闻天朝孝贤皇后聪慧机敏,笑谈用兵,巾帼胜须眉。今日一见,果是天人。”

“将军恐是看错了人。”她一甩宽袖,微笑着同样颔首为礼,“但高涉要早闻南疆牧延将军雄才大略,一剑能挡百万兵,今日得见,果是人如其名。”

“皇后不在宫中运筹帷幄,却怎千里迢迢驾临江浙?”这高大威猛的男人,正是南蛮第一的武将,牧延宏畴!见她不承认她的身份,他挑眉,径自继续问。

“将军又如何不在故国面南临君,却怎长途跋涉入我国土?”她只微微一笑,熠熠流光,只停在牧延宏畴阴鸷双眸上,双唇微挑,“将军一世枭雄,自当称霸一方,却满口虚伪,说什么朝北面君,将军实在是谦虚至极。”

“哈哈,过奖,过奖!”牧延宏畴哈哈大笑,很爽快地收了那利剑,微转首,朝着自被自己劫持便一直静默无语的男子笑道,“沈大人好手段,竟然十数年忍辱负重,将自己心爱女人送上龙榻伺君,哈哈,如今好不容易凤驾归来,两位不拜堂成亲、共渡花前月下,偏偏好事多磨些什么啊?”

……

左月燃沈明朗互望一眼,有志一同地微微抖了抖。

……这名满天下的南蛮国师,却原来,成语用得还不如她哩!

“牧延将军,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既然将军驾临我国,便要好好住些时日,高涉要虽是女子,不便抛头露面,但我江浙巡抚沈大人必当盛情以待,还望将军不要推辞才是!”

“哈哈,好说,好说!”牧延宏畴哈哈大笑,抱拳道,“即便皇后不肯承认身份,却也不该用假名来应付牧延宏畴啊。”

“怎敢哄骗将军?”她微微一笑,“但高涉要行走江湖,便是高涉要。”

……

沈明朗警告地瞥了高台之下遥遥站于数十丈开外的众人一眼,要看戏的众人多多捧场,看戏别耽误了跑龙套。

他的举动,自然被牧延宏畴看在眼里,见他将视线转回,便笑道:“沈大人,当初你搭建这十丈高台便该提前预想到,这高台上下沟通实在不易,先不要说能凭己之本事上得台来的有几个,单是台上有什么动静,就是台下人长着顺风耳,也是听不到一字一语的——只如今如你这最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劫持于此,你看你就算是如何随机应变,却也月兑不出我的掌握。”

“即便抛得头颅,洒得热血,也不过是实现男儿志愿,为国尽忠而已。”沈明朗轻描淡写地微微一笑,负手略走几步,转身,平静目光,迎上这南蛮第一武将,丝毫不惧。

牧延宏畴也微微一笑,见他将那倾国倾城的女子多此一举地隐在身后,不由好笑挑眉,道:“沈大人,我若真的发力,你自信能救得你心爱女子的性命吗?”

“救不得,便同生共死。”沈明朗淡淡道,头也不回。

“沈大人身为天朝重臣,若为自私而亡,如何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牧延宏畴道。

“我自有记忆起,便将所有忠心尽献于我天朝,自认问心无愧。”沈明朗声音清朗,仰首望天,面色沉静,一如身后心爱女子,竟是笑吟吟的,“我此生,唯一对不起的,只是一人。如今能与她双飞比翼,即便是碧落黄泉,也是欢喜。”

左月燃笑吟吟凝着他单薄的背影,自从有了这身无缚鸡之力、却一肩扛起天朝半壁江山的男人的记忆里,悲欢,是非,成败,点滴心头流淌而过。

这一刻,只觉许多许多的委屈,许多许多苦与痛,竟如那猎猎秋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只余下,满心满怀的欢喜。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啊。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覆上了他背后的手。

罢了,罢了,此一生,如此,真的无憾了。

牧延宏畴挑眉望着两人,轻轻叹了口气。

一双璧人,何其不易。

只是——

“牧延宏畴!”

斑台之下,忽地一声大喝,声音苍劲且尖锐。

站于左方之人纷纷撤向两侧,让出一条中路。

四名雄赳赳的壮汉,竹椅为轿,抬着一名白发苍苍的华衣老妇,缓缓踏出人群,也不知使了什么身法轻功,只错眼间,已上了十丈高台来。

左月燃微勾唇角,不假思索便想迎上前去。

手,却猛地被反过来紧紧握住。

她心中一甜,眼中熠熠流光却只投到那华衣老妇脸上,轻吸一口气,慢慢抽回手,一步一步地转过身前的男子,迎了过去。

华衣老妇,锐利的眼,阴阴打量过她一身的白衣白裙,冷冷道:“皇后,别来无恙?”

“太后,您老人家还是一如从前的康健,君珍珠如在此,见到了,必定很是欢喜。”她微微一笑,微躬身一福,“高涉要有礼了。”

“你胡说些什么?本宫与你相处十余年,怎会连你到底是谁也不知!左月燃,本宫不管你什么假凤假凰,你既然已入了我皇家宗室,就该恪守妇道,好好地待在后宫辅佐君皇,却如何抛头露面,跑到这里无是生非!如此,你置我皇家尊严于何处?”老妇人冷冷地望着她,端坐竹椅轿上,拢在宽袖中的手,不断拳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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