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也亲不过师姐嘛!”小小笑嘻嘻地不答,只转转眼珠子,很机灵地改了话题,“师姐,这些年咱们一直不曾有机会好好待在一起聊聊哎,今天咱们就不提那些生气的事了,好好说说咱们自己好不好?”
“咱们有什么好说的?”偏偏这位师姐大人很是顽固,一定要清算先账,“你先与我交代了,那菩提松子香可是你给他的?”
“当时他来信说有一名武功极是厉害的人物要来找他嘛,所以我就没多想地给了他一点师姐上次送我的那香料嘛,哪里知道到头来却是害了师姐嘛!”扒住这位从小交好的师姐的软腰,小小撒娇地笑啊笑,摇啊摇,“其实也是师姐不好嘛,如果这些年师姐曾用心咱们师门武艺,却怎会连混在饭菜香里的自己新近才提炼成功的迷香也发觉不来?”
“如此说来,却是我的不是了?”额头青筋爆啊爆,左月燃一巴掌拍开这状做缠人的小师妹,冷哼道,“先是给我在自己地盘上的假象,再拿着我最受不了饭菜香的弱点,偷偷燃起菩提松子香混入——武小小啊武小小,倘若不是你,我才不信沈明朗会得手那般容易!”
“师姐的菩提松子香本身无嗅无味,却是遇香则香,试问天下谁人能分辨得出?”厚着脸皮重新扒了上去,小小笑眯眯地大灌迷魂汤,“这反过来说,却是证明月姐姐乃是天下精通药理的第一高手嘛!”
“你少来了!”虽然生气,但被自己小师妹那句甜软软的“月姐姐”却弄得完全无力,左月燃叹口气,轻敲钻在自己怀中的脑袋一记,“以后我可长记性了,这越亲近的人啊,还是越该提防的才是!”
“月姐姐,小小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大量,原谅小妹吧!”眨眨很是无辜的眼眸,小小讨饶。
“都是人家的媳妇儿了,你还这么装幼稚是不是丢脸啊!”无奈地再叹气,左月燃彻底失了兴师问罪的力气,凤眼含笑,很怀念地道:“真是时光悠悠啊,一晃眼,小小的小小竟然也已是为人妇了!”
“就算小小成了老太婆,也是月姐姐的小妹子啊。”
“你就别灌我迷魂汤啦!”笑着将腻在怀中的女人推开,左月燃点点女人背后,“你们家的老公公脸真的变成老公公啦!”
“管他呢。”小小却头也不回,笑着再去扒。
“左姑娘,门外有人求见。”被老婆大人不当一回事的男人冷着脸走过来,俊美的脸庞上是深深的不满,“他们说是给左姑娘负荆请罪来了。”
“说我不见。”左月燃很悠闲地再次推开腻到怀中的脑袋,笑眯眯地道,“当初死活要跟我出来时说得好听,说什么这个那个的,到头来呢,我还没想这个那个哩,就眼也不眨地将我卖了。这样的尾巴我可要不起了。小小,你们家可缺护院保镖什么的?送你吧!”
“好啊好啊!”小小立刻雀跃地将脑袋点个不停。
“心狠手辣的天朝暗卫你也敢起贪念?!”关岳鸣却一把将自己的娘子拽到自己身边,牢牢卡住她,以防她再次奔向那笑眯眯着、模样看似单纯极了的女人,丹色的唇冷冷一勾,对着他的娘子冷笑,“我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关三公子不是暗地里正在接手江浙的军防政务吗?”
左月燃微微一笑,只手托腮,懒洋洋地抿一口温热的茶香,在关岳鸣赫然看来时,笑着挑眉,“将来或许会接替关滕岳手中天朝军权的人,还肖想着过什么安生日子,用一成语概括是不是‘白日做梦’?”她转向无奈地朝着自己摆手的小师妹,再笑问:“我这成语用得可正确,小小?”
“师姐!”小小叹口气,安抚地拍拍自己夫君赫然紧绷的臂膀,笑道,“要给你负荆请罪的人还候在门外呢,你不管怎么不满生气,还是见一见的好吧。”
左月燃翻个白眼,随手一挥打个响指,不过眨眼,数条黑影已经无声地闪到她面前,俱是一膝跪地,双手抱拳地请她发落。
有些头疼地拍拍脑门,左月燃忍住想拔腿溜的念头,故作冷淡地咳嗽一声,看也不看那几人。
“属下知错,只请姑娘不要生气。”领头的正是冷脸的小黑,他抱拳,双目恭敬地垂下,低声道,“姑娘若是实在气恼不过,属下们自然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打上一百军棍?剜去一目?自断一手?”一旁的小小与自己的夫君咬耳朵,用心很是险恶地道,“还是发配千里、终生为奴不得翻身?”
“小小,小黑他们可是很小心眼的。”左月燃好笑地提醒某些只想看热闹的人,瞥一眼面不改色恭敬认罪的下属,语带警告,“我只不过上次领着他们误闯了花楼喝了一杯花酒,他们就很快地将我出卖给了沈明朗,你如此地帮我出主意,只怕今晚就要小心一些了。”
第3章(2)
“小心什么?”小小倒抽一口凉气。
好帅的师姐!
竟敢去喝花酒!
佩服!
“小心后院失火,顺便燃了你这百年武家的老房舍啊。”左月燃微微笑。
“姑娘!”
首先跳出来的,却是那些一身黑衣更一张黑脸的下属,“咱们虽然不得已泄露了姑娘一次行踪,只此已自觉罪不可恕,无脸来见姑娘!其他是万不敢再犯,更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伤了姑娘的师门之仪!”
小小再倒抽一口气。
痹乖,乖乖,她的好师姐这些年到底培养了一帮什么样子的怪物啊!
“好啦,我又没说你们真会如此,你们却恼什么恼?”左月燃叹口气,挥挥手,要跪地的几人起身,“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敝的吗——小小,我这句——”
“师姐这句‘大惊小敝’用得极为贴切。”小小同样叹口气,不知自己不惜得罪了自己义兄,将自己师姐接来自己家到底是对还是祸,悄悄拉自己同样黑着脸的夫君一把,准备月兑身,“师姐,想来,你还身子虚弱,我这便请大夫来为你看看。”
“我自己便是半个大夫,还请别人看什么看?”翻个白眼,左月燃如何看不破自己师妹的小心眼,却故意点破,“你们尽避留在这里,如今小黑他们早已从天朝暗卫中除名,而今不过是跟着我一同闯荡江湖的知交好友罢了,没什么好避嫌的。”
小小吧干笑一笑,更被自己的夫婿狠捏了一把。
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收拾吧!
“那我还是快快去给几位收拾客房去吧!”
还是早早月兑身吧,早早月兑身吧!
脚尖一点,此地地盘的真正主人们,很灰溜溜地溜掉了。
“好啦,你们啊,向来只是会不停地请罪不停地跪,又有什么用啊?”
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左月燃挥挥手,要这几个死板的属下起身。
“跟了我这么些年,却怎么一点我的随性洒月兑也学不会啊?”她忍不住抱怨几声,“好了啊,给我起来,总跪什么跪,你们不知道礼多了人会怪的吗?“
“姑娘。”几个下属却少有地踌躇。
“还有什么事?”她无力极了,头疼极了。
“姑娘离开……沈大人府邸后,沈大人……”
“沈明朗如何了?”她懒洋洋地抿口茶,随意问道。
“沈大人……”小黑咬牙,道,“口吐数口鲜血!”
她蓦然一怔。
心下,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一向风淡云轻的男人,一向看淡儿女情长的男人,一向冷血冷漠的男人,会因为……自己而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