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温暖的拥抱轻轻消失了,即便身上依然有着暖和的棉被,她还是张开了睡眼,瞄到熟悉的身影悄悄走出门去,将门轻轻关合。
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了门外晃动的身影,仔细侧耳,捕捉到细微的交谈声。
她不由坐起身来,怔怔望了门外一刻,终究忍不住地跳下床,赤足轻移,悄悄隐到门一侧,用心倾听门外的交谈。
“总裁,我不会接受的!”
有些清脆,是——亚莉?!
“我也绝不接受!”
天仰?
“你们放轻声一些。”淡淡的是阿敖。
“好吧,总裁!”高天仰的轻叹清晰地传入楚雁潮的耳中,“平心而论,我若在平常,一定会为得到如此大的信任而高兴得手舞足蹈。可现在这样子,你要我如何接受?我可以为你暂代总裁一职,但只是暂代,我自己有多少能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没有信心可以十数年如一日地掌管星亚。至于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更是不敢妄想,也从不想得到。”
“我也是!”王亚莉一向口急心急,“我没有那么大的魄力,根本不是掌权的料子,总裁,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便是霸住星亚总裁秘书的职位,其他我可没兴趣。另外,同样的,星亚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敬谢不敏,我可不希望有男人追我,是因为我成了亿万富婆的缘故!”
阿敖要将……
她心中一颤,不为其他,只为他的绝决。她曾费尽了心血,到头来,还是一场玩笑而已吗?
“你们讲完了没有?”武司敖沉稳的语气立即压住门外的嘈杂。
“我说过要永远升你们的职吗?我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眼光而已。”他的声音极淡,“一个人到底有多少未知的潜能,谁也无法探知,只有通过不断地挖掘、使用才能略知一二。高天仰,你入星亚两年了,虽没有多大的功劳在身,但你能淡然之间压制住底下的各路长才,让他们肯为你效力,这便是你的能力,星亚发展到这等规模,离不开集团内所有人的努力,你只要能将他们惟你所用,星亚的前途便不必堪忧。”
“谢谢总裁的提点。”
“亚莉,你跟在我身边五年了,五年,你敢说你没从我身上学到些什么吗?我要你辅助天仰,也是这个原因。他太过严肃,有时迂腐到不通情理,遇事稍欠圆滑,而你正好与之相反,有你二人联手,我放心。”
“可我——”
“你可以试一试,如果觉得没有挑战,你可以放弃。”
一阵沉默之后,轻声的交谈继续传入她耳中。
“我们会努力的,不敢辜负总裁所托。”
“谢谢你们。”
“但股份我们依旧不敢接受。”
“谁说那是股份?”武司敖淡淡一笑,“那只是一些预付的红利而已,况且我有约在先,星亚倘若每年赢利达不到上年的百分之百二十,你们所得将减少百分之九,连续三年达不到目标,百分之十的红利将重新被星亚索回。”他才没那么好心肠,肯留一堆吃闲饭的在星亚混!
“呃——”
“还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基金会的名称——”
“爱潮,爱潮基金会。”
她在门内,险些无力地昏倒!
“律师那里我已签署了文件,星亚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至爱潮名下,劳你们操心了。”
“总裁,您不必——”
“我不是在立遗嘱。”武司敖淡淡的笑声传进来,轻轻荡在她心里,“我只是交待一下星亚未来的走向。我们武氏家族为了它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操了多少心,为的什么?让星亚傲视群雄,壮大我们武氏一族?可现在武氏一族只余我和阿潮,或许,或许将来……”他笑叹一声,“就算以后我有了子孙,可他们也有自己的路走,不一定非要死守着星亚不放。”为星亚所受的苦难,一切至他这里而止。
“阿潮会赢的。”高天仰轻轻地一叹。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我正是在为我们积福分。”无论是否真有宿命这一说,他诚心去做。一切,只要阿潮好,无论什么,他都愿意。
“三天后,阿潮会——”王亚莉有些哽咽。
“她会好起来的。”
“啊,对,还有这件事。”似乎没听到两人的伤怀,武司敖轻轻弹一个响指,“等到那一天,你们别来看我们,我和阿潮可不想瞧见几尊丧脸鬼!等我们赢了老天,我们会记得通知你们一声的。”宛如在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我们一定会等的。千万别只顾享受两人小世界,将我们抛一边去。”
“啊,难讲哟!”
“开玩笑呀,老板?!”
“OK、OK!我一定记得通知几位,行了吗?以后,星亚便拜托几位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门被轻轻推开,一双大手将她拥入怀里。
“我们——”她笑望他,“没有了工作,怎么生活啊?”
“有我这无敌老公在,还怕饿着你的肚皮呀?”他亲她一记,似乎毫不在意她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有一点点怕哟!”她就是灭他的威风。
“好啊,竟敢怀疑你老公我的能力!看我怎样收拾你!”揽腰将她抱起,重回那张温暖的床,一番打闹。
“以后,你有什么梦想吗?”
“有呀,当然我有。”刮刮她的小鼻子,他笑,“我要带我的阿潮走遍这颗地球。去埃及黄漠看落日,去印度佛寺看莲花,去巴黎喝杯下午茶,去伦敦乡间度假。”
“你在作诗吗?”
“我在讲我的伟大梦想!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呀?”他故意咬牙。
“可我想去登长城,去敦煌,去天山呀!”为什么不能依着她的梦想?
“先去我说的地方。”
“我坚持我的梦想。”
“好吧!轮流总成了吧?咱们去登了长城,便飞去埃及,等去过了敦煌,再去巴黎喝下午茶,这样满意了没?”不管去哪里,都有他和她一起。
“你钱多吗?”有点酸。
“只比你多一点点而已。”他笑眯眯地用长指在她脸庞上划来划去,“因为我多一个阿潮嘛!”
“你哟!”
“高兴了吧?”
相拥的两人,任那美丽的梦想包围。
“或许,咱们再生一个小宝宝?”他哑然,他和阿潮生命的延续啊。
“你生?”她笑睨他,忍不住亲他。
“我可以生当然好啊!”他叹一口气,甚是无奈地撇一撇唇,“阿潮,我自认我很、很努力啊!可为什么十多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自己不争气吧?”她扯一扯他上勾的唇,眨一眨明眸,“以后多努力哦!”
“可不可从现在开始?”他坏坏地建议。
“免!我现在只想贮存体力去与老天斗法,没办法应付你的热情哟。”她笑着。
“你的意思是让我这几日暖玉在怀,却只能看不能吃?!太、太不人道了吧!”
“抱歉了。”她拱一拱手。
“唉!”他长叹一声,“好吧,等过几天,看我怎样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他挫一挫钢牙。
相视而笑,亲情、爱情在不经意间缓缓流转。
少小的相伴,少年的相知,而今的相惜,二十年,他和她早已成了一个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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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我更爱你。”
“我不要离开你。”
“傻瓜!天下没有能分开我和你的事物。”
“你会陪我吗?”
“我绝不离开你一步一分一秒。”
“你变了!”
“哦?”
“以前你从不肯讲一个爱字的,可现在却连篇累牍,爱不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