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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棵面包树 第18页

作者:关关

“你最好被挟持去阿富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永远不要回来!”

虽然晋欢不可能真希望他去死,但那气忿的口吻绝对不是玩笑,他凭本能也知道出了事。“你怎么了?”

“你管我!”她没好气地。

“我当然要管你,”他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她加大声量吼。

她异常的口气只是加深了他的疑虑,他不放弃:“不可能没事,你没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说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的,”她冷笑起来,完全像是醋意发作。“我们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你可不可以别来烦我?!”

“到底怎么了?!”他吼,开始紧张了,又急又恼又焦灼。“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脾气?你这样教我怎么能安心上飞机?”

“我随便你怎么上飞机,你这个用情不专的花心大萝卜,反正,”她的声音变得好尖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必了电话开关,晋欢随手就把电话一摔!

死男人!简直就是上帝派来搅乱她平静生活用的。她为什么要认识他?没认识他之前,她不是快快乐乐,活得好好的?

办公室里的同事见晋欢这么怒气冲冲,脸上还浮了一层寒冰,都好惊讶,又都不敢问,私底下交头接耳猜测着,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所有的同事们都惊讶地望着那个又高又帅、风尘仆仆、脸上却写满了焦灼与忧心的男人;但没人比晋欢更讶异,因为那人正是现在该坐在飞机上,而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净齐。

“你……”

晋欢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不由分说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她进了会议室,锁上门,开灯,放下窗帘,把一切的好奇都隔绝在外面。

“你不是去上海了?”晋欢直到现在还愣愣的。

“你这么怪里怪气的,我怎么放心去?”他紧张而懊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晋欢打从心里冒上一股倔气,依旧扭过身去不看他。“没你的事!”

他攫回她的肩,强迫她注视他,平常玩世不恭的净齐,难得如此正经与严肃,“我临时取消班机,一大笔生意可能因此而泡汤,只因为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算不想告诉我,至少也让我安心!”

她望着他紧张而忧心的眼光,望着望着,发现自己心底那股倔强的怒气好像正在一角一角缓缓缓缓地破碎……

其实当她发现他竟然放弃班机从机场跋回来找她时,那分突然的感动,就已经让她的怒气不再那么坚持了。

她低下头,从牛仔裤口袋里拉出了那张被她捏得皱皱的、田紫瑜的名片给他。

“她说她是你老婆。”给他名片时,晋欢同时丢出这句足以吓死他的话。

“怎么可能?!”他看着田紫瑜的名片,气得随手就把它撕了!这女人也太爱开玩笑,害死他了!罪魁祸首,怪不得晋欢发这么大脾气。“我从来没结过婚,她平常就爱胡扯,你别被她唬了!”

其实早上田紫瑜的口吻也有点像是玩笑,但晋欢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不信我叫她出来,跟我当面对质!”他又慌又急,只差没发誓。

“至少她也是你女朋友。”她倔倔地说。

“‘曾经’是女朋友,”净齐加重那两个字。“但已经很久没联络了。”

是不是很久没联络她哪晓得?她又没办法一天廿四小时盯着他。可是她凭什么去管他的行动?她跟他又没什么特殊关系,她还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她现在是在干嘛呀!

那股一直烦扰着她的复杂矛盾情绪一下子又攫住了她,她陡地烦躁起来:“算了,你跟我解释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不需要你解释。”

这算什么?他大老远跑回来只因为她又气又怒,现在她却又摆出这副逃避的态度?!他也吼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拿我自己怎么办!”她苦恼地喊,又烦又无从解决,眼眶就不争气地湿润了。

她泪珠闪烁的眼眸霎时柔化了他的心,他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对她吼,心疼地拉她入怀,他对着她不知所措的眼睛温柔低语:“好了好了,别哭了。”

他愈是温柔的哄,她的泪水就愈不争气地掉,她趴在他肩上抽噎地:“你有女朋友干我什么事?你就算结婚了也跟我没相关,我干嘛要气成这样?还会心痛?我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还可以这样……”

她的激动,在净齐听来却完全是对他的剖心告白,他受宠若惊,几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真的,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又一个劲儿喃喃自语似地嚷:

“你为什么要跑回来解释?你不回来我就会恨死你,那我就没事了。”

他的情绪放松了,忧心不见了,只剩下对她的柔情。他拥着她,轻声道:“你不会恨死我的。你爱上我了,怎么舍得?”

“你这么花心,”晋欢抽着鼻子,仿佛愈想愈伤脑筋,眼泪又滚落得更快。“我怎么能爱上一个花心的人?”

“好了,别说了,别哭了,”他再温柔的细语也止不住她掉泪的速度,他用唇拭去她的泪、吻她的眼、她泪湿的颊,最后终于落在她的唇上。

这是晋欢头一次不抗拒他的吻。她闭上双眼,只想任由她的感官去感觉,她的神思是空的,只能想到此刻的甜蜜;她全身放松,觉得自己与他融合成一片,除了他以外什么都不重要,除了他需索的吻、饥渴的舌,他双臂环着她的力量。

在这心旌动摇的时刻,他俩像两块浮木,拥有着彼此,在人类最基本的需求与欲情的波浪中飘荡,那是比更深刻的悸动,一种彼此拥有,珍惜与爱的感觉。

他扶起她的头,给了她一个长长久久的凝视,那么深刻的眼光,望着她的眼她的唇,像是要把她牢牢记在心板上。她承接着如此缠绵的眼神,心都要化了,她叹口气,双臂环住了他的腰,紧紧偎在他胸前。

“当我知道田紫瑜是你女朋友,我真的好嫉妒……”她幽幽地说,“我完全不晓得我会这么在乎,自己都被吓到了。”

“这么说我该感谢她了。”他撩起她的秀发,轻吻她的耳垂。

“我完蛋了。”自责心仍然放不过她。“我不该这样的。真是对不起韩讳……”

“别想那么多,别想,好不好?”他倏地制止她的话,也制止她的思想。他命令似地道:“爱情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只要听由自己的心,你的心告诉你你爱的是我,这样就行了。”

她一直觉得他命令似的口吻像催眠……总能让她听任他的话,不再抗拒。她叹口气,暂时忘却了自责,抬起头问他:“你因为我而没去上海,那笔生意真的会不见?”

他很快看了看表,“等等再赶去机场,搭最后一班去香港,明天一早赶去上海,希望那批字画还没被别人签走。”

“对不起。”晋欢愧疚地说。

“你对不起什么?”他笑道,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就因为我跑回来,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在乎我,对我还真是划算呢。”

“你去多久?”她的心里划过一丝不舍,他还没走,她竟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后天就回来了。”他的声音温和,含笑的脸直视她。“放心,我会赶回来陪你去参加同学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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