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的往外走,到了会议室,只是摇摇头,说没有什么线索。
杜耀轩气愤的骂了几句,迳自将会议解散了。
“不过,有件事不知道值不值得注意,你看看。”她等人都散去了,叫住杜耀轩,往欧文的办公室走去。
他跟了进去,叶雨桐指著那行小字,并且提醒他注意日期已经是翻好的。
“假设一种状况,如果我们下周一有一个重要的约会,为了怕忘记,是不是会将日历翻到下周一,把事情记下来以防万一?”叶雨桐问。
他同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这是我们唯一知道他跟今天缺席有关的事了。”她指著小字说:“我查过,他今天除了早会、晚上一个饭局,整天不用外出的。”
“喔?晚上那个饭局是跟什么人的?”他问。
“南鑫实业的采购,黄课长。”
“南鑫实业啊?没错,他们最近是有一笔满大的生意……”他停下来想了想,又看了那行小字一遍,并且一面把它读了出来:二十万的多少倍等於多少?”
然后他也摇摇头,“实在没办法解读!算了,等他回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只好这样了。”雨桐附议的说。
“最近和大哥进展得顺利吧?”他忽然问了一句题外话。
她脸红著偏开头,虽然已经公然让大家知道自己和杜耀晖的事了,但像这样突然被问及,还是觉得唐突,一时之间竟不会答话了。
“别不好意思啊!跟我大哥恋爱一定是件十分过瘾的事。”他笑著说。
“啊?”她愣了一下,怎么用“过瘾”来形容呢?
“是啊,他比较浪漫,不像我,我跟月华的感情,好像就建筑在『现实』这两个字上。我没有送过她一束花,你相信吗?正好她也不喜欢;结婚周年时,她就先说,如果我买花回来,一定会挨她骂,因为不合乎经济效益嘛!她倒比较喜欢我买黄金。”他坦白的说
“哦?”她不懂,他为什么跟她说这些,而且还都是他和月华之间的私事。
“很奇怪吗?”
“不,我只是在想,人的喜好各有不同,对不对?”
“这倒是。所以,好好珍惜吧!大哥值得的!”他真心的说,说完就出去了。
那天,快中午了,欧文都还没有进来;银行却打了一通电话来找欧文。
“欧文出去了,需要留言吗?”她说。
“那好吧!麻烦转告他,他的户头今天收到一笔一百二十万的汇款,他交代过,收到要通知他的。”
“一百二十万?”她疑惑的问。
“是,这样说他就明白了。”
币了电话之后,她还是觉得事情实在有些蹊跷,欧文怎么会和银行有这样一笔不小的数目往来?也许是国外的汇款,他急需用钱?算了,别做无谓的臆测吧!她将留言记在纸上,等欧文进来了再向他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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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欧文终於进公司了。
“对下起,早上临时有件重要的事要去解决,忘了打电话进来,耽误了早会,真是抱歉。”他嘴虽不停道歉,却又满面春风,看上去像是遇到了极开心的事一样。
“早会取消了。”她说:“快中午的时候,有个银行的小姐来了通电话,说你的户头有一笔一百二十万的汇款进帐已经收到了。”
欧文的脸色忽然大变,原先的笑容也消失了。
“她告诉你的吗?”他严厉的问。
“嗯,她叫我转达的。”叶雨桐小声的说,在他的厉色下,她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欧文立刻拿起电话,拨到银行找那位小姐,
“你难道不懂得什么是客户的隐私吗?你有什么权力擅自做主告诉一个不相关的人我的帐户怎么了?你听好,如果再让我遇到你做出如此差劲的事,我会直接找你的直属上司。”
雨桐也同样感觉银行小姐做事太草率了,但也许是外国人特别重视隐私权,反应才会如此激烈,若换作是她,她不会发这么大脾气的。欧文如此生气,却不愿继续追究而把事情闹大,显然也是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下午四点,业务人员陆续回到公司,有人开始埋首写今天的工作报告,有人则互相交换意见。
欧文出来跟人家致歉,只简短的说明自己早上有要事在身,说完之后,面部表情又快乐起来,
“顺便告诉各位一个好沽息,南鑫实业的生意成了,六部,他们买了六部仪器。我刚看了一下业务成绩,这笔交易的成功,使本部门今年的预定业绩略微超前,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
许多人鼓掌道贺,还有人提议明天要切蛋糕庆祝。
杜耀轩却发现,当雨桐替欧文翻译这件喜讯时,脸上的表情奇怪极了,现在大家都欢欣鼓舞的,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怎么了?”他走到她身边问。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是疑惑的。“没什么……”她欲言又止的说。
一会儿,欧文也看出她的神色怪异,不太友善的问:“你不高兴吗?”
她摇头,“不,我高兴的。只是有点不舒服……”
“先回座位休息一下吧!”欧文说。
雨桐顺从的回到办公室,一进门,眼光就落在欧文办公桌上的日历。她转头看了看,欧文还在外面谈笑风生,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她就往他桌子走去,清楚的再看了一次那行小字:200,000*?=?
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一张草稿纸,她把今天看到、听到的三个数字组合起来:200,000*6=1,200,000。六部精密仪器,每部二十万元,恰巧等於一百二十万元的进帐:这是什么意思?她查了一下南鑫买的仪器价格,每部都在五百万元之上,难道……
正想著,一通外线电话进来,刚好是南鑫的采购黄课长。
“晚上的饭局,我们采购的人都要去,教你们欧文安排一下,应该没问题,早上他来,我跟他说过了。”
她这才知道,早上欧文是去了南鑫;去了南鑫之俊,马上有一笔百万元的进帐,这代表什么?这叫做什么?红利?还是贪污?难怪,欧文会对银行小姐擅自将他最不愿人知的事说出来,感到如此愤怒,而即使愤怒至此,也不敢把事情闹大,看来他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而是心虚了。
雨桐知道,公司的确予与业务人员一定程度的权限,来维系与客户之间的良好关系,譬如:送礼、请客户吃饭,甚至允许业务人员决定合理范围内的价格折扣,或是对采购人员施以金钱回赣,叫做“拿回扣”。但羊毛出在羊身上,总之这一切是月兑离不了销售成本的,可是公司从来不准许任何业务人员从中利,中饱私囊。欧文身为经理,怎么敢这么做?
她沉思了许久,见欧文进来,还一副喜孜孜的模样,心中觉得作呕。
他笑著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刚才南鑫黄课长打电话来,说他们采购课的人都要参加晚上的饭局,请你安排一下。”她边说边注视著他的神色。
“嗯,我知道了。”他十分镇定的,好像现在才得到这个消息一样。
说完,他拿起皮箱,片刻不停留的走了;留下雨桐,仍坐在原位,不知道应不应该揭穿欧文的丑行,也完全不能想像揭穿之后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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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雨桐像是变了个人,连自己都无法了解,她只是不经意间知道了欧文的丑行,怎么竟觉得如此难受!?他自己却像没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