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邵亚美猛地清醒过来,不服地咬牙切齿,“无耻!”扬起了手便朝着花茉蕗打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其他人根本来不及阻止,清脆地“啪!”一声,花茉蕗右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光。
“亚美!”任超连忙将花茉蕗拉进自己怀里,反手推了邵亚美一把,将她推进自己父亲的怀里。
“是她!是她不好!她是狐狸精,她下流无耻,抢了我的超哥哥!”邵亚美还在叫嚷着。
“还好吗?”不理会邵亚美的叫嚣,任超忧心地看着怀中的人儿,发现她半边脸颊整个都肿了起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花茉蕗摇摇头。
当然不好!没想到这个邵亚美个儿小小,手劲居然那么大!她只觉得眼冒金星,右颊疼得差点连右眼也睁不开。
看她这副凄惨状,任超心疼死了,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连再见也没说便往门口走。
“对不起……”舍不得花茉蕗走路,任超索性将她背在背上,一路上不停地道歉着。
“算了。”反常地,花茉蕗居然轻笑了起来,第一次靠着他宽阔的背,她轻喃:“这下子,你欠我可多得了。”
他还要再拿什么报酬来还呢?
***
由於花茉蕗认为自己肿着一张脸留在学校容易引人议论,到时候少不得又惹来一顿三姑六婆的口水风波,於是,任超便替两个人下午的课都请了假,开车载花茉蕗回到她的住处。
花茉蕗的住处是一所位於市郊的独栋住宅,门前有个种了各式各样香草植物的小花园,屋子后的院子则养了几只鹿和山羊作为实验观察之用。
近八十坪的住宅大部分都被设计成她的个人研究室,只留下约一个小套房的空间作为私人住处。
“随便坐。”带任超由屋外的独立楼梯进到房子的二楼,花茉蕗随便向他交代了一句,便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开始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看她因伤眯着眼,找起东西来有些手忙脚乱的,任超好奇地问。
“药。”
半张脸肿成这样,除了找药,她还能找什么?
“啊……”任超这时才像是突然又记起她脸上的伤,万分愧疚地快步赶了过来,“对不起,我来帮忙……”
花茉蕗也不和他客气,走到一旁的小沙发坐下,“请你找一罐深蓝色的瓶子给我。”
在一堆五颜六色的小玻璃瓶里东翻西找,任超终於找着了一小鞭装着不知什么东西的深蓝色玻璃瓶。
“是这个吗?”他交给她。
“没错。”花茉蕗由桌上的银色铁盒里取出湿棉花,打开了小瓶,顿时,一股清凉的味道由瓶子里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好凉的味道。
“药。”这种问题他还要问几次?花茉蕗皱眉。
看她将瓶中的无色液体倒了几滴在湿棉花中,擦拭在右颊上,任超连忙愧疚地接过来,“我来,我来帮忙。”
“轻一点。”顺从地偏过头,花茉蕗让任超替她将稀释过的精油擦在自己脸上。
具有清凉镇定的调配精油渗进皮肤,原本热烫得如同火炙的脸颊立时降温,教她觉得舒服了不少。
“对不起……真的没关系吗?”看她因为触碰的疼痛而皱眉,任超又担心起来,“我看,还是找个医生看看……”
“不过个巴掌而已,别大惊小敝,明天一大早起来就没事了。”有人挨了耳光就要看医生的吗?
“可是……”
“别再可是了。”
“对不起……”
“也别再对不起了。”这人,要道歉几次?
察觉原本温柔抚在自己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久久没有开口,花茉蕗回过头,第一次看到总是笑着的任超脸上有着五味杂陈的表情。
像是苦恼、心疼、愧疚……和许多她还没看出来的意思,各式各样的情绪交杂掺在一起。
“没什么,真的。”索性取走他手中的棉花,她站起身到冰箱替两个人拿了冰凉的果汁。
再走回来,他的表情还是没变。
“怎么,你不会是吓傻了吧!”拿冰果汁恶作剧地贴着任超的脸,花茉蕗微笑揶揄。
“我……我一看到你脸上的掌印就……”任超接过果汁,乾脆把整罐冰果汁都放在额头上,俊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
“说真的,你那个女朋友醋劲还真不小。”打起人才会那么痛。
“她才不是……”亚美才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玩伴而已。
“你要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免得她再误会下去。”花茉蕗根本没听他解释,继续说道。
“我们不是……”
“我看她满喜欢你的,你父亲也很中意她,你可要好好把握。”
“你……”她到底要不要听他解释?
“虽然我今天一时忍不住欺负她,但我还是觉得她满可爱的,一定会当你的好妻子——呜呜呜。”再也忍不住了,任超索性用手捂住花茉蕗的嘴,这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亚美是一起长大的没错,但我对她一直是兄妹之情,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你听清楚了没?”看她皱眉盯着他,他乾脆一口气把全部的话说完。
拉开他的手,“但是她喜欢你。”痛死了,他难道忘了她的半张脸还肿着吗?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烦死了!任超不顾一切地大吼。
这句话就像在小小的房间里投下一枚原子弹,把两个人顿时都炸呆了,他们只能看着彼此,一句话也没说。
“别忘了,我们只是『假装』……”良久,花茉蕗才开口。
“假装又怎样,就不能变成真的吗?”任超的声音闷闷的,他低头盯着手中的玻璃杯,没有抬头看她。
不然“弄假成真”这句成语是打哪儿来的?
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呢?虽然两个人的初相识,因为“巫婆风波”闹得十分尴尬,但他却因此变得十分在意这个迷人的小女巫。
没错,她是冷淡、别扭,甚至还有些小甭僻,但就是令他忍不住想招惹,想看她什么时候会笑、会吃惊地睁大眼……然后,等到突然发觉,他的心已经被她挖走一块了。
真是会偷窃人心的坏女巫啊!
“也不是……”初次听到他这么说,花茉蕗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不知该作何以对。
他为什么又要告白,是像小孩般要性子呢?
“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喝了一大口柳橙汁,他像是从容就义般地问她,语气里有些悲壮。
“呃……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花茉蕗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一股甜甜的,又有几丝微酸的感觉正在扩大。
她一向不爱说话,不擅长以言词表达心里的感受。现在,她也无法厘清心里那种混乱的心思是什么意思。
“你讨厌我?”听到这种答案,任超的反应只有沮丧。
“呃……不是!”她连忙否认,那样的感觉绝对不是讨厌。
“喜欢?”他又问,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她肯和他交换那么多次唾液,应该是不讨厌吧!
“有……有一点吧!”无论如何,她就是无法坦率地说出“喜欢”这个词。
讨厌!她为什么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没有气味的男人,对於几乎可以被归类为“以嗅觉代替视觉”的花茉蕗而言,所代表的是陌生、新奇,还有更多的未知。
面对他,她不逃之夭夭就很好了,他能要求她有什么更多的感觉?
“呀荷!一点点也很好。”欢呼一声,任超一把将花茉蕗搂进怀里。
他知道她一向嘴硬,口头上能承认“一点点”,那心里应该是“很多”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