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请。”石雪如心里有数,但她不在乎,若在意生死她就不会来了。
“哼,很笃定嘛!别以为我大师姊、二师姊都败在你手下,你今天就可以取胜,你很可恶,明明是生死之战,你却不杀她们来侮辱我们,为了你,我这三年来吃不少苦头,今天我会留你活口,但要你生不如死。”说完玉姬立即拔剑。
石雪如看了对方兵器喂了毒,之前她已知对方善使毒了,她谨慎地防卫着。
玉姬出剑凌厉,石雪如先前中了母亲一掌,损及功力,只好取守势。
“石雪如,我知道你已受内伤,我可以一剑置你于死地,但我偏不,我要你碎心力竭。”说着,玉姬朝她胸口连发数百枝毒针。
石雪如不慌不忙地闪躲接招,两人鏖战三个时辰,玉姬反而失去了耐性,一个进取决定结束,就在此刻,石雪如抓住了她的破绽,击中她命门,拨开她的剑。
玉姬气恼地扬出毒粉及毒针,“为了师妹们,我要你死!”
石雪如本来就是以险取胜,一时避开毒粉,却避不开金针,胸口刺痛难当。
“怎么样?心很痛吧!我帮你止痛,注意你脸上的痛,心就不那么痛了。”说着她举起剑,“等着啊,我就要划了。”她慢慢地施力,石雪如完好的脸沁出血丝,玉姬脸上现出邪诡的笑容。
她正专注于凌虐对手,突地感到冷风袭来,反应不及已飞身丈外,这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脉,同时月无愁也扶起了石雪如。
“没用的东西,还是输了。”打伤玉姬的女人,是玉姬的师父,穿得一身黑,头罩黑纱,看了看石雪如,“丫头,有两下。”她从怀中丢出一瓶药,“小子,给她服下,快回去让神医之后替她解毒,晚了就没救了。”然后又轻声地对石雪如说:“丫头不准死,把命留着,三年后,我亲自收拾你。”说着她飞身离去。
月无愁连忙把药倒出来,塞进石雪如口中,“小雪,你听得见吗?”
石雪如勉强睁开眼,而后陷入昏迷。
“小雪,对不起,我来迟了,撑下去。”月无愁心疼地抱起她赶紧下山。
轻轻替睡在床上的妻子敷脸上药,龙若尘轻声地说:“天儿,今天是第七天了,你应该快醒了,别担心,有我在,你会好的,脸上的伤也不会留疤,安心哦,你胸口中了毒针,那是比较麻烦的,必须每天放血,雨涵不忍看你的伤口,所以我亲自处理,我想你会生气,但我别无他法,要气就气我,别气你自己好吗?”
石雪如听见他的话后,控制不了怒意,直觉地挥开他的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他被这么一挥,直接撞上桌脚。
“天儿,你醒了,觉得怎样?有哪儿不舒服吗?”龙若尘连忙爬起上前询问。
石雪如睁开眼,见他额角渗血,自责地抿了一下唇,“对不起!”
“别这么说,怎么样?除了胸口,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伸出手,以袖口轻拭他的额角,“痛吧!”她稍稍运气替他推拿,却立时引来胸口剧痛,微蹙了黛眉。
“不行,你现在不能运气,你毒还没全清。”他连忙伸手按着她的坛中穴。
这时,她才发觉她衣襟是开的,胸脯全然没有遮掩,脸色顿时刷白。
“月大哥没在你中毒一刻钟内,及时拔针吸毒急救,以致你胸口溃烂,不堪摩擦,所以……”
“所以你就让我这么坦胸露……”她说不下去,好没尊严,深吸口气不该怪他,但不怪他怪谁?怪自己为什么不死了算了,她不自主地流下泪来,为何他不懂?无愁能懂,为何他不懂?
“我知道你自幼连沐身都不让丫头侍浴,这些天你的一切琐事都是我……”
“别说了,你出去,我知道我不讲理,但请你出去,让我静一下。”
“天儿,等我替你放完血好吗?”
“我不要这么苟且残活你懂吗?”
“天儿,这怎么算是苟且,我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她怨道:“我什么也没有了,连私密的身子都不能掩蔽,这算什么,无愁都懂,为什么明说了你还不懂?”
他直言不讳地道:“我最不喜欢你和月大哥的一点,就是你们不把自己的命当作一回事。月大哥当然懂你,因为你们同样偏激,因为你们都把别人的错揽成自己的罪。”
“你的命当然是回事,你天生尊贵,你有个善良仁惠天下皆知的爹,你娘贞静贤德,你秉性良好,而我们呢?奸婬掳掠者的孽种,不洁失贞者的胚胎,再怎么努力都洗不清身上的污秽。谁愿意轻贱自己?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我多努力,我还是需要你纯净的血脉来洗去我的污点,而你呢,什么都不用做,就赢得我爹娘的认同,我的命算什么?”愈说她愈不平,愈想就愈愤恨,怒气攻心更加剧她的毒伤。
龙若尘及时点她几处穴,“对不起,因为你不能生气,我只好制住你。”接着他依然替她放血,而后上药,处理后才解开她的穴道,她又生气了,于是又立刻封了她的穴不让气血冲向心脉。
然后他把放在一边的木架拿起架在床上,盖上棉被,坐在床边温柔地对她说:“事实上你不是一直没遮蔽的,而进出这房间的只有我,什么叫苟且?就算我们没拜堂,我也是个大夫啊,给病人看病叫苟且吗?替自己的妻子治病叫苟且吗?天儿,我一直当你是自己人,你为什么这么见外?”
她听进去了,但气他点她的穴,倔强地瞪着他,但因穴道被点,自然没有瞪视的效果,只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
“休息吧,乖!”他知道她生气,但攸关她的性命,他决定等她毒全去除了才让她自由,到时他一定会被她一掌打飞出去,若有更好的办法,他实不愿两人的关系变成这样的。
痹?他在哄小孩吗?看着他俊美而不月兑稚气的脸,石雪如益加不平,为什么单纯稚女敕的他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宰制她,就因为两人拜过堂?女子出嫁从夫,即使丈夫是个单纯少年,还是自己的天!瞪着瞪着她觉得无力极了,连生气都不能表现,想到自己毫无遮蔽地任人宰制更觉难堪。
不想哭,泪却不听话地夺眶而出,讨厌自己这样,不在人前落泪的她,在他面前多次溃堤,讨厌自己如此脆弱。
见她流泪,他心中跟着泛起酸意,也知道她不让自己落泪的,所以现在她一定很生气很难过。他轻柔地替她拭泪,“对不起,我不想惹你生气、惹你伤心,可是要我看你死吗?就算我们毫不相关,只要有病人让我遇到,能救,我怎能不救?”
这话让她泪落得更凶,那么在他心中,她只是病人而已,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想,泪会落得更多,她讨厌自己这样,她不在意他的,她的责任只是一生护从他,他只是尊贵的皇孙小殿下,自己顶多欣赏他的美好德行而已。
她不止的泪似乎也流进他的心窝,浸得他的心4好痛,他有些不知所措,“天儿,你一直很明理的,也一直是豪气大度的,记得你在破庙中毫不迟疑地救我吗?你紧紧地护着我在地上滚时,难道不知道被你护在身下的是个男儿躯吗?你很清楚的不是吗?那时候我心脉受重创,无力自救,你不顾我们交缠的身躯有违礼法,只急着护住我的心脉不是吗?
“在花房那次,见月大哥攻击我,你月兑下外裳时可有考虑男女之防?你明知月大哥剑气凌厉,难道不知道替我挡下那致命的一剑,会让你衣不蔽体吗?那时你可有一丝迟疑?天儿,豪气干云、识见卓越的你,怎么为了我救你而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