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在训谁?静娟那乖乖女吗?还是他们医院情窦初开的小护士?崔心婷柳眉微挑,“喂!你没私下听过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讲这种话吗?”
“那不一样。”这女人怎么连这种事都要争平等?难道和男人做一样的事就叫平等吗?本来男女就有别,女人没有必要什么事都和男人一样的。利思晟认为她不了解平等的真意。
“哪裹不一样?一个是人一个不是人吗?男人可以随心所欲,女就得庄重矜持吗?事情只有能做不能做,话只有能说不能记,没有男女的差别,懂吗?大男人!”她拍拍他的肩膀,教训兄弟似的。
利思晟一时无话可答,她的大女人主义当然容不得他多说什么,现实她怎会不懂,她就是要反传统、反礼教,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好吧!算我多事,但是我不想听到这种话可以吗?“唉!开导她得慢慢来,这会见先顺着她好了,娟娟的这个好姊妹外强中干,先别硬碰硬。
崔心婷懒得再和他多费唇舌,他不是一个大男人,只是思想保守,随他吧,有人没抱着四维八德当守则,就会没有安全感,乱了方寸,活不下去;有人就是受不得一点的束缚。一样米养百样人,他怎样与她无关,别拿他那一套硬扣在她身上就好。
咚的一声她跳下床,玩的兴致没了,俐落地打开她的行李袋,从裹面拿出几个袋子,一袋是盥洗用具,先搁着,一袋是贴身衣物,直接放进衣柜,一袋换洗衣物也井然有序地挂上,然后是一床棉被。
“帮我拉一下。”她拿出棉被,要利思晟替她拉住行李袋。
她那么大的行李袋,占最大空间的却是这个十斤重的棉被,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带棉被,最后又看见她在行李袋底下拿出了一张被单,印着可爱的熊宝宝图案,看起来很旧,她捧着被单闻一下,陶醉不已。
恋物癖。通常有这种习惯的人心裹是有症结的,果然他的判断是没错的,这游戏人间的女子,只是以不在乎的表象掩藏自己真正的在乎。
“不是替妳准备棉被了吗?”利思晟帮她放置棉被,才感到那床棉被很重。
“那是我妈给的。”也是惟一的纪念,所以她只要定居哪裹就会带到哪里,虽然妈妈出家让她伤怀,不过人各有志,很早她就学会不对任何事物故太多感情,凡事随缘起灭。从小只要她喜欢上什么就会很快失去喜欢的事物,自然的她就学会不要太喜欢,失去了也就不会太难过。把感情投注在许多事物上,没了这个还有那个,也就不会太在意失落。
自从离开金山宅院后,利思晟第一次听到她提起家人,不过他们也不是太熟,这也算是正当,只是刚刚似乎觉得她有些感伤,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平常她不是凶巴巴的就是不在意地玩闹着,情绪很强烈,感伤这种灰色地带不会是她所有的。
“令堂怎么了吗?”虽然觉得不太合适,他还是问。
崔心婷噗嗤地笑出来,天啊!这个人的措辞比古人还讲究,他实在生错时代。
“受不了弃妇生涯,剃头出家了。”她说得轻淡。
丙然是破碎的家庭造成她这种游戏人间的偏差价值观,利思晟心中为她感到难过,幸好她只是玩世不恭没有定性,还不至于发展出异常人格。
“妳是不是因此觉得被遗弃?”利思晟温柔地看着她,她运气不好,家庭破碎,情路也坎坷,所以才没安全感,极需被爱,却不能信赖男人,所以男友一个换过一个,应该是这样的。其实她没错,寻求一份爱有什么不对的?
以她这么大方慷慨的心性,爱上就全部付出又有什么过错?不该落得人尽可夫的指责的。利思晟想到那些伤她的流言,心中满是难受,那些人对她太苛了。
“收拾你的同情心吧!”崔心婷不领情地泼他冷水,这个人在做什么?以为他是救世主吗?瞧那一脸慈眉善目的神情,果然是顶着光圈出世的,只是他弄错对象,她是最不需要人同情的,因为天底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强的人是最忌讳让人知道软弱的,利思晟没有见怪,顺应她的要求收起过多的关怀,淡然一笑,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当然懂得自己疗伤,只是她可知道除了像野生动物自己靠本能找药草外,还可以向外求医?不必什么都自己独撑的。
“来吧!活动活动筋骨,我们来翻筋斗。”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想翻筋斗,不过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她玩,让她开心点,庆祝她搬进来。
觉得世人刻薄她,利思晟善意地想疼惜她,多给她一点温暖,让她找回自我。
这个人有点怪,不过何必在意他怪不怪?人生以玩乐为目的,做想做的事向来是她的生活态度,所以虽然觉得暖身运动多余,不过冲着心中那股玩乐的兴致,她煞有介事地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和他在床上滚得七荤八素的,如同回到不知愁的童稚岁月。
趁他昏头胀脑之际,好奇的崔心婷想证实自己的判断,“你没性经验对吧?”
利思晟白她一眼,随便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轻重?
“是又怎样?妳要教我吗?”谁怕谁啊!看她怎么收场。他自在地翻了两翻。
意外!这男人还真不能小看,她要探他的底,“要付学费哦!”她滚到床尾。
“一节多少?”他绝不示弱,看她撑到什么时候。
好玩,这个人绝对教得起的,“回头我打电话探听一下行情。”
“我可要全套。”他快玩不下去了。
“没问题。”她答得自在,对他真的是要刮目相看了,居然还没板起脸孔来训人,表示他的人生还有点色彩。以后他老婆有福啦,这闷葫芦总会开窍的。
利思晟停下来,反身抓住她的肩,“不可以跟别的男人说这种话。”
可惜!小孩就是这样,不能夸的,一夸就泄气,“三岁小孩都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她也将双手搭在他肩上,很同情很哥儿们地损他。
见他懊恼的神色一闪而逝,她可乐了,原来这人也有斗志的,大方地在他俊脸上印下响亮的一吻,孺子可教!她自在地跨下床,到楼下找水喝。
利思晟愣愣地抚一下脸颊,当他是孩子一样在逗弄着,真的是个彻底随便的女人,无奈的是居然觉得她的随便好像有那么点不可追寻的原则,她到底这样耍弄过多少男人?还是他是惟一的呢?
奇怪!想这些无聊事做什么?反正对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也不是多深的交情,不过是觉得她其实很好,想拉她一把,犯不着太伤神,能帮多少算多少。
★★★
利思晟的住处向来都和他的人一样总是安安静静的,自从崔心婷住进来后,是有些改变,只要她回来多少有些声响,感觉比较有人气,而这一天邻居们觉得利医生的家人气更旺似的,不时传来笑闹声。
“不是我要说妳们,女人一结了婚就显得没志气,男人的话怎能听呢?既然知道男人的头脑不清楚,就要教育他们啊!哪裹是被他们气得不想说话?”崔心婷口中叼着一片水梨,不以为然地看着三位至交,“妳们耍觉悟到一点,嫁他就得为他头脑的清楚程度负责,男人必须一再地接受教育,才能保持清晰的头脑,所以女人就得不断地教育她的男人。
“要知道,幸福不是天上掉下来给妳的,等男人自动自发懂妳要什么,太高估他们了,妳得训练他去懂妳。懂吗?姊妹们,别在这边抱怨妳的男人,那只会告诉我妳多么失败,回去给我好好教训那些头脑不清楚的男人,下次我要验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