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发现她流泪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跟上靖涛他们吧,如果梦渝有什么需要,你也许帮得上忙。”汪静娟不想说。
她不想一回来就想不该想的人,出去十几天她完全都没想到这些事了,被他一吻她就想到了,他最讨厌,居然把吻当法术用,一次也就算了,还用两次,让她想想来很荒谬。当年想像妈妈一样,结婚当天给丈夫当纪念,却因此而错失了爱情,现在居然被他当作法术用,明知道他对谁都可以这样做,却会觉得心里暖暖的,一定又是把他当思昀了。
“静娟,你又要自己一个人难过吗?有什么话说出来,乖!”他眼睛看着路,心里想的全是她的泪,她的不言不语。
“我又想他了。”她不开心地说。
“什么时候?”他听了不舒服,但语气平淡。
“刚才。”
“为什么?”他要知道任何会让她想起那个人的因素,然后一一去除。
“你吻……”那不算吻,她改口,不乐意地说:“你收法的时候。”
可恨,居然在这时候跑出来作崇,过分,全天下的女人你最过分,他暗恨。
原谅你,你也不是故意的,再给你一点时间好了,不会太久的,除了想我,除了看我,你没空再想别的男人。
“为什么呢?他没吻过你不是吗?”他满意自己职业性的声音。
“嗯,所以我想补偿他吧,明知你不是他,居然会觉得……觉得有感觉。”她低下头,脸都红了,但没什么好脸红的,对他来说那就是法术嘛,而现在他是心理门诊时间。
他很满意,原来白吃了自己的醋,“静娟,那与他无关,你这次不是觉得我像他对不对,因为没得比嘛!你这次只是替自己的感觉找理由。”
“为什么?”换她不解了。
“因为你平常不是这么和人相处的,所以每一件超出你经验范围的事就必须找理由,不然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会觉得对自己没把握,其实你就是没自信而已,深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这是很正常的,每个人心底都有对失控的恐惧,这是人潜在的不安。”他开导道。
“你会吗?”汪静娟觉得就没看他不安过。
“我倒不是害怕失控,我是让它失控,所以和我相处你不必想太多,因为我是特别的,所以不在你的常规里面,你任何不寻常的感觉或者行为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知道吗?和我在一起你只需感觉快不快乐、安不安心、自不自在就好,不必为任何事情找理由。”他放开一只手,将她揽到身边,“没有人规定,人和人之间要怎么相处,只要彼此是善意、诚心的就好。”
“那我们算什么?”她实在没有办法理解没有准则要怎么相处。
“随你的感觉,觉得需要朋友时,我就是朋友,需要医师时我就是医师,需要家人时,我就是家人,需要情人时,我就是情人。”他就是有办法眼里充满深情,语气平淡客观。
“你真的很特别,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她觉得靠着他感觉自然多了。
只有你!他暗叫,然后平平地说:“对少数人。”
“哪些人?”
“我老爸、我爸妈、你。”
“那你常对人作法吗?”她好奇地问,心想别人对他那样作法,难道不误会。
“只有对我老爸需要。”他倒完全忘了她指作法的特殊情况。
汪静娟轻笑了出声,想到那种画面就好玩,他高大英俊又挺拔,靳伯伯又干又瘦又小,“你们作法时被看到会不会被误会?”
“误会什么?”靳培凯偏头看了她一下。
“同性恋、畸恋、人格异常之类的。”
靳培凯明白了。投降!他不玩了,她真的相信是很好,但是很麻烦。她很单纯、很好哄对自己也很有利,但是很呕,她的天真很可爱,同时得气得半死。
以后的小孩多少还是要给老爸毒害一下好了,不然像她那么单纯,就麻烦了。
她为什么可以把书念得那么好,工作做得无懈可击,感情上近于白痴?
“靖涛的客人和你是旧识?”他换个问题问。
“今天刚认识。”
那怎么对他笑得那么甜?对我就随便点个头?他不悦。
“长得不错。”他故意这么说,看了一下她的表情。
“嗯!我们的血统也是很不错的。”她与有荣焉,脸上泛着光彩。
你还应得那么顺?我哪一点输人了?他气闷。
沉默了一会没开口,再看她,她已经睡着了。
时差没调过来,伸手放她靠邻座的椅背,让她睡得舒服些。又卸了她一道心锁了,他很满意。
然而一天之中也不是每件事都能满意,带她上医院看脚,看完后,她居然不住家里,说不放心梦渝,所以要到梦渝家住,等紫莺婚礼完后才回来,那就是两天,这两天都别想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庆功宴白订了,他们的晚餐约会没有实现过,一次都没有。
虽然不高兴,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送她去梦渝家,说什么她都不肯让他抱上楼,拜托,三楼耶!被她跛上去,不是白费他一番工夫。两人在楼下僵持很久,还是心婷看不过去,说她两句,她才听话的。
看来策略有必要调整,回程他用心地想着。
※※※
婚礼通常都是喜气洋洋的,不过宣靖涛的婚礼气氛很诡异。也许时间不对,新娘的好朋友心婷,上个星期公司的货轮沉了,她手下的员工为了投机,省一笔保险费,反害得心婷面临高额损失及违约金的偿还,还不了关会破产,所以大家都替她担心,梦渝则高烧不退,静娟扭伤了脚。
宣靖涛的助手也奇怪,面对梦渝就冰着一张脸阴阳怪气的,看见静娟又和气得很,好像在打静娟主意,就不知道静娟什么心态了,对那个冰人似乎有好感,都不见她对陌生人的那种客气和疏离,这令他不太高兴,除了对他例外,她不可以对别的男人卸下防备,那多危险,男人哪个不打她主意的?当然心有所属的宣靖涛例外啦。
不过这些都不顶重要,他只要盯着静娟,看好她别让她太过走动,别让任何心怀不轨的男人有机可趁就好了,不过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毕竟在她的程哥和思晟哥都在的场合里面,很多事是轮不到他的,这点他心里有数,所以若无其事地当当招待,认识认识新朋友,是必要的,谁让他名气大了点,名人就是有这点不好,到哪儿都不能躲在角落。
长得帅也有些不好,女孩的盛情难消,多怕静娟以为他花心啊!虽然事实上他的确花名在外,可是那是还不想定下来,现在有目标了,他断得可干净了,然而她却不知道,也不是要向她讨赏,只是希望她知道他的诚意而已。偏偏天不从人意,就是有几个以前的女朋友,正巧来了,她们还不知道他已经不玩爱情游戏,都还殷勤得很,在这种场合,也不能不给人情面,聊聊天总是必须的。
被几个女孩围了十几分钟,他一望向会场,找着静娟的身影,找到了,又是他,宣靖涛的冰人助理季尹诺,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们两个谈了三次的话了,每次都超过十分钟。
忍了一下,靳培凯才神色自在地走过去,“季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客气地打过招呼后,才温和地对心上人说:“静娟,你站太久了,去旁边休息,坐一会儿。”
“靳医师谢谢你,可是我不觉得累,没问题的。”汪静娟觉得好奇怪,他整天都要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