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板微笑颔首,举起双手轻轻拍了拍,不一会,一名白衣侍从推门进入,佟老板低头向他吩咐了几句,白衣侍从跟着颔首离开了。
不一会,离去的白衣侍从去而复返,手边还多了一个木盘,他缓步走进房间,恭敬地将手上的木盘举到佟老板的面前。
木盘的正中央,摆着一个黑檀木制成的小木盒,佟老板伸手取饼木盒,将它交给司徒靳说道;“这木盒里的东西,我想应该可以让柳丞相改变主意。”
“这是?”
“这就是你需要的东西。”佟老板有趣地挑高一道眉。
“若是太子殿下您不放心,尽避打开来检查就是。”
“不。”司徒靳摇头,十分慎重地将小木盒收到衣袖里,随即拱手向佟老板告辞;“多谢!”
正当司徒靳举步要离开的时候,佟老板突然出声喊住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太子殿下,你难道不打算问清楚,佟某将来会取走什么东西,当作这次交易的代价吗?”
司徒靳一怔,俊容在那一瞬间显得有些茫然,过了好一会,他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丝介子自嘲与苦涩的笑。
“和心里最渴望的东西相比,其它的事情对我来说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不怕将来后悔?”
“或许,但此时此刻,我绝不后悔。”司徒靳露出孤傲的笑,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佟老板重新回到椅子,点起水烟抽了口,在空气中轻轻吐出好几个烟圈,绝艳的容颜露出了十分罕见的赞许神情,似笑非笑地咧嘴微笑。
“嘿嘿,好一个‘绝不后悔’,今晚,我可完成一笔好交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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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府邸
子时刚过,早已就寝的右相柳正龙被管事急促的拍门声给吵醒了。
“老爷!老爷!您醒醒!”拍门声持续了好一阵子,一次快过一次,过了好一会,房里终于亮起了烛火。
“三更半夜到底吵什么?”仅着单衣的柳正龙一脸不悦地应门,方正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老爷,太子殿下来了,人在偏厅等着呢!”管事丝毫不浪费时间,直接切入正题。
“太子?”柳正龙眉头一皱,心里觉得十分不耐烦。
“告诉他,你家老爷还病着,不见客。”
“我也是这么告诉太子殿下的,不过我看这次他可是铁了心肠,还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啊!”管事说得莫可奈何。
“太子殿下还说……老爷您是朝廷栋梁,在没能确定您身体健康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什么?!”柳正龙低吼一声。可恨啊!在自己装病的这段期间,太子不断派人送帖求见,都让他以身体不适搪塞过去。想不到司徒靳非但不死心,还亲自来到府上,摆明了要拆穿他装病的假象!
“老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管事一脸担心地问,随即提议道;“不如,奴才这就去五皇爷那里请示,看五皇爷是不是能过府一趟处理这件事?”
“不必。”柳正龙嘴里冷哼一声,心里同时也有了打算。
“这当头若是让丰王爷插手,我们的大事就露了馅、打草惊蛇了,我猜太子之所以急着想见我,无非是想把握时间拉拢我。”
“这么说,老爷打算和太子殿下见面?”
“嗯,趁这个机会探探他的虚实也好。”柳正龙沉吟片刻,随即做出了决定。“让厨娘弄些点心,泡一壶热茶送到偏厅,好好侍候着,我一会儿就到。”
“是。”管事颔首领命,动作迅速地退下了。
望着管事领命离去的身影,柳正龙的嘴角勾起了冷笑,低低自语道;“嘿……司徒靳啊司徒靳,朝中或许还有人敬你是太子,但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个苟延残喘、过气的东宫,既无实权、又无兵力在手,我看你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片刻过后,柳正龙脸上扑了点白粉,换上厚重的长袍,踩着沉重而缓慢的脚步来到偏厅。
“咳咳……臣柳正龙,参见太子殿下,咳咳咳……”柳正龙一边拱手行礼、一边剧烈咳嗽着,看起来像极了抱病在身的老人家。
“柳丞相,快免礼。”司徒靳大步向前,不顾身分地倾身扶住柳正龙,一脸关心地扶着他走到椅子上坐好,随后从桌上拿起几个精致的木盒开口道;“我听说柳丞相病得不轻,所以特别让人到翰林医宫选了几支上好的人参,这些人参补气、补神,柳丞相请尽避放心服用,务必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宫里的药材?太子殿下这不是要折煞老臣吗?老臣惶恐,何德何能?这份大礼臣不敢收啊!”柳正龙拼命挥手推辞,说什么也不敢接下这份厚礼。
“柳丞相言重了,柳家两代为相,柳丞相更是我龙碧皇朝不可或缺的栋梁材,身系许多重责大任,您若是不敢收,世上还有谁配得上这份礼呢?”司徒靳一脸诚意,神情十分恳切。
“这……”
“这是我一点微薄的心意,请柳丞相别再推辞了。”司徒靳嘴角噙着淡笑,坚持对方一定要收下。
“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老臣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正龙见婉拒不了,只好笑着接受。
两人坐定、寒暄几句后,司徒靳像是有感而发,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跟着突然向柳正龙拱手、一揖到地,神情哀凄地请求道;“柳丞相,先帝走得突然,让许多人措手不及,但如今朝臣心中皆有打算、无法团结在一起,这样的乱象若是再持续下去,必会让龙碧皇朝动荡不安,而唯一能中止这一切乱象的,就唯有柳丞相您一个人了。”
“咳咳!太子殿下,为何将话说得这么重?是不是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柳正龙咳了几声,露出非常诧异震惊的表情。
“我身为东宫,先帝驾崩后原本就该登基继位。”司徒靳以一种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道;“奏请新帝登基这件大事,原本该由左、右两相率领朝臣联名上奏,但偏偏柳丞相您在这个节骨眼生了病,张丞相也不敢擅自作主,如今左、右两位丞相都没有表示,其余众臣又怎么敢有意见呢?”
“这……老臣惭愧,人老了、身体也不中用啦!”柳正龙摇摇头,语气不胜唏嘘地开口。
“再说,奏请新帝择日登基之事关乎我龙碧皇朝的未来,如此重要的大事,老臣不敢有意见,太子殿下该去询问张丞相的意见,或许他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见解呢!”
众所皆知左相张丞相拥立的是三皇子司徒毓,太子就算派人说项也只能碰一鼻子的灰,但无妨,现下只要能打发司徒靳就好。
“我听说左、右两相向来不合,没想到一遇上了新帝登基这等大事,两位大人倒是能摒除私见、有商有量,佩服佩服。”司徒靳淡淡一笑。
“哈哈!”柳正龙干笑几声,打算对这明显的讽刺装傻到底。“太子殿下,你远离朝政已有三年之久,所以不明白许多事情有了变化,现在的朝廷大多数臣子皆以张丞相马首是胆,奏请新帝登基之事,太子殿下还是找他比较妥当,若是张丞相点了头,老臣二话不说也会跟着这么做的。”
“是吗?也罢,先不说这件事了。”司徒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漆黑的眼瞳若有所思地转到柳正龙的身上,隔了好一会再次开口道;“柳丞相,这阵子我还听说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