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不是对鱼肉敏感吗?快别勉强了!来,尝尝新鲜的青蔬,多吃青菜也不错!”
一点都不勉强哪!他只好无限哀凄地望着尸骨无存的红糟鱼,试着说服自己嘴里的青菜足美味的鱼肉。
小狈子意犹末尽的吮指回味,拍拍肚子,“杜姑娘明天还会煮鱼吗?”真的好好吃喔!这算不算傻人有傻福呵?
遇到知音人,杜薇高兴得正要点头。苏放平淡的声音响起:“可以让杜姑娘把作法教你们。”开玩笑!窖里每天那么多张嘴嗷嗷待哺,薇儿要花多少时间作菜?这种事偶而为之还可以忍受,每天这样当然不行!
揽着杜薇走到门边,苏放突然转头交代:“李管事,往后废红曲就别再给人喂猪了,把它装入坛中,卖给客栈店家吧!”
“对对对!”杜薇赞同的加上:“这红糟啊,不只可以煮鱼,还能拿来腌肉、煮汤哩!要记得告诉人家!”
小狈子兴奋地鼓掌:“我要跟我娘说,让她全改用红糟做菜,我们家就改名为『红糟之家』!”
苏放无奈望天,将跃跃欲试的小女人带离。
学习酿酒才是他带她到窖里的目的啊!
小狈子涎着口水,窝到李管事身旁:“李管事,我明天先带两坛红曲回去给我娘试试可好?”这个新口味包准会大发利市呢!
“不好!”李管事冷冷拒绝。刚刚就属他鱼肉吃得最多、最狠!
“可是……”殃及池鱼的狗仔无事悲鸣。
“除非……”
小狈子伸长耳朵。
“你带回两道菜给我吃。”
“没问题、没问题!”狗仔爽快应允。娘做的菜最好吃了!
“要有鱼、有肉,而且都要用红糟调味!”
做猪其是太幸福了!
内院只有苏放和杜薇在此休息。其余的人都睡在外围仓房里。
杜薇正爱不择手地品玩着苏放送她的白玉壶,苏放走进房里,温柔问道: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不知道是不是酒窖里浓郁的酒味使然,她觉得浑身晕淘淘的,心情一直很亢奋。就连身子都觉得有些漂浮!
“像在作梦呢!”她笑。
苏放拿出二瓶酒,“要不要跟我喝两杯?”
“好喝吗?”空气中充斥的酒味让人闻得都想醉了,不知道真正喝醉会是如何?
苏放拴开瓶口,递给她:“这是葡萄酒,你尝尝。”
“葡萄美酒夜光杯吗?”杜薇灿烂的笑,“葡萄产量稀少,不是从汉朝开始就只有宫中才得以品尝?”
“天下间的酒尽在酒庄,官中的酒也都是由这里供应的。”
杜薇轻嗅瓶口,“闻起来甜甜的!”她试探性轻啄一小口,莹莹眸子睁的老大:“好好喝喔!”
再喝一口,“真的很好喝耶!一点酒味都没有!”舌尖轻轻略过双唇,将残余的汁液吸进嘴里。
苏放倒抽一口气,将这磨人的小东西抱进怀中,粗嘎着对着毫无所觉的杜薇说:“我来帮你。”
杜薇仍莫名其妙,正开口要问,却教他不由分说地攫住唇瓣,狠狠的吻个过瘾!
这次的吻来得狂烈,像宣示似的,苏放不放过她嘴里的任何一块地方。饥饿的像是想把她吃进肚里,却又无可奈何!
一吻方歇,苏放邪肆地说:“我也要喝。”
奥?杜薇楞楞地拿起刚刚搁在桌上的酒瓶交给他。
苏放摇着头,大手覆上小手,直接将酒喂进她嘴里,又在防不及防之际低头从她口中抢去来不及咽下的酒滴。
一整瓶酒就这么让他们依着这种暧昧的方式共同饮完。
瓶空酒尽,杜薇无力地偎着苏放火热的胸膛,连自己怎么坐在他腿上都不明白。她着眼睛,细看苏放俊朗的脸上毫无半点醉态,都着嘴:“不公平!你的脸都不会像我这般红!”
似火烧的颊上明白显示此刻她的脸必然红透了!
“我饮酒向来不会脸红。”苏放低笑,“我喜欢你的脸红。”
有些人喝了酒,即使醉倒都不会脸红;有些人整张脸红如关公;有些人脸色没变,脖子以下却红如虾子,泾渭分明叫人不免好笑;最教人莞尔的是苍白的脸上唯有眼晴周围环绕出一道红色区域,像极了蒙面怪客!
他从来不曾见过脸红得这么漂亮的,自自然然地像抹了层胭脂!红艳的颊又粉又女敕的让人想咬一口。
他真的咬了。
“喂!”杜薇不依地瞪着他:“你晚膳没吃饱啊!为什么咬我?”虽然不痛不痒,总是怪怪的!
“你没醉!”苏放赫然发现,这小妮子只是累了,思绪还清楚得很哪!
杜薇不解地望着他,“我应该要醉了吗?”纤纤细指比着斜倒在桌上的空酒瓶,“不过就是一瓶酒而已呀!”还是他们两个人共喝的呢!
苏放轻笑,搂住他珍爱的宝贝:“这壶酒不是寻常的葡萄酒,它叫做『瑶琼』,是上好的陈年葡萄酒,一般有些酒量的人喝了一杯也该醉了……”
“而你--未曾喝过酒的人居然喝了半壶还意识清明,”他捏捏杜薇红通通的颊,抵住她的额头爱怜的说:“薇儿,我想你有千杯不醉的奇异功能!”
第五章
酒的确有安眠的效用。
一夜好眠,杜薇惬意地起床。
昨夜苏放说她千杯不醉,她还奇怪地问:那怎么会一直有晕眩的感觉?
打从在酒庄开始,她每每闻到酒味便觉得整个人老是昏淘淘的,醒酒药退了之后步履浮乱,更像踩不到地似的。像她这样闻到酒味就晕的人,怎么可能千杯不醉?
她不相信,苏放也无法解释。她明明喝下瑶琼酒的呀!
最后,苏放又去找了坛清华酒出来,结果……
她醉了!
最后苏放只得相信:她对于果露酒之类的甜酒有极大的免疫力,至于对属于蒸酒的清华酒,就毫无招架之力了。
一场酒醉,还证实了她的酒品极佳,既不会拖着人漫无目的、唠唠叨叨说心事,也不至于放声痛哭、尽情发泄个没完。杜薇在喝下一杯清华酒之后,眼神开始涣散,然后声调缓慢的说一句,“我--想--睡--觉!”接着就软软地躺在苏放怀里,沉沉睡去。
软玉温香在抱,苏放只有轻柔地将她放在软褥上,并细心地盖好丝被,然后在忙了一切之后理所当然地跟睡美人讨了个晚安吻,便君子地回到隔壁房间。
无论有多么地情不自禁,苏放都要求自己一定要坚持到洞房之时。这是身为男人负责任的表现!
谁教世俗人等总在新娘子产下未足月的孩子时,背地里讪笑!这个难堪在没有新的闲言闲语出现时都可能一再地被拿出来回锅。更有甚者,有些闲极无铆的妇流之辈还可能将这样的事情依她们料理的习惯添点酱油、加点醋,然后变成一个谣言!
也许,谣言一会是:孩子不是苏庄主的,是他强夺人妻,顺道接收月复中骨肉。
谣言二:苏庄主霸王硬上弓,杜姑娘才不得不嫁给他。
谣言三:杜姑娘为了嫁给苏庄主,不惜设下美人计,母凭子贵地当庄主夫人。
至于谣言四、五、六则依个人想象力加以创作……
苏放会对蜚短流长这般深恶痛绝,原因在于童年时父亲久居酒窖,母亲带着他住在娘家。嬷嬷家阴盛阳衰,他林林总总共有八个姨母!
三个女人可以聚就出一个市集;换言之嬷嬷家就不止三个菜墟!
流言远胜毒蛇猛兽,在苏放很小的时候就深信不疑。女人的长舌让他敬谢不敏,谈到兴起时的火鸡笑声更让他头疼欲裂!这就是他始终不近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