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庆揽住娇妻,宠溺包容地说:
“你真是我的好贤妻。”
“如果夫君喜欢她,纳她为妾也无妨。”忽兰大方地说。
其实她一点也不爱宇文庆,若是管念禧硬要强索唐韶荏回去,她宁愿宇文庆收她为妾,也不愿她回到管念禧身边。
宇文庆乐得哈哈大笑。“你这么慷慨啊!”
既然妻子都点头答应了,他怎能错过大享齐人之福的机会?
他的意图很明显了,管念禧气得咆哮道:
“唐韶荏是我的侍妾,外公也知道,你们若不肯放了她,我只好请外公为我作主。”
宇文庆也恼火地道:“你明知道唐韶荏打伤了我,为什么我上门讨回公道,你还把她藏起来?”
“是你先要对她轻薄,她才会采取自卫。”管念禧不肯罢休地说:“是非曲直,到了外公跟前,自有公断!”
“你少拿外公压我。”宇文庆反感地说。
这时,瑶夫人进门,听见他们的争执,便袒护自己的儿子,道:
“念禧,我才从长老那儿回来,你外公的身体愈来愈差了,你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去烦他老人家。”
姨母说得义正辞严,管念禧不好真的去打扰外公。但是他一定要救回韶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姨母,请你放了唐韶荏。”他恭敬地恳求。
“你的侍妾打伤了我的儿子,这笔帐怎么算?”瑶夫人在心中盘计,念禧对这名女子甚为重视,她应该好好利用一下他的弱点。
“姨母,韶荏她不是有意的……”他急道。
“我可以作主放了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瑶夫人欲和他谈条件。
“姨母请说。”为了韶荏的安全,十个条件他也会答应。
“放弃继承,就算外公想传给你,你也不能接受。”瑶夫人句句铿然有声,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瑶夫人的野心,不禁令他起疑,和唐家的灭门血案串联在一起。
“我本来就不想承袭。”管念禧企图松懈他们的戒心。
“今日之言你要记住。”瑶夫人嘴角掀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其实你这才是智举,可以无忧无虑地做你的少主。”“念禧明白,那么……可以放了唐韶荏了吗?”
“嗯,我说到做到,忽兰,人你也教训够了,让念禧带回去吧!”瑶夫人使了一个眼色,令忽兰心惊,什么事都瞒不过瑶夫人的法眼。
忽兰心不甘情不愿地唤来贴身侍女,把唐韶荏从地窑里放出来。
被扛出来的唐韶荏已经奄奄一息,遍体鳞伤,管念禧抱扶着她,心痛不已。
“忽兰,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他怒骂。
“她活该!”忽兰充满憎恨,她还不想放人呢!
避念禧担心她的伤势,懒得再骂人,赶紧抱着韶荏回府就医。
???
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韶荏,管念禧的心纠结起来,恨不得代她受这些苦痛。
他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贴向自己的脸庞,一股暖流窜入心房,融化了他冰封的情感。
当她被掳走,生死未卜时,他才恍然发现她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他已经不能失去她了。
“爹……爹……”唐韶荏合着眼,轻溘呓语,仿佛陷入了一连串的梦魇。
听见她在唤爹,管念禧的面容愀变,像在提醒他:她是你的仇人之女,你们一辈子也不能结合……
“念禧……救我……救我……”她又面露惊惶,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神情错综复杂,内心五味杂陈。
她轻颦眉心,从无止境的噩梦游离上岸,终于睁开双眸,重见天日。
“念禧……”一睁开眼,头一个看见的人是他,韶荏放宽了心,讶异地张望四周的环境。“你救我回来了吗?”
深怕又是个梦!
“你已经平安了,没人会再伤害你。”他扯出一丝难得的温柔的笑。
她想撑起手肘起身,他制止了她。“别乱动,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大夫吩咐要多休息调养。”
她乖乖地躺好,轻声问:“你强行带走我,忽兰小姐怎么肯善罢甘休呢?”
“是瑶夫人作的主,她要我放弃继承,才允许我带你回来。”他据实说。
“你怎么可以答应呢?这分明是个阴谋。”韶荏有些激动的说。
“当时我了心想救你,别无选择。”他丝毫不以为杵。“反正我本来就无意继承。”
“那苗族子民怎么办?若是让残暴的宇文庆当上长老,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她忧心道。
“你几时变得那么关心苗族人的生死?”他嘲诸道。
“我……”她顿了顿,说:“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
一语双关,似乎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么……你对我也会日久生情?”他玩笑地说。
她苍白的脸颊有几丝羞赧,偏过脸去,不做正面回答。
他促狭地捏捏她的下巴。“干嘛不看我?害什么躁?咱们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上辈子欠你的……”她悄声说着。
他的唇毫无预警地攫上她粉女敕的唇,轻柔带情地吻着她,把她推上了云端
她好希望抓住这片刻的永恒,让时间永远静止。
???
调养的这段日子,管念禧细心地了解她的需要,把默啜给唤进府,陪她作伴解闷。
韶荏的苗语说得愈来愈好,甚至和默啜说话,也都用苗语交谈。
避念禧每天见到韶荏,总有一股蠢蠢欲动的,但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他都强忍下来,一个月来,表现得彬彬有礼,像月兑胎换骨般。
韶荏心喜,以为他对她的仇恨成见已经没那么深,会认真对待他们的感情。
这一天,他还心血来潮,拿了一盘五子棋,要找她对弈。
五子棋是唐人的玩意,在苗疆不多见。
“没有赏罚,我没兴致。”她笑着摇头,正和默啜聊天。
默啜一见到管念禧,立刻恭谨地起身。
避念禧把棋盘往中间的几上一放,在一旁的紫檀椅上坐下来。
“那还不简单,谁赢了,就服对方一个要求。”
“你可不要不认帐!”她笑了笑。
“你才不要耍赖!”他嗤道。把装满白子的木钵给了她,两指挟起一只黑子,往棋盘中间放置。
韶荏举止优雅地在黑子旁边,放下自己的白子,两人在斗方的棋局上各呈机巧,斗得难分轩轾,不相上下。
默啜站在一旁,观棋不语真君子,只是做个胜负的见证。
韶荏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因为养育她成人的严叔,就是位棋王,她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便习得一手好棋艺。
避念禧看她下棋步步珠机,才知道遇上高手,本来自视才高八斗的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全神贯注地守住棋局,怕稍不留神,全盘江山尽弃。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无法双管齐下,他下了最后一个子,立刻懊悔地想取回。
“喂,起手无回大丈夫。”她得意地制止他,面露胜利的笑容。
在一旁的默啜也笑了,同为女人,她当然希望她赢。
他苦着脸,面子挂不住,讪讪地说:“我是先让你一盘。”
“是吗?用不着让我,再下一盘。”她提高了兴致。
他反而意兴阑珊了,因为再输一盘,他必须履行承诺,服她一个要求了。
不幸的是,他下一盘输得更快,很快被她达到机会,抢得五子。
他像是挫败的公鸡,失去了红泼泼的鸡冠,垂首丧气地说:
“说吧!你要什么?”
“让你欠着,等我想到再说。”她乐陶陶地说。
望着她天真的笑靥,他仿佛真要遗忘了,他抓她来苗疆的目的。
???
夜里,他模黑上了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