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说完,若雅便伤心欲绝地洒泪而去。
“若雅……”他狼狈不堪地追了几步,腿却不听使唤他瘫软。
“格格……”香莲担心主子会想不开,赶紧跟上去。胤祥离开薰香的屋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脑子立刻比较灵活,他暴怒异常地指着门槛倚着唤情的彩屏,厉声咆哮:
“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
“贝勒爷……”采屏瑟瑟发抖,胴体还在空气中。
“您冤枉奴婢了,方才明明是您…”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不会上当的,你即刻给我滚出去,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他怒骂。
“不…求求你,贝勒爷!不要赶我走,权婢愿意不计名分,做牛做马侍候您。”
彩屏吓得跪地讨饶,放浪形骇全消失无踪,她万万没想到胤祥竟会坐怀不乱,连薰香也迷不倒他,意志力实在太惊人了。
被她骗出宫的若雅格格,又提早回来,破坏了她布下的天罗地网。
一步失算,操之过急,竟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她好不甘心!
胤祥翻脸无情,冷漠地道:
“我倒忘了你是胤祈派来的,我真是养虎为患。”
“不关太子的事,是奴婢……太敬仰您了……”彩屏颤声道。
事迹败露,她恐怕连太子殿下那儿都回不去了。
你是要自己滚,还是要我抓你去东宫向皇兄说个分明?”他轻蔑的道。
彩屏愣坐在地,心想:这下全完了……她定无翻身之日了……
第四章
“格格、格格,你到底要上哪儿去啊?”香莲急忙拉住了主子的手。
“你不要管我,我要去一个让胤祥永远找不到我的地方,他后悔一辈子。”若雅正在气头上,甩开了她,往前跑去。
香莲只好继续追着她。
可是宫墙巍峨,殿前森严,若雅出得了启样宫,却出不了大清门。
她已经是康熙皇帝的媳妇,不可任意出宫去。
“格格,也许贝勒爷是一时意乱情迷,哪个男人不风流呢?你就原谅他,回去吧!”
香莲拼命劝说,虽然她也替主子抱不平,但是身为奴婢的她,总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不行,我绝不会回去,这种文夫不要也罢!”
“奴婢心想这其中必定有诈,否则为何我们回郡王府,王爷一点事都没有呢?是谁骗我们王爷生病了,要用调虎离山计,支开格格?”香莲仔细地分析道。
“一切都是彩屏的阴谋…”若雅恍然大悟。
“对!所以你千万不能中计,你一走,就表示你认输了。”香莲想用激将法留住榜格。
“可是……无论如何,胤祥是掉进她的美人计的呀!你没看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分明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若雅愈说愈气,一股愤怒直窜脑门。
香莲劝道:“贝勒爷是有错,不过你也得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我已经没办法再面对他了,香莲,你知道吗?我想我是爱上他了,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掉眼泪是那么的辛酸,被所爱的人背叛,是那么生不如死……”
她泪流满腮,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情感。
榜格悲切的哭声,深深震撼着陪她成长的丫环香莲。
“好,既然格格那么痛苦,奴婢带你出宫去。”香莲做出重大的决定。
若雅抬起盈泪的大眼。“真的吗?”
“我们走。”换香莲拉起她的手,两人往干清门去。
可是这才发现已有密集的侍卫、太监宫女,到处寻找她们,胤祥更是守在宫门,一刻不放松。
“怎么办?出不去了?”若雅低声问。
香莲眼观四方,沉着的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那江南织造的龙衣,恰巧送到,总管命人正带领一千太监出来,向内务府衙门领龙衣。
香莲悄悄打昏了两名太监,偷换上他们的衣服,挂上腰牌,混在二十名太监中,若雅尽量把头压得低低的,瘦小的身体,竟也没人发现。
两排驻守的卫兵,包括虎视耽眺的十三阿哥胤祥,都没人注意到她的容貌。
主仆二人便偷天换日地蒙骗过关,顺利出了宫。
苞着总管太监走了一段路,才把他们甩掉。
“香莲你真聪明!”若雅破涕为笑。
“那当然!”她得意的回道。
“我们现在去哪里?”若雅考虑着。
“回醇郡王府间!”她不假思索。
“不行!我今天早上才回家,阿玛和额娘都以为我很幸福,心里很安慰,我不要让他们操心。”
“也对喔,可是我们要去哪儿?”香莲问。
既然跟格格出来了,不管格格走到哪里,她都得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若雅望望天际一抹彩霞。“天快快黑了,我们先投宿客栈,明日再做打算。”
“好!幸好我有带银子出来,有先见之明,否则咱们就要餐风露宿了。”香莲掏出一包小袋子。
“你真是愈来愈聪明了。香莲,幸好有你,否则我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若雅感激的道。
“格格你别这么说,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主仆二人相视会心的一笑,感情弥笃。
翌日,刺眼的阳光射入客栈窗口,若雅翻开被子,揉着眼,走到窗旁。
房间住在靠大街的二楼上,因此外面的声音格外吵杂。低头一看,沿街茶坊酒肆,开得密密麻麻,小贩摆摊,黑鸦鸦一片人头。
“好热闹!”挑起了若雅的兴致,睡意全无,她过去摇醒榻上的香莲。“起来了,香莲,外头好热闹,咱门出去见识见识。”
香莲翻了翻身,半晌从床上惊跳起来。
“格格!咱门真的出宫了吗?”她错愕地环顾四周环境,一觉醒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真希望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若雅微笑地看着她。“别担心,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可是…”香莲这会儿真是后悔莫及,她自己的安全不要紧,反正她是贱命一条,但格格是金技玉叶,不能有丝毫损伤啊!
“香莲.走嘛!陪我去散散心。”若雅强拉着她。她无可奈何地下了床。“那你什么时后回宫?”
“再说吧!”若雅坐在镜子前,梳弄自己的辫发。
铜镜中竟浮现做样的幻影,她努力挥去,不愿去想他。
北京城的繁华街市,很快令她忘却烦恼。
人山人海,小饭叫卖声不断,珍珠玛瑙、古物字画、绣缎布匹,无不齐备。
若雅和香莲换上平民百姓的衣着,轻松惬意地混在人群中。
“好漂亮的耳环!”若雅惊奇地挑看一副透翠欲滴的翡翠坠子,爱不释手。
“小姐好眼光,你戴起来就像一位高贵美丽的格格。”小贩吹捧着。
若雅和香莲噗啡一笑,她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格格。
“好,我买了。”
“谢谢小姐。”小贩乐得还以为自己的美言奏效了。
架着一大串糖葫芦的老爷爷,从若雅身旁走过,她好奇的被吸引过去,同时有三、五个孩童一直缠着卖糖葫芦的人。
“老伯,买一串糖葫芦。”若雅看着鲜红晶莹的糖葫芦,忍不住亘咽口水。
“好。”那人拔了上头的一串给她。
她舌忝得津津有味,那几个没钱买糖的孩子,羡慕的盯着她。
“你们也想吃啊?好,我请客。”她大方地买下整大串的糖葫芦。
小孩子开心地欢呼,老爷爷卖出所有的糖,也笑得合不拢嘴,真是皆大欢喜。
香莲忙着一路付银子,紧紧跟着格格。
助人最乐,若雅心情好极了,对着琳琅满目、稀奇古怪的玩意,觉得新鲜极了,每一样非得把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