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人间的凡人才不管什么内在不内在,外表长得好占尽便宜,不愁找不到对象结婚,如果婚后发现无法容忍对方的内在,大可以离婚,反正。离婚手续比结婚简单多了,不在乎配偶栏一改再改的人多得是。
“感觉如何?”
她据实答:“舒服多了。”
真的。他的药效在脚踝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清凉。
他满意地点头。
她大起胆子,“我刚才听到孩子们叫你什么?五木哥哥?”
“没错。”
“为什么?”
“我叫林森。”
没错,就是他了,雪儿颓丧地接受这个事实,继而联想到五木哥哥和林森的关连,便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他不悦。
“难道你不觉得取这个外号的人相当有创造力和幽默感吗?”
“或许吧!”
好一个木头人,雪儿在心中连声叹气,前途显然多灾多难,他全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就是长相,除此之外,他严肃、古板、正经、不懂得幽默,而且极度缺乏生活情趣。
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还不曾在他脸上看见一丝笑意。
“你一个人住吗?”他四处张望。
“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他慢条斯理答:“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既不是很会赚钱的样子,又不像家缠万贯的大小姐,却独居在这高级大厦难免会引人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她不解。
“金屋藏娇之类的,现在不是很流行吗?”
雪儿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可以污蔑天使的品格?要不是看在她奉命守护他的份上,她非把桌上的花瓶往他的头砸去不可。
不行,她万万不能把局面弄僵,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一面,必须把握机会尽快与他结识、建立交情。
雪儿只好压抑满腔怒火,耐心地解释道:“我刚从国外回来,家人和亲戚都不在这里,只好一个人住。”
就像他说的,他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相反地,他用着严厉、恐吓、教训的语气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三个大错?”
她眨眨眼,一脸迷惑。
“第一,不管你人在不在屋子里,门一定要上锁;第二,你不该随便让一名陌生人进你的屋子;第三,你不该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透露你的私事。”他冷笑,“天真的小姐,醒醒吧!这个世界里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我从来不认为这里好。”她回嘴,“事实上,这里槽糕透顶,只比地狱略胜一筹。”
“那你回来于什么?”
他的语气很不友善,想必是误解她的意思了。她的这里是指人间,并非针对这个小岛而言,但是,雪儿懒得对他多费唇舌,他爱怎么想就随他好了,反正她只要完成了的的任务,才不要呼他纠缠不清。
结婚?那还不简单,任务上又没附加条件说要确保他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她还怕完成不了任务吗?
她点点头,就是这样,她是来守护他的,可不是来听他训话兼冷嘲热讽。
“你可帮我去接盘水来吗?我想洗把脸。”她不客气地要求。她的脚伤虽然是她自己莽撞,但他可也月兑不了干系,她没必要因此低声下气。
他迳自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大厦中每一个居住单位的格局都相同,毋需她费心指示,不过是简单的一房一厅的寓房。
不多时,一盆洁净冰凉的清水便送到地的面前。
“你不请客人喝杯茶吗?”他道:“好歹我把你从一搂抱到十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雪儿手问屏风后面指了指:“冰箱在那里,自己动手吧!有位神医曾告我二十四小时不准乱动。”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一张脸却依然绷得好紧。
雪儿拧了毛巾,仔细地把脸擦拭一遍,才发觉她的脸有多脏,难怪那个林森对她的态度好不客气,她抓起松月兑的辫子,悲哀的想,她刚才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婆子。于是,她把垂在两边的辫子拆了,慢慢地用梳子将长发梳开,一头柔顺光滑的秀发披散在她肩上。
“你的冰箱全空了。”
他端着一杯冰开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不在意地瞄她一眼,手竟不知怎的一松,玻璃杯摔在地上,碎得体无完肤,洒了一地的水,而他整个人却如电殛般呆立在原地,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动半分。
他的眼神太复杂,雪儿只解读出其中含有她不能理解的丰富情感。
他脸上浮现怪异的表情,“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雪儿这才记起她还没对他介绍自己,连忙道:“我姓邵,叫邵雪儿。”
“不!你不是,你不是。”他竟反驳她。
雪儿又好气、又好笑、又莫名其妙,“不然你说我是谁?”
他依然动也不动,喉咙似乎梗着了什么东西,让他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但是,他的表情……他的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雪儿大大地吃了惊,因为他的眼眶竟然红了一圈。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使得他有这般奇怪的反应。
“你还好吧?”她小心地问。
林森挤出一个苦笑,却比哭还难看。他蓦地憔悴下来,好似历经一场折磨、苦难,甚至挫败。雪儿的同情心油然而生。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摇头,“不干你的事。”停了一下,又说:“可是,和你也有关系。”
她一辈子也学不来这么复杂的逻辑。什么叫作不干她的事却又和她有关系呢?
“抱歉,摔碎你的玻璃杯子,我帮你扫一扫。”
“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坐好!还记不记得我的话?别乱动好不好?”
雪儿连眨了好几下眼,他吃错什么药了吗?他的口气温柔、和善、诚恳,而且不再使用命令式的语法,好不好?他在和她商量呢!
雪儿默许了,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他熟练地处理飞溅各处的玻璃碎片和那一滩水。
收拾妥当之后,他来到她面前,“你如果想走动,可能要辛苦点,用没有受伤的左脚跳。不过,别担心,你的脚伤不算严重,很快就会复元,我常运动,对于脚踝扭伤有经验,你可以信任我。”
她点头。
“我先回去了。我住你对面,有什么事就喊我,别客气。”
雪儿疑惧地睁大眼,她真无法将地眼前的林森和刚才她在红砖道撞上的坏脾气的人合而为一,此时此刻的他是那般和颜悦色,一点也没有原先那么可恶。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刚才教训你一顿只是提醒你女孩子一个人住在外头要加倍小心,免得出事。”
她吁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讨厌我,看我不顺眼。”
这么似曾相识的坦率,他的心一动,不自觉地牵牵嘴角。
雪儿像发现新大陆般,“你会笑?我还以为你人如其名,是木头中的木头,不懂得喜怒哀乐和七增六欲。”
她的话逗得他更加开怀,雪儿看傻了。他笑起来真是好看,笑声开朗,一口白牙有无比的亲切感,线条分明的睑孔也因而变得柔和动人,他真应该多笑才是。
“答应我,有事要喊我。”
“如果我渴了、饿了,也可以喊人吗?”她得寸进尺。
“任你差遣。谁教你运气好撞到我。”
雪儿看着他离开,心中百味杂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特殊感觉。
究竟是什么事情使得他前后判若两人呢?以他如此优越的条件为什么会与婚姻绝缘呢?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振动翅膀,浮上半空,飞进卧室翻出他的资料,期盼能从其中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第二章
雪儿的脚伤复元得比预期还快,最大的功臣非林森莫属,他十分关心她,而且把她照料得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