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感动和幸福,无法自制地一头钻进他怀里,把他吓了一大跳。
“哥哥……哥哥……好开心喔,我有一个好哥哥……”她的举动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女孩。
既然今生无缘与他做恋人,做兄妹也好。
他轻拍她的头,就像哄着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笑说道:“傻丫头,不准哭了,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过几天车队出去玩,我再带你去散散心,好吗?”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哭得红红的鼻头。“不过,你得答应我,别再难过喽。本来漂漂亮亮的,可别哭成了一个丑八怪喔。否则,到时那个‘灵界小精灵’可就变成你啦。”
方容终于笑了,笑得灿烂。
夜色如醇酒,参着几分酩酊偎在他胸膛,她不自觉地醉了……
失去了一个丝毫不解风情的男友,多了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干哥哥,方容的心头竟涌上一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欣喜。
窗外更深露重,方容的心头甜滋滋的,胀着满满的感动……
邵翌说得对,一切只有自己想开才有用。
夜深得更浓郁了,天幕上的星子荧荧闪闪。
她一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在宿舍也可以看见如钻的星辰呀。
☆☆☆
邵翌实现了对方容的承诺——带她去散心。
清晨,方容下床时,就像一只活力充沛的小云雀。
她高高扎起一束马尾,套上一件淡粉色毛衣,换上最舒服的蓝色牛仔裤,踏着轻快的脚步,一边哼着歌来到校门口。
啊!她几乎被映入眼帘的景象震慑住了……
校门口,整齐地排了一列FZR,在久违的冬阳下闪耀着熠熠的倨傲光芒。这是方容第一次与邵翌口中常提起的“车队”打照面,一、二、三、四、五,五辆夺目耀眼的车吸引了四周不断聚焦过来的眼光。
邵翌笑着向其他四人介绍:“这是我干妹,叫方容,大方的‘方’,容易的‘容’。”
方容愉快地和大家打招呼。任谁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如阳光般的悄丽女孩,竟还沉陷在失恋的泥淖中挣月兑不开。
一会儿,人全到齐了。大伙儿各就各位,五个男生各载着五个女生准备上路。
“来,上车吧。”邵翌转头唤她。
“喔。”方容应了一声,扶着他肩膀跨上车。
生平第一次坐这种车,酷是酷,但是后座高高地翘起,椅垫又小,实在有点难坐。方容甚至还担心自己的屁屁会露一半在后面,忸怩不安一再回头瞧,直到确定是自己多虑了才安心。
但是,旧虑消失了,却招来了新忧。后头没半根可以拉持的铁杠,这下她的手似乎生得多余,该摆哪儿才好呢?
正当她在杞人忧天时,前座的邵翌发动了引擎,半转过身对她说:“我可是守身如玉的,你别抱我,撑油缸就好了。”
方容瞥见他嘴角浮现一抹飘忽的笑……他的语气虽是一贯的玩笑态度,却让她一阵难堪,仿佛作贼心虚被洞察了心事一般。不甘示弱的她,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开心,佯装若无其事地顶了回去:
“谁稀罕啊!要我抱你,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呢。”语毕,她率性地双手伸前绕过他侧身,死抱住前头圆弧形的油缸。
见她将他的玩笑当真,他忍不住又笑了。
“好啦,我开玩笑的,给你抱给你抱……”
“哼!不屑。”方容扬起下巴甩开头,故意装出一副傲慢的酷样,没好气地提出条件:“除非你求我。”
眼前这个女孩实在麻烦,居然得寸进尺!
偏偏她嘟着嘴的模样又让他觉得可爱,他无可奈何地拨了拨额前的波浪,摇了摇头,还是屈服在她的婬威之下。
“好好好,我求你……”
方容听他这么说,真不是普通得意。岂料他又画蛇添足,加了句讨打的话:
“求你抱紧我,以免出了什么事我还得负责任。”
“可恶!你欠揍!”方容握紧拳头,朝他背上猛捶了好几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直到他讨饶。
旁边的“阿狗”载着他的新女友往前骑了几公尺,倏地又停了下来,转头挪揄他们:“喂,该走了吧。你们俩要打情骂俏到几时?”阿狗的眼中闪过一抹调皮的神采,他刻意提高了声调,加重语气说道:“喔……那个‘干妹’要抱紧‘干哥’哦……”
可恶的阿狗,害得方容颊上无端飞上一抹驼红。
算了,别再耍性子了。她的双手轻轻环上邵翌的腰。
这是第一次——她与他靠得这么近。
都怪这车的设计——后座竟是倾斜向前的,使她无法不牢牢地贴在他背上。瞥见其它四辆车,后座的女孩个个紧搂着前座的男孩,方容不由得联想起生物书上的图片——青蛙交配。一想到自己的动作在他人眼中可能也是这般光景,她不住地羞红了脸,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味道,方容好想把脸伏在他背上,闭上眼睛,恣意享受与他独处的时光。然而,她的理智还是胜过了她的冲动。
方容好担心邵翌会敏感地察觉到她贴在他背上的心正扑通扑通地渐次加速,乱了规律……可是,她的心脏就是那么不争气,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唉!不知何时她才能把邵翌当成其他男生一样,与他自然地相处?
一路上,大家嘻嘻闹闹的,一串串的笑语声被风驰电掣的车速远远抛在后头。跟这些乐观随和又爱闹的开心果混在一起,方容轻易就忘了伤心、忘了难过、忘了沮丧、忘了落寞。她圆睁着好奇的大眼,有趣地盯着这五个因为FZR而结缘的男生,见他们耍帅地驰骋狂飙于平直的省道上,不明就里的路人还以为是一群小太保载着小太妹出来鬼混呢。
想到这儿,方容忍不住暗笑,却爱极了与他们“鬼混”的感觉。
她由衷敬佩邵翌的骑车技术,不,应该说是飙车技术更妥当。这种速度感,竟让方容有种兴奋的感觉。
约莫中午时分,一行人浩浩荡荡晃到了基隆庙口人潮汹涌的小吃街。
大伙儿如蝗虫过境,瞬间扫掉一桌子美食。
即使在冷风飕飕中,方容还是坚持要尝尝名闻遐迩的泡泡冰。大家听完她的提议,全心血来潮,人手各色各味的一杯——除了邵翌。
他刻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向大家解释他有点感冒。
调皮的方容好不容易抓到欺负他的机会,不但没有一句同情和怜悯的慰问,反而握着手中的芋头冰拼命在他面前摇饼来、晃过去,还一边淘气地随口编了首不成调的挑衅歌。
“啦啦啦……好好吃喔……啦啦啦……很想吃吧……啦啦啦……没得吃咧……”
邵翌被方容逗得又好气、又好笑。趁她没防备,说时迟、那时快,便一把抢下她的冰,速度快得让她怀疑他是否受过FBI的训练。
他将冰杯置于身后,不还给她。
方容气急败坏地在他身旁绕过来、绕过去,却无能为力;硬的不成,只好低声下气来软的。她挑了挑眉,使出耍赖的功夫:“哥哥最好了嘛……冰还人家好不好?”还装出诚恳的笑容谈和。
“你喔,就知道调皮捣蛋……”邵翌把冰还给她,开玩笑道:“你这个小表,只顾着自己享受,也不请你哥吃一口,真是白疼你了。”
方容开心地接回失而复得的芋头冰,赶忙用汤匙挖了一大口送到他嘴边。只见他迟疑了片刻,便张口含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