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可妍觉得她的下巴快碎了。“……你放开……人家啦……”
不理会可妍悲惨的申吟,休嗔继续逼问:“说,你到底是谁?!又加重力道。
“明……可妍……”她咬着牙强忍住刺骨般的疼痛,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住口!”休嗔狠狠地掴了可妍一巴掌,他这辈子最恨说谎的女人。“不准再盗用别人的名字!”
眼泪从可妍眼中飞迸而出,她的左颊立时又红又肿。
“说,你是谁?!”他再次冷酷地擎住她的下巴。
“明可‘颜’……”可妍又感觉到了那股从下颏而来的力道。“颜色的‘颜’……”
难道叫明可妍也有错吗?她真的是明可妍,为什么要被迫否认自己的身份?
“说谎!有这种巧合吗?!”休嗔怀疑地直盯着她,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个真假。
“有……有啦……在香港,明是大姓啦,我老爸要叫我‘可颜’,我也没办法啦……”如今不撒个谎保住小命,难道笨笨的等死?
休嗔这才放开了她,但在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后,他又捏住她瘦弱赤果的肩膀,她痛得频频吸气,现在又是怎么了?
“你跟史自茗是什么关系?”他眼神阴郁地问。“你是他的女人?他派你来对我下药的?”口气中的火药味令人生畏。
“……”可妍甩过头不肯回答,脸上传来一阵阵的热辣,提醒了可妍他刚才的暴行。
她生气了,他居然动手打她,连她父亲也不曾打过她!她发誓再也不理会他。
“说!”休嗔的怒火又被点燃。
可妍个性中倔强的因子被激起,打死都不回答,反正回答了他也不会信。
“说!”他又加重力道。该死,这卑贱的女人,居然敢以沉默反抗他!
可妍的肩膀疼得像快碎掉,眼泪潸潸落下,下唇咬得渗出血来,身子渐渐沉入床垫,被绑住的手腕更疼了。她还是呕气地不肯吐出半句。
“该死的,你说不说?!”休嗔的怒气狂肆地燃烧着,她却仍不肯吐出半句,他恨不得一手捏死她。
“不说!”可妍突然昂头怒吼。“你要我说什么?说你早就想好的答案?如果你只是要别人依你的意思作答,为什么不去订做一个应声女圭女圭?!”
“该死!你竟敢顶嘴!”他又激愤地扬起手来,眼看着就要朝她的脸颊挥下,可妍也害怕得赶紧转头避开。
休嗔的手停在空中,她那红肿的脸颊、渗血的唇、惨白的容颜、痛苦的表情、耸起的倔强眉峰,都让他无法下手,他的心竟有点气自己的下手过重……
不可能!他对自己否认,他绝对不会去心疼一个妓女,她不配、她不配!
他又举起手来,想用十分的力气甩她,但手却不自主地轻轻抚着她红肿的脸颊。
可妍惊讶地抬起脸,愕然地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的温柔。难道他对自己……
休嗔发疼的心想去呵疼她,强大的手臂想去搂住她,紧抿的唇想去亲吻她,但都被他坚强的理智否决掉。
他该赏她几巴掌,向自己证明自己不在乎她,但,他居然无法对她下手,同时也发现她在他心中居然开始占有分量了。
最后,休嗔只是把领带扯下来,甩向可妍,气恼不已地踱到浴室去冲澡。
休嗔洗完了澡,就自顾自地转熄台灯,躺在床上睡去,一点也不理会依旧被绑着的可妍。
可妍确定休嗔睡着后,晶亮的眼睛才敢往四周张望,寻找解月兑的方法、逃跑的路线。
落地窗外有月光透进来,今晚的月色好漂亮,她真想到月光下去散散步。快想办法解开手上的领带溜吧。
可妍想了很多办法,试过很多方法,想解开手上的领带或和领带接绑的皮带,试得全身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仍然没办法松动领带或皮带分毫,她边想办法边诅咒休嗔是个惨无人道的残酷恶魔。
“哈啾!”冷不防地,她打个大喷嚏。
不会吧,才初冬就感冒了。她不以为意地继续用她小小的手去拉皮带和领带的接口,可是试了很久,仍然效果不彰。
“哈啾!炳啾!”她又大打两个喷嚏,讨厌,别真的感冒了。她的注意力愈来愈难集中。
渐渐的,她觉得头开始晕,而且愈来愈冷,努力地将身子缩紧了,仍觉得好冰、好冷。
“好冷。”她开始冷得颤抖,开始觉得神志不清,不自觉地发出难过的申吟。
休嗔被她断续、细微的申吟声吵醒,迷蒙地寻找声音的来源,才在床角发现颤抖得不像样的可妍。
“不会叫我吗?!”他皱着眉解开她手上的束缚,触模着她冰冷的脸庞,二话不说地将她抱进温暖的被窝中。
“好冷……”她缩得像只小虾米,仍不住地颤抖、申吟。
休嗔用手臂圈住她,为她取暖,却迟迟不见她的体温回升,反倒他自己触到她柔女敕的肌肤,体内随即燃起了火苗。
“好冷……”她依然神志不清的难过申吟着。
休嗔换了姿势,整个抱住了她。“嘘,很快就不冷了,很快……”
当可妍醒来时,阳光早已洒满了整个房间,一睁开眼就看见休嗔睡在她身旁,并真切地感受到他传来的体温,这感觉居然是如此幸福,令她眷恋得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嘻,他睡觉时,竟也像个没有防备的孩子,一点都不像他了。他的眉毛好浓密,他的鼻又挺得充满个性,两片薄唇性感得令人无法招架,她想不到那么薄的唇,吻起人来为何会那么雷霆万钧、充满诱惑力……
仿佛接收到她的目光,休嗔在她的注视下幽幽醒来。
看见自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脑中空白一片,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将她搂得那么亲密。“昨天,我看见你为我疯狂的表情喽。”可妍调皮地提醒他。
昨夜所发生的事一幕幕地回到他的脑海,他出奇的温柔,她出奇的温驯;他为她疯狂,她为他狂野,还有无尽的嘻笑怒骂……
可恶!他不该那样对待一个卑贱的情妇,这对她太好、太宠、太温柔了!
昨夜一定是他鬼迷心窍,要不就是他吃错了药,对了,一定是谈成了那笔生意,太得意忘形,才会忘了她只是卑贱的情妇。
“起床。”他放开搂抱她的手,冷漠地离开床,穿上衣物。
可妍对他与昨夜南辕北辙的态度感到莫大的失落,难道他不是真心对她好吗?
“喂!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呀?”她顽皮地问,这也是有可能的。
休嗔冷硬地瞪她一眼,又急急掉过头。
看来答案是肯定的。哈,真有趣,原来他也会害羞呢!可妍觉得他对她冷漠也没关系了。“害羞不用怕别人知道。我也很会害羞的,可我却一点也不怕你知道。”可妍大方地安慰他。
“闭嘴!”休嗔大吼。态度那么不自在,连否认都没说服力了。
“好吧。”可妍心中喜滋滋的,原来他不是真的要对她冷漠,只是害羞而已。
休嗔不再理会她,径自往浴室去盥洗。
休嗔进了浴室后,可妍披着被单下床找衣服,发现除了大衣外,她的衣服几乎只剩一堆碎片。
“衣服借我穿哦。”她咕哝一声,不管休嗔听到与否,便自行打开衣柜,看见那里只吊着两套西装。
“不准走。”休嗔的上半身从浴室探出来,右手也随声而至,将可妍一把捉入浴室。
可妍的去意已没有之前的坚决,对他将她掳入浴室,并没有太大的反对,反正她也该洗个澡。
可是她不会让他知道她变得不太想离开他,她要看他害羞,要他承认对她的在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