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支持你,而且,我怎么会生气呢?能有个争气的相公,我高兴都来不及哪。’
‘呃……嗯……’葛书槐看着真情自顾自的开心,反倒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相公,你干嘛吞吞吐吐的,难道我说的不对?’
‘情儿,你静下心来再听我慢慢说。’葛书槐按住她的双肩,炯亮的眸子直望着她。真情顺从的点点头,静待书槐说下去。
‘我一直不愿成亲,生怕有了家累而无法专心寻找药材。但是娘逼我与你成亲,我又不得不做个孝顺儿子,所以……情儿,我们可不可以先做三年的兄妹,三年一到再做真正的夫妻?’
‘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真情排斥的摇着头。
‘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无论你到任何地方,我都不会跟着,也不会拿家里的事烦你。’
‘我知道、我知道。’他拥住她,想安抚她的情绪。
‘我知道你会是个好妻子,但问题在我,我的心会放不下,尤其是在感情上,我对妻子会有着无法释怀的牵挂。’
‘我们都成婚了,怎么当兄妹?’真情突觉一阵委屈袭上心头。
‘我的意思是,这三年里,就让我们俩的感情仅止于兄妹的互相尊敬、互相关心,暂时不要行夫妻之礼、肌肤之亲。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放下心离开家。’
‘我懂了。’真情点点头。
‘你得答应我,别让娘知道。’葛书槐特别叮嘱。
‘嗯。’真情知道他的抱负,只好配合的答应他。
‘谢谢你,情儿。’葛书槐朝她的额际落下一个吻。
‘夜深了,睡吧。’
‘那……我……’真言又止。
‘怎么了?’葛书槐看她。
‘还有什么事吗?’
‘我要宽衣才能睡呀,你不回避吗?’既然要当兄妹,就得谨守分寸。
‘喔……是呀。’葛书槐恍然大悟。
‘那我就到那张长椅上睡,不同你一起睡了’
‘就这样?你保证你不会喻矩?’既然要把关系由夫妻变成兄妹,那当然就要分清楚些,真情在内心想着。
‘既然是我提议的,当然就不会喻矩。’葛书槐提出保证。
真情走到屏风后更换衣服,再走回床榻时,便见葛书槐已躺在长椅上呼呼大睡。她躺上床,两眼直瞪着纱帐顶,满脑子想着葛书槐刚刚跟她说的话,整晚一点睡意也没有。最后,她得到了一个结论,就是——他一定是不喜欢她,才会找理由和她保持距离。
好呀!葛书槐!终有一天,她会让他爱上她的。
第三章
黎明乍现,真情便起身梳洗,等她梳洗整齐,走到葛书槐面前,才发现他竟还没清醒。看他一副安稳模样,整夜难眠的真情,心中顿时生起一把无名火。
他惹得她一夜没好眠,自己却睡得那么好。
‘相公,醒醒。’真情用食指点点他的肩膀。葛书槐翻了一个身,睁开惺忪双眼。
‘是你?这么早叫我有事?’
‘娘可等着要喝媳妇的茶呢!你不同我一道去?’
‘去,当然得去。’葛书槐一跃而起。他用最快的速度更衣梳洗,毫不避讳屋内有个女人。
不是说好,三年以后再圆房的吗?怎么现在就大刺刹的在她面前更衣?萧真情觉得害羞,匆匆将脸别过去。他那无意间的胸膛,让她心跳顿时加速。葛书槐整理好衣服,走到真情身侧,轻拍她的肩膀。
‘你在做什么?’
别过脸去的真情吓了一跳,尴尬的说:‘没有什么。’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呀?难道他不知道她刚才的动作,是‘非礼勿视’吗?
‘我准备好了,咱们去给娘奉茶问安吧。’换了衣服的葛书槐,显得神采奕奕,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俊俏。
‘等等……’临踏出房门前,真情出了声。
‘嗯?’葛书槐疑惑的看着她。
‘昨晚你说了一大堆要我配合的话,我都答应了。但,我也有我的条件。’真情眨着灿亮的水眸看他。
‘当然,你说说看,如果我能配合,我会尽力去做。’
‘现在还没想出来。’她偏着头说。如果她早想出来,她还会彻夜失眠?真是个率直的小女人!葛书槐在心底笑了笑。
‘那么,等你想出来再告诉我吧!’
‘不行,你得先答应。’真情固执的说。
‘好,我答应便是。’葛书槐踅回她身侧,拉起她的小手。
‘我们可以去给娘请安了吗?’她圆睁着眼看他和她相触的手。
‘你……’怎么可以先坏了约定?‘唉!大哥不能牵小妹的手吗?’他戏谵的说。真情一时哑然,只能任由葛书槐牵着她走出去。
转眼之间,真情与书槐已成亲数日,周氏每天晨起都等着喝儿子与媳妇亲手奉上的茶点,心里充斥着欣慰喜悦。
‘娘,这是孩儿特别吩咐下人准备的首乌红枣茶。’葛书槐看着母亲愉悦的神情,禁不住又说:‘待会儿,我再让人做一盅冰花杏仁窝羹,替娘滋肺补肾。’
‘只要是你和情儿送来的,什么茶都好喝,什么点心都好吃。’周氏乐得笑呵呵的。
‘孩儿长年不在家,无法时时恪尽孝道,只能趁在家的日子,多给娘补补身子,只要娘身体健康,就是为人子女的幸福。’
‘傻儿子。’周氏将茶盅搁下,用手绢拭拭嘴角说:‘娘自会照顾好自个儿的身体,倒是你,该给情儿多调些方子,瞧瞧她,那身子实在太瘦了些。’
‘娘,不用的,情儿身体好得很。’真情忙说道。
‘谁说不用,将身子调养得丰腴些,才能帮葛家多生几个白胖孙子。’真情没再回答,只能低着头不语。唉!可怜的婆婆,她不知道她要抱孙的心愿,还得等上三年呀!
‘呃……’葛书槐倒是心虚万分的说:‘娘,这种事就顺其自然吧,反正孩儿常常不在家。’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又要出远门?’周氏狐疑的看着葛书槐。
‘是……’本来这件事他是想晚几天再说的,谁知刚听到母亲要他和情儿赶快生孩子,一时心急便说了出来。
‘你和情儿才刚新婚,怎么可以抛下她不管?再来,你又要出去找什么药材了?’怒意袭上周氏脸庞,
‘这次,没我的允许,不准你出门。’
‘娘,这是早就预定好的行程,只是,谁知道娘会突然修书给孩儿,说家里有急事,孩儿只好赶回来而耽搁了正事。’葛书槐为难的说。
‘什么?’周氏拍桌怒道:‘你说找药材的事是正事,娶情儿进门就不是正事罗?’
‘不是的,娘。’葛书槐赶紧上前安抚周氏。
‘别生气呀娘,孩儿口拙说错了话。’
‘是呀!娘。’真情也忙替周氏抚背顺气。
‘别生气了,书槐不是这个意思。’
‘瞧!’周氏拍拍真情的小手。
‘你这媳妇多么大气度,还帮你说话,她都这样了,难道你还舍得离开家,留下她一个人独守空闺?’
‘娘……唉……’现在,他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这时,一名奴仆走了进来,‘禀报夫人,有位尚知府的总管求见。’
‘尚知府?咱们家没有姓尚的亲友啊。’
周氏在脑海思索一番。
‘他说是慕少爷之名而来。’奴仆回答。
‘哦——又是一个登门求医的。’周氏了然的说:‘你去跟他说,少爷刚新婚,不便外出替人诊治,请他另求高明。’
‘我已经说过了,但是他不肯走,硬要求少爷去尚知府一趟,还说如果少爷不去,他便要长跪不起。’
‘这……’周氏瞠大眼,继而怒道:‘跪就让他跪吧!难道咱们要任由他耍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