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家小姐要不要紧啊?’那女子的婢女焦急的在一旁频频询问,十分的不放心。
‘需诊治后才知道。’葛书槐说完,就朝那女子的人中穴位按压几下。
‘等一会儿,你家小姐自然会醒来。’
‘大伙儿散开点,人多空气闷,这姑娘会不舒坦。’客栈老板朝围观的人们吆暍,人群顿时散去许多。
须臾,昏倒的女子睁开了眼,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昏到了,是葛大夫将你救起。’婢女赶紧扶起她解释道。
‘葛大夫?’她瞧着眼前身穿大喜红袍、五官清朗俊俏的男子。
梆书槐点点头。
‘是。’他伸出手执起女子的手把脉。
‘让我替你看看。’碰触到男子的体温,女子不禁羞红了脸,垂下螓首。她这辈子还没让男人亲近过呢!虽然他是个大夫,却让她心底小鹿乱撞、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把完脉,葛书槐将女子的手放回去,然后说:‘姑娘,你今天会昏倒在大街上,全是因为脾胃虚寒的关系,我开个补身的药方子给你即可。’
梆书槐向客栈老板要来纸笔,在药单上写着——雪蛤三钱、红枣十枚、莲子肉二两、百合二钱、春鸡蛋l颗。写毕,他把纸交给那女子的婢女。
‘这方子需要长期服用,效果自然显现。’
‘谢谢大夫。’婢女接过单子,‘对了,我们得付大夫多少银两?’
梆书槐站起身来,扬了扬衣袖,爽朗的回答:‘今日相遇自足有缘,银两就免了。’
‘可是……’那女子欲开口说什么。
‘哎哟!我的新郎倌,再不走,我这媒婆可交不了差啦。’
这时王媒婆赶快挤到两人中间,抢去了那女子说话的机会。
‘对,我得赶紧办正事去。’葛书槐朝周围的群众作揖。
‘各位告辞了。’他快步定出客栈,跃上马背,就朝萧府行去。
客栈里的人此起彼落的赞美着:‘葛大夫心地真好。’
‘葛神医真热心……’
‘是啊,大喜之日还不忘救人第一。’原来葛神医就是他!那女子胸口升起了敬仰之意,而一股潜在的爱慕之意,正悄悄的进驻她的心中。
‘小喜。’她轻喊贴身婢女。
‘小姐。’小喜马上走近她。
‘那药方子,等抓完了药,别弄丢了。’她从婢女手中把药方拿过来看,纸上苍劲的笔迹,彷如葛书槐给人信心的眼神。她要把这属于他的东西,好好珍藏起来。
或许……就像他刚刚说的,他们有缘,有缘必能再见面。她一定会让这一天早日到来。
虽然误了吉时才到萧府,但葛书槐还是顺利的把萧真情娶回葛家。折腾了一整天,晚宴终告结束,宾客也逐渐散去。
新房里,龙凤烛正炽热的燃烧着。而坐在床沿的真情,早已显得不耐烦。
‘小蓝。快扶我站起来一下,我坐得腰都快断了。’她唤着陪她嫁过来的婢女小蓝。
‘小姐,再忍耐一会儿吧,姑爷就快来了。’
‘我看我自己把盖头掀了算了,等他来,我都快成了木头人了。’真情一肚子怨气。想起他早上迎亲就耽误了两个时辰,害她穿着凤冠霞帔,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呆呆坐在那儿等。
好不容易等到进了葛府,葛书槐又被一群昔日挚友拉到前庭喝茶小聚。
‘唉——’萧真情长叹一声。
‘小姐,新娘子叹气是犯忌讳的呀。’小蓝马上紧张的提醒她。
‘而且王媒婆刚刚好心的告诉我,说葛夫人很迷信,不准家里任何人说不吉利的话,或做出不吉利的举动。’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叹口气罢了。’萧真情并不认为叹气会犯什么忌讳。
‘你过来扶我起来走走。’
‘是,小姐。’拗不过小姐,小蓝只好遵命。
在新房里走了一会儿,还是无法让真情排除无聊感。
‘小蓝,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蓝快受不了真情了。
‘小姐,我知道你在生闷气,但是也别拿以后的日子开玩笑啊,万一被夫人看见了,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的。’
‘你操太多心了啦,我们在这里玩,他们不会知道的。’萧真情玩性大发。
‘来!我盖着头巾看不到你,正好可以当鬼,你躲着让我找。’
‘小姐,不好啦!’
‘再罗嗦,我叫姑爷让你去厨房当差。’
‘是……’婢女小蓝才答完话,一转身便看见葛书槐走进新房来。
‘小蓝,快躲起来,我抓人很厉害的哦。’不知情的真情,正准备彻底的疯一疯。
‘小姐……’小蓝不知道怎么当着葛书槐的面告诉真情,说姑爷已进屋里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婢女小蓝焦急的想,她家二小姐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或许是枯燥的等待,让她无聊透了,才会兴起玩游戏的念头。葛书槐讶异自己会见到真情淘气的一面,他制止婢女出声,并微笑示意她先行退下。
‘躲好了吗?我来抓你罗。’萧真情语带兴奋。她头一次做事这么疯狂,摒除女子该有的风范,玩着小女孩的游戏。葛书槐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萧真情的样子,不由得笑意堆满脸庞。萧真情往前一步,她感觉到有人呼吸的声息,马上一把抓住苞前的人儿。
‘不好玩!故意让人家一下子就抓到你。’
‘蒙着脸乱抱人,万一抱到别的男人怎么办?’葛书槐故意出声。这个人不是小蓝!倏地,真情放开抱住的人儿。
梆书槐在真情刚放开他时,揭开了她的头巾。真情惊讶的瞠大黑眸,她知道她今晚糗大了。恼羞成怒之下,她甩了甩衣袖,踱回床沿坐下。
‘人家会这样玩,还不都是因为你。’
梆书槐看着赌气的真情,嘟着嘴的模样煞是可爱,不像是个新婚妻子该有的样子,倒像他那个调皮的妹妹。妹妹……思,以这种关系相处,比夫妻自然多了。葛书槐挨到她身边坐着。
‘情儿,是我不对,耽误了时辰让你枯等许久,才会让你闷得发慌。’没想到他第一次直接喊她的闺名,竟然如此容易,想必是‘妹妹’的想法在作祟。
真情的心紧缩了一下,听他直接喊她情儿,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恋人呢!她心目中理想的夫妻爱情,是否就在眼前?
‘为什么耽误了时辰?给我个解释。’她才不做逆来顺受的小女人。
‘迎亲的路上,有个女子昏倒在我马前,我不得不先救治她,所以耽搁了。’看着他坦然的笑容,真情再想着他行医救人的模样,禁不住涌上一股尊敬之意。她的相公不仅人品好、医术优,还是个行善之人。
这辈子,她要好好照顾他、服侍他,奉他为天。
‘既然是为了救人,我就原谅你了。’真情缓下生气的娇颜,唇角微微上扬。葛书槐伸出长臂,搂住真情的肩。
‘情儿,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啊,我们都成亲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但是……先说好,不能生气。’他像哄小孩般的道。
真情偏着头望他,‘说的有道理,我就不生气。’
‘好,那么我就从我的理想抱负说起……’于是,葛书槐把自幼便立下行医救人的心愿的始末,一口气全说了一遍。
‘你现在已经是大名鼎鼎的葛神医了,不是吗?’
‘不瞒你说,我还有一味药材尚未寻获,那味药材是为了要替太后治病的,如果我找到了,也可以完成我所编撰的神医药典。’
‘原来你还想完成一部神医药典。’真情打从心底佩服葛书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