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温潞,见她也是一脸的惊愕加无奈。看来是老人家自己心血来潮,不存在串供的行为。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本人对姐弟恋没有特殊的兴趣,当时遇到温湄,也并不知道她是高年级的学姐……”
温爸爸忽然很帅地弹了一下手指,说道:“我知了!你看不上我们家阿潞是不是?那这个呢?这个怎么样?”他手往背后一伸,竟然拽出一个唇红齿白的美丽孩子来——
人牙温妈妈继续上场解说。“这是我们家老三,够漂亮了吧?跟阿湄换包准你没有损失。你看我们俩老糊涂的,连时下最流行BL都给忘了,老三最合适你了,冷酷男子和美丽少年的组合,哦,帅呆了!”温妈妈做出怀春少女状,温湄姐妹费了很大力气才没吐出来。
原来那是个男孩。尚冉有些讶异。看起来漂亮得像个女孩子。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被他们这么一搅,他原本再多的忐忑都成了恼火。
这对父母当自己的小孩是什么?当他的感情是什么?可以这样换来换去的吗?
看他没有反应,温妈妈还待再说,却被他一个摆手阻止。“伯母,很抱歉我喜欢的是温湄,只是喜欢她这个人,不是因为她年纪比较大,也不是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理由。对于你们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实在无福消受。如果你们反对我们在一起的话,就直说好了,我不怕打击,但是我会坚持自己的选择。”
好了,现在可以变脸了吧?晚娘脸势利脸尖刻脸,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给他变态下去了,心里毛毛的。
话音一落,温爸温妈果然变脸。
“呜呜呜,我好感动啊,死鬼,你听听,这才是正版男主角应该说的话嘛,瞧你每天都在练什么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欸,他说的也不过就是很普通的台词而已,你至于这么崇拜吗?我那些有深度的根本就是你不懂得欣赏!”温爸爸说完还颇为妒忌地瞪了尚冉一眼。
两个据说事业有成、在本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级人物,就在自己名下的厂子门前,开吵。
“现在是什么状况?”尚冉发现厂里厂外来往的人虽多,却并没有人正眼瞧他们,看来是司空见惯,不屑理睬了。
温潞笑开,媚眼如丝,“这就是所谓的闺房情趣。家教不严,真是抱歉。”
温湄耸耸肩,拉着他往厂里走。
“吃饭去了。他们大概一个钟头之后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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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就在厂子背后,今天为了给女儿接风洗尘,竟然请了整整两桌的客人,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吃饱喝足以后拍拍,凑好牌搭子就上楼模两圈去了。
“怎么是你洗碗?”等到尚冉发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被扔在厨房,为时已晚。
“只要回家,碗一般都是我洗的啊。”温湄不觉有异,利落地走进走出收拾碗筷。
“你怎么走到哪里都被人欺负?”尚冉接过她递来的垃圾却不往外走。
“我那里有被欺负?洗碗挺好的。”本来油腻腻的东西在她手下变得很干净,也算有成就感吧。
她就是这样笨到被欺负了也不知道!
尚冉郁郁地往门外走去,倒了垃圾回来,发现小客厅的门半开着,温小弟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哼,让姐姐做牛做马,你倒好,在这里当大少爷,没门!
他恨恨地想着,推门进去。
“你!过来。”尚冉向温湄的弟弟勾勾手。原来小家伙正在看电视。
“干什么?”温小弟下意识抓着遥控器“防身”,不知道比姐姐大上几倍的眼睛里充满警戒。
他可没忘了刚才爸说要把他送给这个人来换姐姐,看他不怀好意的样子,难保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那是什么眼神?以为他是杀人魔还是摧花狂?就算要摧也催不到他头上!尚冉没好气地说:“帮个忙。”
看他脸色不豫,温小弟心中更是害怕。“什、什么忙?”不会要他做什么恶心的事情吧?电视上说现在坏人很多,小孩子出门一定要当心,但是没说就算在家里也会有麻烦啊。
“洗碗。”干什么抖得跟筛子似的?他真有这么可怕?
“绝对不帮!我不会屈服在你的婬——耶?你刚才说什么?”洗什么来着?不会是给他洗脚吧?
“去帮你姐姐洗碗。”尚冉眉头皱得更紧。这小孩该看医生了,有被害妄想症。
洗碗?干吗去洗碗?
温小弟苦苦思索了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是想代替姐姐压榨他啊。哼哼,他会那么笨吗?
温小弟一下子神气起来,走到他面前,挺了挺瘦巴巴的胸膛,倨傲地说:“要我帮忙可以,得有条件。”
尚冉失笑。果然是家学渊源,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讨价还价了。他也将两手抱胸,做出对等谈话的架势,冷冷道:“Ok,你说说看。”
温小弟学电视里的黑道分子往地上啐了口。只不过人家吐的是槟榔,他则是空气千在屋子里吐口水铁定会被妈揍扁的。
“给钱!”他尽量表现得恶狠狠,但是美丽的面容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
尚冉也爽快,“多少?”谅这小表也不敢狮子大开口。
温小弟向前伸出两个手指,酷酷地把头别向一边。
两百块!
“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以为干什么?拍卖初夜权吗?
温小弟似乎也觉得理亏,被他一喝斥,连忙将中指扳了下去。
“这样总可以了吧?”
尚冉轻蔑地瞄他一眼。“你这是在敲诈。”
温小弟见他如此强硬,立刻没了底气,小小声地打着商量:“这、这也不算是敲诈吧……我收你一块钱……真的很过分吗?”他有同学每天都带到学校十块二十块甚至五十块的。
现在轮到尚冉的下巴掉到地上。“一块钱!”他惊得连变声期的嗓音都挤出来了。
“真的很多哦?”温小弟看他如此震惊,心底十分愧疚,“那、那要不五毛钱,好不好?这样的话,我能不能帮姐洗两次碗?”
他是认真的。
尚冉禁不住心中满是疑问。早就知道温家相当殷实,他们家惟一的男孩应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上皇才对,怎么会只对一块钱情有独钟?
“你要一块钱做什么?”
“买一串冰糖葫芦或者一个烧饼!”温小弟满脸遐思,口水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
还好没说要去交给警察叔叔。
“你以前都没吃过吗?”不可思议。
“当然吃过!同学请客的时候吃的。”否则他怎么知道好不好吃?温小弟觉得尚冉真是个笨蛋。
尚冉涩声问:“你爸妈……都不给你零花钱?”伯父伯母不像这么吝啬的人啊,光看温湄有这么多闲钱用不完还忙着买东西送人、让别人帮忙花就知道了。
温小弟瞪大眼看他,“我是男孩子,怎么可以拿零花钱?”
尚冉被吓到了。“有谁规定男孩子不能拿零花钱?”斯巴达人吗?家长给孩子零花钱就跟义务教育一样天经地义,别看他和自家老头关系闹得那么僵,老头还不是每个月都乖乖寄生活费过来给他?
温小弟是不是被虐待了?啧,真惨。难怪有被害妄想症。
“爸爸说,温家的小孩只有成绩好才能拿到零花钱,我成绩很差的。再说像姐姐和大姐那样的女孩子才会有人疼,男孩子生下来就是一根草,他肯养活我就已经很不错了,才不会再给我钱。”温小弟有板有眼地解释理由,看来对这套理论已经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