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余旸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泵姑和姑丈的行为可以理解,姐姐一向好事,但是连二哥和三哥都会为他去试探一个女孩子,那代表了什么?如果不是家人,他们还会为谁去做这
种无聊事?
他兴奋地捉着她的肩膀摇晃:“真的只要说出来,就会得到我想要的?”迫切地想从她口中得到保证——蹉跎了十七年,他不想再浪费一秒去猜疑。
“我不能承诺什么。”在见到他的失望之前,她急忙补充,“但是一定要去试试,就算只是让他们了解真正的你,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万一失败了,大
不了我继续收留你啊。”
余旸的眼神黯了下来。
还是有可能失败的啊。万一到时弄巧成拙,连台面上的血亲关系都就此结束,那时他情何以堪?
“余旸?”咦?这颗大头什么时候倒在她膝盖上的?
“嗯?”
“嗯什么嗯?你什么时候跟你家里人开诚布公?”拖在那里弄得心理负担沉重,很好玩吗?
“再等等吧,我好累。”他的口气含糊,调整了下方位。
“我跟你说,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到时候你哥哥姐姐他们娶的娶嫁的嫁,都自立门户去了,哪里还有时间再解决这个问题?你听到没有?余旸?”
没有反应。
她觉得奇怪,扳过他脸一看——Shit,竟然睡着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苦水吐完了就撂下她一个太监干着急,自己睡大觉去,真是乱七八糟!
心中虽然不悦,却仍是轻手轻脚地把脑袋摆了回去,怔怔地盯着他的睡容瞧。
他总是笑笑的,爱耍宝,无忧无虑,就连睡着的时候也看不出有什么愁苦的表情。不是自动开口,没有人会看出他藏着这么多烦恼。
好奇怪的一个人啊,看似简单,心思却那么复杂。但是又不会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如意而去愤世嫉俗,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大多数时候他是开朗的,
那种开朗不可能伪装得来,只能说天性中的乐观因子使得他的耐受力好于常人,又深谙自我减压之道吧。
敝人!她轻轻地在他脸上打了个叉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在人家脸上摩挲了很久。
那不就是俗称的吃豆腐吗?
她为什么要吃他豆腐?就算他长得不错,也没有秀色可餐到她非要模一模才过瘾的地步吧,而且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张脸。
但是她的确是第一次发现他睡觉时候的表情很可爱,第一次发现他鼻翼上有几颗淡淡的雀斑,第一次发现他的耳朵很大很厚睫毛短得很有精神,难
道——
容与遽然一惊,按着自己不断提速的心脏迷惘不已。
她不会是对自己的哥们——产生歹念了吧?
第十一章
另类更受宠
余旸依然故我,继续做他的节目,骂他的人,反正是被赶鸭子上架,就让他任性一下好好发泄吧。
不出意料,余旸在电视台的身价水涨船高。
陶然在他极力劝阻下还是让出位置,并且差点吓到卷铺盖走人。所有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以往的称兄道弟现在变成敬而远之,上司的称孤道寡现
在也变成反拍马屁。以前是他整天笑脸迎人,现在反过来,变成所有人端着笑脸来迎他的臭脸。
就连本来已经签好的用人合同,也没人敢盖章——“你……打算呆多久?”跑去问的时候,台长毕恭毕敬地打听,摆明了不信他会在这里干下去——笑
话,“远辉”那种势力大到恐怖的企业,电台这座小小庙容得起人家下任董事长来上班吗?有资格提供玩票场所就已经很光荣了。
所有杂活都不让于了,气也没得受了,以前自认错待过他的人打了照面不是老鼠见了猫似的闪边,就是点头哈腰巴上来谄媚——无趣得要死。
看来这里也确实呆不久了,再混个差不多半年就跳槽吧,下次再也不会让二哥知道他上班的地点!然后就可以继续被操被虐待,借此见识真正的职场
文化。
并非他犯*爱被人糟蹋,实在是明明这些事情他都能处理并且乐在其中多有收获,有什么理由非要背着“远辉”的招牌到处招摇?
烦。
还有一个很多天没见到的就是宣琦。好多天没见面,也不觉得有什么失落感。通电话的时候面对好几次她的主动邀约,也都用公事忙搪塞过去。虽
然刚刚上手的工作多少需要模索的时间,但真要抽出空来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他承认自己没什么见她的。原来交女朋友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刚开始的好奇心消失之后,就不再对约会有什么期待了,约来约去就那么几
项活动,没什么好玩的,而且总会感到拘束,还不如跟容与这些朋友在一起混来得自在。但是很多人却能和女朋友谈得很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症状
他也见过。究其原因,如果不是他没谈恋爱的天赋,就是如容与所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而他正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吧。
瞧,他连想起容与的时间都比想起女朋友多。
这家伙,前段时间据说在忙一个什么很麻烦的作业,要在很短时间里上交,回去没几次见得到人,见到了也是很忙碌的样子,说句“别来吵我”,门
一关就躲着不出来了。根本就没好好说过话。还有那天看到的某男,竟然不知羞耻地整天在楼下站岗,剥夺他的专利送吃喝不说,还一个劲邀容与出去
吧这干那,看了就让人生气!如果是简单的话早就被他报以老拳了,哪容得他在眼皮底下嚣张?
总之就是一个字,烦!
“余旸,准备。”
导播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他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连忙收敛心神,应对节目。
“听众朋友你们好……”
据说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是没有职业道德的表现,但对于一个初出茅庐又正逢人生低潮的年轻人来讲,稍微过分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近
期的“Tonighttalkshow”频频出现类似的对话——
听众甲(苦闷地):余旸,我失恋了,我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挽留他,但还是失败了。
余旸(无精打采地):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不要太灰心了,总会有属于你的姻缘在前面等你。
听众甲(绝望地):可我就是看不开,失去了她,我宁可去死!
余旸(粗暴地):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点小事情就要死要活的,比你惨的人多得是,要都去死,剩下的人收尸都来不及!你去死吧去死吧,死的时候
通知我一声好现场直播。
掐掉。听众乙(小小声地):余旸,我昨天和我男朋友那个了……
余旸(大大声地):那个是哪个?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听众乙(羞怯地):就是那个啦,我、我不好意思说……
余旸(不耐烦地):行啦行啦,我帮你说。不就是嘛,做都敢做了,说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众乙(迟疑地):我怕、我怕会怀孕……
余旸(凛然地):你怕会怀孕就做好避孕措施,不会做避孕措施的人没资格干那事!
听众乙(颤抖地):他说、他说没关系的,我、我不知道,呜呜呜……
余旸(火爆地):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爱?男的爽完了拍拍走人,到后来吃苦受累担惊受怕的都是你们女孩子,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
……
半个钟头后,女听众受不了了,默默挂机。
听众丙(爽朗地):余旸你好。我是X大的学生,很喜欢你的主持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