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想想打发时间而已。
不知道别人单独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会想些什么。也像她一样想东想西想南想北,还是一门心思花在走路上只知道奔着目的地前进?
今天回去之后,好好地睡它一觉,然后起来刻一方小小的闲章,上回那个用得太久,弄得她都有些审美疲劳了。
不对,明天好像还要交一份生命科学导论的作业,好险,差点忘记了。一想到这个,一阵无力感升上来。破学校,开哲学课就算了,搞艺术的总要
对生命有一点特殊领悟才行;体育课说是希望他们有一个足以跋山涉水寻找灵感的强健身体,她也认了;天知道干什么还要必修生命科学,半点都不搭
嘛,动物植物、细?胞机能、克隆之类的东西,就算是安杰利哥、达芬奇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吧?真是莫名其妙。
“容与!”
思绪正行进到抱怨多莉出生带给整个世界的灾难,突然间一声激动的大喊把她的脑袋往后牵引了过去。
飘逸的白裙罩在瘦骨伶仃的身子上,看起来分外荏弱娇小,一头长发随着奔跑的动作不断飞扬,完全无愧于古典美女的伟大称号。
“终于找到了。”美人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我见犹怜。
容与怪异地看着眼前的宣琦。
她俩什么时候这么热络了?
“有事吗?”
“来来来,帮我个忙。”美人用不符合形象地大力拉起她的手臂,往某个方向走去。
“有——”
她还没组织好问句,美女就连珠炮似的蹦出一连串话来,听得她晕头转向。
“是这样的,我约了人在Starbucks谈事情,但是又想起来这之前还和另一个人约了同样的时间在晓园,但是没办法两边跑。你能不能帮我去跟他说
一下,别说我又约了别人,只要说我临时有事所以你替我去就可以了。”她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容与就出现在眼前,真是救命稻草啊。
容与决定认为这件事不是很麻烦,就帮忙她一下好了,虽然不是很铁,同学之间做点人情也是应该的。
“好吧。那我是要帮你去晓园还是星巴克?”主要是两个地方都不太远,她才会不觉得麻烦。
“当然是晓园!”宣琦做了一个很可爱的鬼脸,“星巴克比较难得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原来大美女也是人,对于高消费的诱惑没有招架之力。“好我知道了。就跟人家说你有事去不了了对不对?”这么一句话,其实打手机说一下就可以
了,不知道是那人没手机还是美女为了表现某种教养才需要派人去通知。
“不是啦。”宣琦挥挥手,“我是想让你帮我跟他说,我跟他只能做朋友,没有办法更进一步。”
容与瞠目。
不会吧?这种极有可能害人跳楼自杀的话竟然要她一个旁人去传达,是不是太那个了一点?
“这样好像不太妥当——”
“我知道不太好,但是这几天我忙着跟所有人说清楚,已经搞得快疯掉了,你就友情支援我一下啦。”
“所有人?”她一下子跟每一个追求者摊牌说只能是纯友谊?难道是看破红尘要去当尼姑?
“是啊。现在才知道被这么多人追一点都不好玩。我男朋友一听到我的电话。向就很生气的样子,如果再不和他们说清楚,我们是不用想得安宁了。”宣琦摊摊手表示无奈,脸上的幸福神情却在不经意间表露无遗。
“你有男朋友了?”宣琦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这绝对应该成为艺术系的年度新闻,她怎么都没听说?太孤陋寡闻了,真是愧疚。
宣琦被她的大叫吓得瑟缩了一下,美丽的脸蛋上泛起红晕,连容与一个女生看了,都有瞬间的恍神。“我、我们也才交往没多久,他是那种很成熟
的男人。肯定不希望被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我想还是暂时不要公开比较好……”
言下之意,Byaccident知道她的感情动向,应该是感到很荣幸。
成熟的男人——那就肯定不是余旸了。
容与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几天被人烦死的悲惨景况——那是指如果某些人还没有肝胆俱裂从此一病不起的话。
“所以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到处赶场?”容与觉得好笑,美丽果然也是一种错误。
宣琦被她的形容词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跟你说了,就这样啦,你进去帮我忙吧!”
说着把她朝前方一推,自己就跑掉了。
容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和她走到了晓园门口。
晓园是学校正门边的一家餐厅,据说现在的老板是一位非常精明能干的大三师姐,餐厅的价位菜色之类都以学生需求为导向,生意倒也相当不错。
当然,这种小本经营的买卖肯定不能跟星巴克比,否则宣大美人就不会舍近求远,巴巴地跑去那边赴约而把某可怜的准失恋男扔在这里拉她来招呼。
咦?宣琦好像没有把那位追求者的相貌形容给她听嘛,那怎么找?
罢打算拿出手机来问个清楚,眼睛扫到的一个不安身影让她停止了动作。
容与的嘴角忍不住贝起。
很明显的,余旸就是那连摊牌都见不到正主的准失恋男。
哎,他们俩的孽缘是不是有点邪门了?走哪都撞上。
不时向门口乱瞟的余旸晚一步看见容与。一和她对上眼,立刻将原本的心神不宁代之以睥睨一切的倨傲姿态。
容与带着微笑走过去。
不能幸灾乐祸,那是不道德的——但是但是,面对一张如此欠扁的脸,实在是很难不期待他接下来的精彩表情,绝对不能怪她。
“你干什么?”见她竟然直直朝自己这边走来,余旸戒备地看着她质问,还随手抓了个调料缸来防身。
容与大马金刀地在他对面坐下,拿了双一次性筷子在手中把玩。
“等人?”
“关你什么事?”完全不用经过大脑,余旸不假思索地屈击。
“如果你在等的是曾经被人站岗两个月零二十四天之久的宜姓同学,那么建议你正视本人的存在。”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她也许会看在吵架N多
场的分上,好好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
“你认识宣琦?”余旸怀疑地瞪着她,连自己都不能确切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追宣琦的,她怎么算得那么清楚?
“显然是的。”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忙着把筷子一手一支拿好,开始演奏“小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房又有田”现场版,至于那段Rap嘛,心里默
念就好了,那个在门边调戏服务员的就是校警,所以还是注意一点会比较有人身安全。
她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把余旸所剩不多的耐性完全磨光:“你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就给我说清楚,没有的话赶快滚蛋!”
他受够了!为什么身边每个人都阴阳怪气支支吾吾的?从他家里的那三个,到要死不活的简单,再到眼前这个总是在奇怪场合出现的猪头女,每个人
都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上折腾得够呛,他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在联合起来耍他?
噢哦,余小扮发火了哦。看来他最近的心情确实不太好,老是一撩拨就火冒三丈,不知道听了接下来的话后,这里会不会变成她的葬身之处?
“是你逼我说的哦。”因为被逼迫之下时间仓促,她也就懒得想什么婉转的表达方式了,直接把宣琦的原话背给他听,“宣琦让我转告你,对于你的
追求她表示感谢,但她和你只能做朋友,没有办法更进一步,而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希望你不要再无谓地浪费心思。”